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張老師對他妻子的生辰八字記得非常清楚這點我可以理解,但是就算是寫起劉秀的八字都能那麼迅速我就有點不明白了,當然我並沒有多問,等張老師寫好之後,我將三張紙分別折成了三角形,靜靜的安放在了香爐之前。
“張佑,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張老師哪裡見過我現在所做的事情,雖然天還沒有完全的暗下去,但是他整個身子不自覺的顫抖,似乎是在害怕。
“等,等天完全黑下來,現在是夏天,外面的陽氣很足,一般早一點的話,要是真的怪東西都不會現身。”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說道。
“那...那等會我們能看到它們?”張老師疑聲問道。
而我則是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確定,我也沒見過,只是能感覺到,它們要是現身了,估計就能清楚的看到,不然,只能靠我們的感覺。”說着,我看了張老師一眼:“老師,現在還沒什麼事,要不你先去王暉的房間休息下?等到了時間我叫你?”
“王暉住哪裡?”張老師問了一句。
我隨意的指了指一邊的房間,可是卻發現張老師的瞳孔稍微有些放大,也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不用了,我在這坐一會就行,想想過些天要考試的內容。”
我點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就在老師坐下來的時候,他不自覺的將身上的掛墜捏在了手中,掛墜不大,加上他用手握着我看不清楚是什麼,但是我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其中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至少我將作業全部都寫完了,遇見不會的我就問問張老師,開始他看上去挺害怕,不過時間久了也就好了,就和平時在班級裡一樣教着我寫作業,而我也通過他彎腰下來看我作業的時候看清楚了他的掛墜,是一個類似觀音菩薩的神像,但是又不是,他的掛墜面目有些猙獰,讓人看着有說不出來的不舒服感覺。
也許是張老師注意到了我在看他的掛墜,連忙將它收到了自己的衣服裡,然後尷尬的對我笑了笑,我趁機不留痕跡的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此時已經九點多了,時間差不多,腦袋一轉,我忽然一拍腦袋:“啊?老師,我得出去買一個東西。”
“你要出去?買什麼?我幫你去買吧?”張老師很顯然不想一個人單獨待在這個地方。
“不用不用,老師您先休息一下,等會還有的忙,我一個人完成不了,我自己去買就可以了,就一個碗,很快。”說着,我從一邊抽出了一根供香:“老師,這香千萬不能離手,也不能滅,如果滅了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不過我會很快回來,現在時間還早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說着,我直接拿出火柴點上了香,隨着青煙飄散,老師的臉上溢出了汗水。
沒辦法,香都被我點上了,他自然是不敢放下來,到現在爲止,他處了選擇相信我,別無他法,而且張老師知道我是不可能會害他。我確實不會害他,但是我的好奇心重,在找回王暉的同時,我也想知道真相。
大家不要誤會,我確實是出去買碗,雖然我這有碗,但是畢竟這次用過之後就不能用的遲早還是要買正好還要出去有點事!碗在我們學校門口的超市就有,還好時間不算晚,沒有關門,我去買的時候,老闆還說我勤奮學習這麼晚纔買碗吃飯,我就在想如果他知道我買碗是爲了找鬼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言歸正傳,買毛筆沒用多少時間,可是我並沒有回到住處,而是偷偷的先跑到了那廢棄的倉庫,本來我沒打算來的,但是張老師的反正讓我覺得這其中有很大的問題,其實最開始我還一直在想,我現在做的一切是不是算不聽老棍子的話,他讓我別顯擺,別多管閒事,可是後來一想,這王暉都消失了,如果我不找到他,不弄清楚事情的起始,說不定會弄出什麼打亂子,所以這也就不算是不聽話了。
張老師白天離開的時候應該是繼續將這裡鎖上了,不過我看這鎖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也許是認爲根本不會有人來這裡吧,也沒換鎖,這倒是方便了我。隨便在一邊找了一塊磚頭,用力砸了幾下,鎖就斷了。
推開門,這門倒是沒有發出那種生鏽,長時間不開的怪聲音,看上去應該時不時的有人來,裡面擺放的東西雖然雜亂無章,但也沒閒的有多髒,相對來說還算乾淨的,至少比我們住的那個地方之前要好。這裡面堆放的東西大部分都是體育用品,也有一些壞了的課桌椅,目前我能看清楚的只有這些。憑着記憶朝着白天時候張老師跪過的地方走去,速度很慢,竟可能的不發出聲響。
站在那牆上掛的照片前面,透過微弱的月光可以看清楚此人應該就是張老師的妻子,很漂亮,照片中她的笑容成了永恆,在周圍環視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奇特的東西,但有一點我還是想不通,在我們老家如果家裡有什麼人去世了,那麼遺像或者別的照片都會放在家中保存起來,可是張老師爲什麼讓他自己妻子的照片就整天和這些雜物房在一塊?而且這還是他自己的妻子?
疑惑間,一陣涼風吹了進來,我回身看了看,就看見一塊黑色的布被吹起了一角,開始沒在意,以爲是隨意放着的,可是被風這麼一吹,我卻看見被黑布蓋在下面的東西,是一個木框子,框子的邊緣上還帖子黃紙,走過去,牽着黑布的一角慢慢掀開,出現在我面前的卻是一副非常嚇人的畫像,一名年輕的女子雙目無神的抱着一個類似小孩的玩意,而那小孩通體漆黑,面目猙獰,畫像中正在咬着那年輕女子的脖子,可以說畫這副畫的人功夫非常好,栩栩如生,如果放在某個地方掛起來,大晚上的看見膽小一點的人肯定會被嚇死,不過我看着眼前的這幅畫,總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可又說不上來。沒去細想,順手將畫框上的黃紙撕下來一看,竟然是符咒,琢磨了片刻,我直接將整塊黑布全部掀開,帶我手上的黃符,整副畫像一共被貼了八張,每一個邊款兩張。看到這裡我就有點想不明白了,難道這也是張老師弄的?
沒再多想,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如果我現在還不回去張老師要是出來找我,正巧遇見那就不好辦了,將黃符貼回去之後繼續蓋上了黑布,便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而就在我剛剛關上倉庫的大門,將鐵鏈掛在把手上的那一刻,隱約間聽見從裡面傳來了一陣有人唱黃梅戲的聲音,可是等我想仔細聽的時候卻又什麼都挺不見。
“啊!”
“張老師?”
就在我剛剛準備開門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聽見了裡面傳來了張老師的一聲尖叫,連忙破門而入,卻發現張老師站在供桌前,一隻手拿着還在燃燒的供香,全身顫抖指着一邊的窗戶:“有...有人在看我!”
可是我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見,爲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去到院子裡,可是除了滿地灑滿了香灰的青苔外,別說人了,連個腳印都沒看見,我猛然想起那天晚上我和王暉也都看見了人臉,而地上同樣也沒有腳印,莫不是,那東西來了?想到這裡我連忙跑回了屋子裡:“張老師,你先別害,等下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別亂動。”
交代完了,我也不管張老師是否答應,快速跑到院子外面將剛剛放在那的一盆被墨斗浸泡過的艾草拿了進來,還好,大部分都已經幹了,只有一點是溼的不礙事。我將從八仙桌面對院裡那麼長的距離用艾草搭成了一條通道,然後將剩下的一些墨斗都倒在了剛買回來的碗裡,拿着毛筆在裡面攪了一下,雙手合十,毛筆緊緊被扣在了兩個大拇指和食指之間,分別朝着牌位和院子以及廁所拜了三拜,接着拿起牌位,在上面寫下了四個大字:無主靈位。
“你這是幹什麼?”張老師非常介意我在牌位上寫字,可此時已經由不得他了。
“張老師,您放心,此時如果出了差錯不止王暉找不回來,就連我們兩都會有危險。”說完,我將牌位放回了原位,走到了張老師的面前結果他手中還剩下大半的供香:“張老師,借你一絲血。”說完,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快速抓住了他的手,用供香的底座用力紮了一下他的食指,鮮血很快流到了供香底部。
“爲什麼要我的血?”張老師將手指放到了嘴巴里,皺着眉頭看着我。
“沒辦法,您和它們有淵源,我沒有。”
拿着帶血的供香走回了供桌前,直接將香倒着插在了香爐中,手中微微發力,讓香滅掉,這樣準備工作也就算是做好了。
“你到底要怎麼做?”張老師見我此時的樣子顯然是怕了。
而我則是雙手撐在供桌之上,扭頭對着張老師微微一笑:“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