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燦愣了下,問:“可是本人表示不會上訴,你這樣勉強,效果不會好吧?”
“試試吧。不然真的不甘心。不過我不是要勉強同意我的意見。畢竟我是他的辯護人。辯護人的責任我要盡到。”
“這我當然明白。我看,就尊重他本人的意願吧,誰都替代不了他做決定。可能到現在這個地步,他覺得多活一天也是煎熬。”歐陽燦說。
唐恩窈沉默半晌,道:“我也不是不能體會他的心情。之前和葉陽聊過案子,他也申請會見魯海生。魯海生沒有見他……”
歐陽燦想了一會兒,說:“好像葉陽負責的是他母親的自殺案,哦,還有之前別的案子也調查過他。按說沒有直接關係啊,爲什麼要見他?”
“不清楚。他沒多說,我也沒有多問。我猜可能是他手上另有案件需要找線索。也許他認爲魯海生知道些什麼。”
“啊?”
“當然這是我的猜測。我也問過魯海生。他連自己的案子都不肯多說,何況其他的。”唐恩窈的表情很有點無奈。
歐陽燦想了想,說:“如果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魯海生也沒有別人申請會見。要是你想見見他,倒是可以申請。”唐恩窈說。
歐陽燦說:“我有空就去。”
“還真去啊?我就一說。你去他應該也不會見你的。他的僱主沈先生,幫他想了很多辦法,託人在裡面照顧他。他也就只在庭審的時候給人鞠了個躬。沈先生幾次要見他,他都拒絕了。”恩窈說着搖搖頭。
“那位僱主算有情有義。”歐陽燦嘆道。“看上去也就罷了。”
“人不好看表面的嘛。雖然不是個好相與的人。”恩窈笑笑,道。
“這倒是。”
“人生啊……以這麼一種方式結束。”
“現在還不能說結束了吧。”
“他認爲已經結束了。”
歐陽燦輕嘆一聲,道:“我還記得那時候在範老師家,正好他去送東西。看上去就是很有禮貌很周到的一個人。這跟從事什麼工作沒有關係,是個人的素養。我當時就想,這位師傅不一般的。”
“人都是多面的。對受害人來說,他是殺人惡魔,恨不得把他剝皮去骨。”恩窈說。
歐陽燦點頭,又嘆了一口氣。
“別聊這個了,講點兒別的吧。”恩窈說着看了眼手機屏。正好有電話進來,她忙跟歐陽燦示意一下,就要起身接電話。歐陽燦眼疾手快,按住她,指了指走廊另一邊,讓她坐着別動,自己起身來到夏至安身邊,悄聲說:“我過去看看葉警官的貓……再看看杜醫生怎麼還不過來。”
“啊……好。”夏至安正跟孟豆豆聊得投機,聽歐陽燦這麼一說,也沒在意,就讓她去了。
歐陽燦穿過走廊,找到觀察室的位置,朝那邊走去。她站在外面隔了玻璃窗先看了看——觀察室裡只有杜醫生和葉陽守在仙仙病牀邊,小聲說着話。
“……最近也沒見他來了。前些天因爲貓生病、絕育什麼的還總來。對了,好像這幾天都看他在發佈領養信息……”杜醫生聲音很柔和。
歐陽燦聽着,正在想他說得這個人是誰,葉陽發現了她,衝她笑笑,問:“過來看仙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