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刀萬剮!”
“剮了這個狗漢奸!”
……
無數亢奮的吼聲中,孫之獬的巨大十字架,被十幾條壯漢擡着,就像聖殿騎士擡着真十字架一樣,擡到了孝陵的享殿前,然後放到了臺基的石階前……
這裡也是當初剮范文程的地方。
一大羣野狗在孫之獬周圍歡快地跑着,很顯然還帶着上次它們聚餐時候的記憶,一個個看着孫之獬的目光就像看一盤美食,有幾個還迫不及待地試圖向前,但緊接着被士兵一腳踢開,躲在遠處發出焦急的唔唔聲。不過孫之獬這時候已經半死了,對於這一幕完全視而不見,其實能支撐到現在已經算他身體還不錯,畢竟精神與rou體的雙重摺磨,哪一個都不是那麼容易承受。
“這不行啊!”
楊慶看着半死不活的孫之獬很不滿地說。
這樣的確不行。
這樣子剮不了幾十刀估計就得嚥氣,雖然真剮上幾千刀還活着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但怎麼也得讓他撐過今天,否則很難滿足廣大人民羣衆的要求。
話說孫之獬目前也是網紅級別的。
江南百姓對於這樣一個居然連祖宗都不要,連華夏衣冠都不要,主動剃個鼠尾巴頭,還能厚顏無恥地爲這種行爲編個理論依據,並且慫恿建奴強行剃髮易服的可以說奇葩,也算是充滿好奇了,就連上游一些聞訊的百姓乃至士紳都趕來欣賞他的凌遲。不得不說忠勇侯自南渡以來,在士紳眼中也就幹了這樣一件令他們滿意的事情,禮部尚書顧錫疇罕見地主動提出要給捉拿孫之獬的錦衣衛以厚賞,並且形容他們此舉堪比當年辛棄疾闖營誅叛逆。
如果就剮一天,明顯很難讓大明百姓們滿意。
幸好楊慶早有準備。
“給他抽這個!”
楊慶打開身邊一個盒子,從盒子裡拿起一個特殊的東西,然後遞給史德威說道。
“這是?”
後者疑惑地說。
“不要多問!”
楊慶說道。
史德威趕緊閉嘴,拿着這個有點像笛子但多了一個鍋的東西,又接過楊慶隨後給他的燈,聽了一下具體的用法,隨即拿着走到孫之獬身旁,按照楊慶教的讓這傢伙吸了幾口。然後就看見原本半死不活的孫之獬陡然間精神大振,原本的萎靡瞬間一掃而空,就連倆眼都瞪得很有神了。
史德威滿意地退到一旁坐下。
劊子手完成驗明正身的程序然後扒下孫之獬的衣服,在後者驚恐地尖叫聲中,拿一張網眼很大的漁網把他的胸前勒緊,使得皮肉都向外略微鼓起……
“剮了他!”
“快動刀!”
……
無數吼聲響起。
那劊子手的小刀立刻在孫之獬胸前開始切片,後者的慘叫聲緊接着響起。
“一!”
那劊子手挑着肉條喊道。
“喂狗!”
“喂狗!”
……
一致的吼聲響起。
旁邊野狗們歡樂地唔唔着。
那劊子手隨即一甩,那肉片立刻飛了出去,一隻賴皮野狗縱身躍起半空中接住,立刻換來一片掌聲,孫之獬痛苦地看着原本屬於自己身體一部分,就這樣被這隻癩皮狗以極快速度吞進了肚子裡,然後他低下頭看着胸前血淋淋的傷口,緊接着劊子手開始第二刀……
“能惹得士紳百姓如此一致,這狗東西也算奇葩了!”
鄭芝龍笑着說。
“衣冠即傳承,斷人傳承如掘人祖墳,而他要掘華夏萬民祖墳,千刀萬剮已經是輕的了!”
楊慶冷笑道。
“只是,尊敬的侯爵閣下,鄙人想懇求您,能否換一種刑具,他身後的十字架形象,容易引起百姓對我們的誤會。”
鄭芝龍身旁一個老鬼佬小心翼翼地說。
“難道那不就是刑具?”
楊慶說道。
“這個……”
鬼佬有些尷尬。
“既然羅馬人可以把它當刑具,那麼我爲什麼不能呢?還有,畢方濟先生,我聽說你們把雅威翻譯成上帝並且以此傳教,在此我代表大明監國殿下正式向您和您所代表的梵蒂岡那位基督之代表,提出最後通牒。上帝在大明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的至高無上的神靈昊天上帝,其他任何稱謂不得使用這個詞,用我們的詞語形容你們這是僭越,而對於犯僭越罪的我們一樣是要用現在這個人所遭受的刑罰來懲罰。不過念在你們是歐洲人可能不是很瞭解這一點,所以監國殿下給你們一個改正機會,如果半年後在你們所翻譯的經文上再出現上帝這個詞,那我就只能把所有傳教士一起綁在十字架上凌遲了。”
楊慶緊接着說道。
“尊敬的侯爵閣下,我們立刻回去修改!”
那鬼佬在孫之獬的慘叫聲中趕緊說道。
這個鬼佬是畢方濟。
他沒有利瑪竇,湯若望這些人名氣大,但實際上他在明末纔是中國境內傳教士的首領,這個傢伙在中國已經三十多年了,和徐光啓等人都是好朋友,原本歷史上甚至爲弘光向澳門去聯絡尋求支持,他在蘇滬一帶發展了不少信徒。
楊慶倒是不在乎他們傳教。
這些人目前在大明所傳播的那套雅威,如果梵蒂岡知道估計會讓他們去宗教裁判所的。
他們的確很聰明地迎合了中國的那些儒家士紳,並且依靠這種迎合發展了一些信徒,甚至包括徐光啓這樣的重臣,但梵蒂岡纔不管這個,敢讓信徒一邊拜雅威一邊拜孔夫子還祭拜東方的神靈,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爲是想上火刑柱嗎?布魯諾可剛被燒死不到半個世紀,梵蒂岡纔不會在乎他們的難處,他們所宣傳的雅威已經足夠上宗教裁判所了,所以其結果就是幾十年後鐸羅代表教廷過來,把這些膽大包天的異端邪說統統踢到一邊,然後利瑪竇和他的繼承者們一個世紀的努力瞬間打回原形……
不準拜孔夫子了,那誰還信你們的雅威?
不拜孔夫子怎麼考科舉?
話說明朝三大教徒裡面楊廷筠還是省學政呢!
所以完全不需要在乎他們。
他們本來就是一些在梵蒂岡不知道的情況下,自己膽大妄爲胡亂改造教義的異端分子,以後收買個歐洲人或者堅持純潔性的傳教士,直接跑到梵蒂岡檢舉他們,宗教裁判所就會替大明清理這些傢伙。
而楊慶現在實際上還和他們維持不錯的關係,畢竟這些人也爲大明帶來了不少實用的東西。
“我會讓錦衣衛監督的,畢方濟先生,我的確不反對你們傳教,但你們必須遵守大明的法律。還有,據我所知你們的一個傳教士湯若望,在李自成那裡誹謗我,說我是吸血鬼,我必須得問一下,這是他個人的觀點還是你們教會的?如果是個人觀點那麼我請你代我轉告他,我要和他進行公開決鬥以維護我的名譽,我允許他使用大蒜和銀器。如果是你們教會的,那麼我會讓你們知道詆譭我聲譽的後果!”
楊慶像個真正吸血鬼一樣露出森森白牙說道。
“尊敬的侯爵閣下,這只是他個人的觀點,與教會無關!”
畢方濟趕緊說道。
“那好吧,請代我正式轉告湯若望先生,限他半年內到南京,我要與他進行公開決鬥,武器他隨便挑,如果他不來我就要教會對此負責,他是你們的傳教士,你們必須對他的行爲負責。”
楊慶說道。
好吧,這很不要臉。
但他現在真得很想把麻哥的湯瑪法給弄死,居然還敢把他描述成吸血鬼,簡直是對他人格的侮辱,怎麼着也得撒旦才符合他身份。再者他已經很久沒顯示神蹟了,正好拿湯瑪法當踏腳石,在萬衆矚目中再次顯示一下神蹟,最好搞個忠勇侯神威無敵腳踩西夷小妖的形象。再讓錦衣衛散佈點民間故事之類的東西,這樣也就足夠了,反正十字架已經被他搞成老百姓逼之唯恐不及的刑具了,再加一份腳踩傳教士的戲碼……
那畢方濟這些傢伙再傳教可就真得很難了。
“尊敬的侯爵閣下……”
畢方濟還想說什麼。
“畢先生,作爲一個被詆譭了名譽的人,我沒有采取更激烈措施,僅僅以個人方式決鬥來維護名譽,已經足夠寬宏大度了,難道你們還想讓我採取其他方式?”
楊慶陰森森地威脅道。
“呃?!”
畢方濟最終還是閉上嘴了。
這個時代歐洲決鬥正流行,光巴黎一座城市,從一五八八年到一六零八年,二十年就因爲決鬥死了八千多人,楊慶要以決鬥來維護名譽,哪怕在歐洲也是值得尊敬的行爲,相反不敢接受決鬥的人才是被鄙視的。
就在這時候,刑場上的孫之獬慘叫聲突然弱了下來。
楊慶立刻將目光轉過去。
行刑已經暫停,按照標準一般是割十刀暫停一下,很顯然孫之獬終究太脆弱,連十刀都承受不了,正在那裡低着頭做奄奄一息狀。
“再給他抽一口!”
楊慶不滿意地說道。
史德威趕緊拿着那東西上前,再給孫之獬多抽了幾口。
這東西的確好用,孫之獬的精神再次一振,就連低垂的腦袋都擡起來了,緊接着發出狼一樣悲號,在十字架上掙扎着……
“繼續!”
楊慶心滿意足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