“今天晚上很開心,謝謝你。”她說。
“不謝。這麼客氣做什麼。”曾悅希微笑道。
他說着,擡起手來,撫了撫她額前的碎髮,親暱而熟稔的。
“進去吧……要不,咱們再走回去?”他笑問。
歐陽燦笑起來,搖搖頭。
他笑着,擺了擺手帶。
歐陽燦突然三兩步走過去,輕輕擁抱他一下。
“晚安。”
她說完就跑了,把曾悅希留在原地,又站了片刻才走開了……
歐陽燦在門內站了好一會兒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再出一點動靜。
她有些後悔不該突然那樣做……她擡手摸摸額頭,再從貓眼裡往外看看,發現曾悅希已經走了,才蹲下來摸摸小四的頭,一路跑着回屋去。
站在門前心還怦怦跳的厲害,要深呼吸好幾下才好些。
進了門她習慣性地喊了聲“媽媽”,纔想起父母都不在家。
家裡靜悄悄的,只有胖胖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開心地在她面前搖着尾巴。
“你這個傢伙,是不是夏至安讓你在屋裡的?媽媽不在家你就撒野了?”她笑着摸摸胖胖的腦袋。“就你自己出來迎接我。他們呢?”
她看了看,夏至安和田藻的鞋都在,看來兩人都在家的……她把自己的鞋子擺在夏至安鞋子的旁邊,踩着拖鞋往裡走了幾步,發現餐廳亮着燈。
她愣了下,走過去一看,夏至安正坐在餐桌邊寫東西呢。
也許是聽到腳步聲了,他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問:“你回來啦?晚飯吃了嗎?”
歐陽燦笑了笑,說:“你怎麼口氣跟我媽似的。”
她把手裡的東西放在餐桌邊,去開了冰箱拿出冰鎮礦泉水來喝。屋子裡溫度不高不低正合適,剛從外面進來只覺得涼爽舒適,再幾口冰水喝得透心涼,頭腦忽的一下就清醒了……
“嗯,看來應該是吃了……喝了酒,還吃了羊肉?”夏至安問。
歐陽燦差點兒嗆着,睜大眼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你身上有股複雜的味道。”夏至安說。
歐陽燦白他一眼,站在他身後,看了眼他正在寫的東西,仍然是看不懂的……“那羊肉一點兒羶味都沒有,我身上會有羊肉味?”
夏至安笑了,說:“羊肉是我順口說的,沒想到真的是吃了。”
“你怎麼這麼討厭哪?以後要再信你的話真是有鬼了。”歐陽燦說。
夏至安笑道:“這話你都說好幾遍了。每回都上當,你是不是傻?”
歐陽燦瞪他一眼,見胖胖過來蹲在身邊,一邊摸着它的頭一邊看看周圍,還沒等她問,夏至安說:“石頭沒在這。剛纔過來喝了點兒水就走了。我今天帶它去診所了,杜醫生說應該就這兩天生,讓留意它的動靜。我看它有點坐臥不寧,可能在找合適的地方生娃……”
“意思是說生隨時都有可能生?”歐陽燦問。
夏至安點頭,“本來我問杜醫生要不要住院。杜醫生那裡最近牀位都滿了,而且石頭在診所情緒總不大好,如果家裡能照顧好還是讓它在家裡吧,有利於產後恢復的。”
歐陽燦說:“這意思還怕它會產後抑鬱是吧?”
“那可不!”夏至安一本正經地道。
“真行!”歐陽燦有點兒傻眼。“我爸今天還囑咐我看着點兒石頭。白天歸你看,晚上歸我……不行,這傢伙是田藻那人攬來的事兒,怎麼成了咱倆的責任了?”
“交給她,你能放心啊?”夏至安笑問。
歐陽燦想了想,哼一聲,沒做答。
“哦對了,歐伯和伯母已經休息了,你別給他們打電話了啊。”夏至安說。
“啊?”歐陽燦瞥了眼牆上的掛鐘。
“你們不是約好了晚點兒通電話麼?剛纔跟歐伯說了會兒話,他說飛了一天很累,知道你今天也很辛苦,就不等你了,回頭再通電話。”
“好……好吧。”歐陽燦忍不住心裡一陣愧疚。
夏至安看看她,不說話了,專心對付他的文章去了。
歐陽拿着水杯,拎起她的東西來就上樓了。
開門時弄出一點動靜來,對面田藻覺察,開房門出來問:“纔回來啊?”
“是啊。今天下班好晚。”歐陽燦說。
“下班晚,還約會去了,是吧?”田藻微笑。
“你怎麼知道?”歐陽燦心想這裡又有一個瞎猜的——還猜的挺準。
“花啊。這種話一般要不是買給自己開心,準是男人買來哄女人開心的——你不像是愛這麼哄自己玩兒的人,當然是人家送的。不是去約會了纔怪!”田藻有點兒得意。
歐陽燦笑着邊摘表,邊看看她,也沒否認,也沒承認。
田藻見她挺累的樣子,說:“早點兒休息吧,我回房了。晚安。”
“晚安。”歐陽燦打開盒子,把那隻水晶杯拿出來放在桌上,一盒花放在桌上,淡淡的香氣蔓延開來,整間屋子都有了好聞的味道……
她聽見一聲柔軟的、輕細的嘆息。
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那是她自己。
……
歐陽燦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忽然聽到一陣“叮叮咚咚”的響聲,她胡亂摸了把手機,沒摸到,翻個身又睡過去了。
“歐陽燦,歐陽燦!”
隨着晃啷一聲巨響,一陣風到了面前。
歐陽燦猛的驚醒,睜眼就看到一個黑影站在牀邊。
她呼的一下翻身坐起,“誰?”
“我,夏至安。你別怕。”黑影說。
“這大半夜的,能不怕嘛!”歐陽燦聽出是他的聲音來倒安了心。“幹嘛呀?”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摸燈鈕。
夏至安卻說:“快點兒,來不及了,石頭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