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我還得換件衣服。”歐陽燦沒領會他的意思,回身看看桌上有沒有落了的東西。
夏至安看她一眼,說:“換和不換也沒什麼大區別。這個時間去敲人家醫院大門需要警服嘛?那不是驚動太多人了麼。”
歐陽燦瞪他,“我不換警服也得穿得整齊點兒。”
“那我樓下等你。”夏至安說。
歐陽燦愣了下,“沒事兒,我不害怕。”
“誰說你怕來!你喝了多少酒?還有你的腳,怎麼開車?”夏至安一臉的“你是不是真傻”的表情,就差沒給她個白眼了。說完他也不等她再說什麼,先下樓去了。
歐陽燦撓撓頭,回房間換了條長褲,又去田藻房間把她的筆記本拿上,出來看到石頭和胖胖蹲在樓梯口,猶猶豫豫地左右瞅着她,似乎不知道該留下還是該跟着下去。她過去拍了拍它們倆的大腦袋,說:“乖乖在家呆着。”
她放慢腳步下樓出門,就看見夏至安果然正在門外等她。見她出來,他默不作聲先轉身下臺階,她跟在他身後,一路走着,到了大門邊。開門的時候門邊臥着團成一圈的三隻狗裡只有小二擡眼瞅了瞅他們,又繼續睡覺了……四周寂靜到竟能聽見蛐蛐叫。
夏至安按了下遙控車匙啓動車子,歐陽燦問:“那你論文怎麼辦?”
“我自己會看着辦。”夏至安說。
“今晚完不成會怎麼樣?”歐陽燦坐上車,問。
夏至安發動車子,過了一會兒纔看她一眼,說:“我又不是小學生,完不成作業會被老師罰站。完不成就完不成唄……現在去哪兒?”
“哦,我給林隊電話,約個位置會合。”歐陽燦說。
夏至安指指導航儀,讓她輸入目的地。
歐陽燦照辦了,纔給林方曉電話,三言兩語溝通完畢,坐在位子上長出一口氣,說:“本來想好好睡一覺的,這下泡湯了。”
夏至安沒出聲。
已近午夜時分,可因爲正是盛夏,路上的車和街邊的人都不少,倒也有種別樣的繁華……歐陽燦看到前方紅燈,一輛舊越野車停在路口,說:“前面是林隊的車。”
“知道。”夏至安說。車停在林方曉車後,等綠燈。
“你又知道?”歐陽燦轉頭看他。
“記住個見了兩次的車牌有什麼奇怪的?”夏至安道。
歐陽燦張了張嘴,忽然拍了下腿,說:“可糟糕了!”
“怎麼了?”夏至安看她。
“你這應該就是以前說的照相機的腦子吧?那不是記仇都記得特別清楚?”歐陽燦很認真地問。
“對哦,所以你把我摔得後背都裂成八瓣兒那事兒,我是怎麼也不會忘的。”夏至安說。
“真想敲敲你腦殼看看是什麼構造……跟愛因斯坦似的大腦值得研究,以造福人類。”歐陽燦說。
夏至安見她繃着臉說得一本正經的,知道她又在拿他開涮,見前方指示燈綠了,擡手敲了下她的頭,發動車子跟上林方曉的車。
“你的腦殼才該敲開看看構造,整天想着這個那個的,也該上心一下自己。”他說。
歐陽燦輕輕哼了一聲,過會兒才說:“也不知道當初是誰還對我不幫朋友的忙有看法……”
夏至安聽了,忍不住笑起來,“你也挺記仇的。”
“以前的事兒能一筆勾銷嗎?”歐陽燦問。
“你欺負我那麼多回,一筆勾銷你倒是划算……堅決不!”夏至安說。
“小氣。”歐陽燦撇嘴。
她靠在座位上,把手機拿出來,屏上那張照片裡的人雖然神態各異,可看上去都是體面人,尤其三個女子更是美貌……“田藻已經是大美人,這位比她一點兒不遜色。”歐陽燦說。
夏至安問:“她也不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