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溪古鎮的一所行商會館裡,姜融工躺在一張竹製躺椅上,對面坐着丐幫主,劉巖鬆則在用一把蒲扇扇着一個小爐裡面的炭火,給姜融工熬製療傷的藥湯。
姜融工傷勢已經好了大半,這全得靠劉巖鬆的秘法療傷之術。
他感激地對劉巖鬆說道:“劉大叔,你說過這百節蛇王奇毒無比,不想療傷效果卻如此之好,我估計再有個三四天,就可以下地行走了。像我這樣一個年輕人,卻要你們這些長者來服侍,心下真是過意不去。等下我家族中人來了,一定要他們派個人過來幫忙。”
劉巖鬆說道:“不礙事,不礙事,我本來就是幹苦力的,做點事,活動下筋骨,人還舒服點。要知道,這幾天來,天天在這裡閒着無事,沒有病,也快要悶出病來了。我告訴你,這百節蛇王,別人只知道它的毒性強,卻不知道,只要去掉它的毒性,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療傷神藥。清朝時有一武師,曾經得到過幾節,當時做過實驗。他砍斷一棵竹子,在斷口上塗了一點百節蛇的汁水,過了幾天再去看,那竹子竟然完好如初。可見其療傷的效力何等好。”
說這話時,劉巖鬆旁邊的一個竹籠裡,有東西在窸窣爬動,似要鑽出來活動。
劉巖鬆輕輕拍了一下那竹籠的蓋子,笑着說道:“百節,你不要抗議。我這是廢物利用,當時那何倍安用鋼弩射掉你幾節之後,我覺得應該替你收起來,不讓它們暴屍荒野。現在用它們來給我們戰鬥的同伴治傷,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你說是也不是。”
聽得劉巖鬆如此說,幾個人不由“哈哈”笑了起來,那竹籠裡面的百節蛇王,聞到此言似乎也甚滿意,調皮地鑽出頭來,看了一下,又鑽回去,安靜地伏着不動。
姜融工笑着對丐幫主和劉巖鬆說:“我身上的傷,雙臂已經沒有事了,只有這右腿,當時受傷之後浸在屍水裡,估計受了感染,所以恢復較慢。現在大家都在,我想把這次的戰利品分一分。丐幫主,麻煩你去取個碟子來。”
那丐幫主答應了一聲,當下去廚房討要了一個白色的碟子,放在桌上。
姜融工慢慢坐正身子,從脖子上取下玉佩,那二人見這玉佩作雙魚之形,顏色像淡灰果凍,在人身上戴久了,那雙魚的紋路上顯現出一絲絲的紅色,看起來甚爲古樸。不知姜融工在玉佩哪個地方按了一下,玉佩的下部,竟然露出一個洞來,輕輕搖動,五個小珠“叮叮咚咚”掉落在白色碟子裡。
三人仔細觀察那五個小珠子,只見它們顏色各不相同,都發出淡淡熒光。只聽姜融工說道:“你們注意到沒有,這五個小珠,裡面似乎都包着一個動物。這隻金黃色的,裡面是一條龍;棕紅色的,裡面是一匹馬;白色的,是一隻兔子;褐色的,是一隻猴子;只有這火紅色的裡面,因爲顏色太深,有點模糊,似乎是一隻雞,又像是一隻鳳凰。”
那二人仔細一看,確是如此,都不禁大感驚奇。丐幫主想了一想,開口說道:“我看這火紅色的,應該是一隻雞,十二生肖嘛!”
“哦,說得有理,”姜融工說道:“那通靈之女從我口裡搶走的,是一條蛇,顏色是青色的。當時我吞下肚去,把那珠子的外壁消化了一層,因此吐出來時,看得特別清楚。只是不知,被我消化了一層外壁之後,那通靈之女吞下那個蛇珠,效果會不會受到點影響。”說畢“哈哈”而笑。那二人也覺有趣,同時大笑起來。
大笑之餘,丐幫主說道:“那肯定會有影響的。你想那雞蛋,要孵出一隻健康的小雞來,缺失了一部分蛋清可是不行吧。說不定那通靈之女吞下你那蛇珠之後,少了什麼功能也說不定呢!”
“哈哈,但願她得個營養不良之症,”姜融工笑道:“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這十二生肖,我們得到龍馬猴兔雞五個,紅日鬼子得到大半條蛇,還有六個,不知落在哪裡,真是可惜。”
“還有一點,”丐幫主說道:“這些蠱靈,到底如何使用,是個問題,難道就這麼吞下去麼?”
“我估計是的,”姜融工說道:“那通靈之女見到蛇珠,毫不猶豫就吞下肚去,應該是知道這東西是沒有害處的。我的問題是,要修煉蠱術,自古以來都是女人實行,男人吃了這東西,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劉大叔,你瑤族之人,對蠱術修煉甚是在行,應該知道這其中的訣竅吧。”
“蠱術也是由人體開發出的一種特異功能,”劉巖鬆說道:“誰說男子就不能煉蠱?只不過自古以來,修煉蠱術有大成者,女子爲數衆多而已。而男子除了蠱術,還有很多種方術可以選擇修煉,所以從事蠱術修煉的不多。但是據我估計,這些珠子,除了用來煉蠱,還有其它的功能。”
“什麼其它功能?”另外二人問道。
“比如這馬珠,”劉巖鬆說道:“人吃了之後,應該是會具有馬的一些能力,迅捷善跑、耐力超強,這不是很值得人們期待麼!”
“啊哈,這個能力,我很喜歡,”丐幫主急切說道:“我丐幫弟子遍佈天下,通訊聯絡甚是不易,我要是有了這種能力,日行千里,四處逍遙快活,豈不樂哉!”
“你不要又想去害人!”姜融工和劉巖鬆齊齊喝道。頓了一頓,姜融工說道:“古語說‘朝聞道,夕死可也’,丐幫主,你想成爲《水滸傳》裡神行太保戴宗一般的人物,這本身是沒有錯,但是要拿這種能力去害人,卻是不行,你難道忘了楊家田之事?你丐幫在那裡,求惡得惡,死了一百多人,這種教訓,還不值得吸取嗎?”
“不要說了,”被姜劉二人數落一頓,丐幫主臉色暗的像塊豬肝:“我再也不搞採生折割那種事了。其實只要有錢,我做什麼也比做這種恐怖的事情有趣,你們又何必擔心我再去做什麼壞事呢?”
“你就是個敗家子,”劉巖鬆罵道:“虧你還是什麼明朝皇族之後,你那些祖先,當了幾百年的皇帝,難道就沒留下大筆的產業給你,你偏要去當這個什麼丐幫之主,丟他們的顏面?”
“皇子皇孫,成百上千,祖宗就算留下產業,分到我手裡,也得不了多少好不好,”丐幫主黯然說道:“比如清初我有一祖先朱耷,是個有名的畫家,號稱八大山人,不就窮困潦倒,落得賣畫爲生,一生悽慘無比。我要像他那樣,活着還不如死了的好。”
“你真是紈絝子弟,哼,狗改不了吃屎,”姜融工對丐幫主狠狠諷刺,一邊把那顆棕紅色的珠子遞給他:“拿好了,這不是給你個人的,是給你整個丐幫兄弟的,你以後做事之前,都要好好想想,儘量不要給社會造成什麼危害纔好。”
“知道知道,不過些許逍遙快活,還是要的。”丐幫主一邊說一邊看着二人臉色,見劉巖鬆又要發火,趕緊閉口不言,把珠子好好藏了。
“好了好了,剩下的這四顆,我打算和劉巖鬆均分,你沒有意見吧!”姜融工對丐幫主說道。
“沒有意見,我丐幫這次,本來是要滅亡的,要不是你們二位奮力死戰,我哪裡還有命在,你們分吧。”丐幫主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你們這兩個人,凶神惡煞的,我要有不同意見,還不把我生吞活剝了去。
當下姜劉二人,把剩下的四顆均分開來,姜融工拿了龍猴二珠,劉巖鬆得了雞兔二珠。
第二天一早,丐幫主起身離開古鎮,到了別處去尋找他的逍遙快活,姜何二人則留了下來,做好準備,要去深山老林完成各自的神秘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