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初步懷疑……未必就是這樣的。”陳逆拿着塊麂皮布擦着他的勘驗箱,慢條斯理地說。“剛看新聞了吧?老倪他們去的那個現場想象一下,又該多慘。”
“是啊。這個天,老倪他們也遭罪了。進去挺長時間了吧?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勘驗完。”趙一偉說。
“一早冷卻的差不多了他們就進現場了。不過聽說火還在撲救呢,林隊他們就接到通知出現場。那**不離十是縱火。不是我瞎說,要是救火及時,也未必會傷亡那麼大……好好的路,一到晚上,兩邊停滿了車,根本不管那個位置允不允許停。你們說,消防通道都停上私家車堵了,一起火,滿小區廣播、打電話挪車都找不着車主,消防車進不去,這不耽誤事兒嗎?”陳逆皺着眉道。
“這是個特別嚴重的問題。我剛從我們家小區出來特地看了看,這種情況也很嚴重。回頭我得聯合業主跟物業談。”趙一偉說。
“這樣,不出事就算了,一出就是大事。上回飛機失事那現場,我到現在閉上眼還能看見似的。剛接通知出現場,我還想幸好不用咱們去那個,不然我有點兒壓力。”陳逆道。
趙一偉瞅他一眼,“回頭找心理醫生聊聊吧。”
“有空再說吧。那麼多人出生入死的,我去個現場還落陰影,有點丟人啊。”陳逆笑道。
歐陽燦問:“那你有焦慮、失眠的情況嗎?”
“那倒沒有。”陳逆搖頭。
“應該不嚴重。不過還是去找心理醫生談談會比較好。不然陶處也老囉嗦咱們,說他定了規矩要大家定期接受心理輔導,都不去。反而是新技術培訓什麼的,都可積極了。”歐陽燦微笑道。
“培訓可關係到工作。技術上落後是要捱打的。”陳逆說。
“心理出現問題啊,嚴重了工作還能不能做都是個事兒呢。”歐陽燦看了眼前面,拍了下駕駛座。“趙哥,開錯路了啊。剛那個路口就該左轉。”
“光聽你們倆扯淡了,等下繞回去吧。耽誤兩三分鐘的事兒……咱們老說聚會聚會的,說了這麼多次,都湊不齊人。今天反正是週日,要是晚上結束的時候剩下的人多,咱們就湊一桌怎麼樣?”趙一偉問。
“行啊。”陳逆點頭。
歐陽燦剛想答應,忽然想起來晚上還另有安排,就說:“別算我了。我晚上已經有約會了。”
“跟曾檢?”陳逆笑嘻嘻地問。
歐陽燦眨眼,“你怎麼知道的?”
“大家悄悄在傳。不過好像都約好了似的,誰也不問你。”陳逆笑道。
歐陽燦輕輕哼了一聲,說:“我謝謝大家的心照不宣。不過晚上是跟我父母約會。有個演出陪他們去看。”
還有個小尾巴……她想想,也不知道“小尾巴”這會兒跟女學生談的怎麼樣了。
她想起來了,那天晚上田藻請她和夏至安吃麪,在麪館遇到夏至安帶的研究生,其中有一個就是那女生。她還記得那女生看了她和田藻好幾眼,現在想想,那眼神也有點怪……她撓撓鼻樑,汗珠噗嚕一下滾落。
“趙哥,你這車空調又壞了,等會兒咱們到了現場,一下車就是出爐的麪包吧?”她拿手帕擦了下臉,說。
“將就將就,將就將就。你們不知道這破車,越來越嬌氣了。整天修了壞,壞了修,虧我待它那麼好。”趙一偉抱怨着,車子開到了目的地小區門前。保安看到警車,不等趙一偉亮證件,就放行了。
“這保安的警惕性有點兒差。”陳逆道。
“應該是早接到通知了。這家的物業管理還是相當不錯的。”趙一偉說着停了車。
歐陽燦看了看拉起警戒帶的外圍,開車門下車。現場在一棟聯排別墅內。潘曉輝正站在別墅前院門外和幾個居民模樣的人說話,見勘驗車來了,衝這邊點點頭。
歐陽燦揮揮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換好防護服等老趙他們一起穿過警戒帶。潘曉輝已經過來等他們了,說:“跟我進去吧。現場非常亂。”
歐陽燦點了點頭,不過她也是要等進了現場,才明白潘曉輝說的“亂”實在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