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夕妍走了,走的很匆忙,第二天早晨便與父親童修文坐飛機飛向京都。
爲了愛人,她可以拋棄一切。但是——
唯獨不能拋棄自己的母親。
臨走的前一晚,童夕妍哭着要將自己交給劉平凡,兩人赤-裸相對,瘋狂了半晚上,但是終歸是沒有進入到最後一步。
童夕妍知道劉平凡不想,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奪取她的身子。
因爲,他還沒有準備好。
劉平凡知道童夕妍不願,不願在這種情況下獻出自己的身子。
因爲,她也沒有準備好。
兩人都心知肚明。
他們都需要時間,來考驗這段短暫的感情,來給彼此一個真正的答案。
臨走時,劉平凡去了機場送她,看到她梨花帶雨的眼眸中有着一分期盼,一分哀求。
劉平凡讀懂了她眼中的意味,她其實想讓他一起去。
但是劉平凡拒絕了,他還有很多的事沒做完,有很多的疑惑沒有弄清楚,有很多的敵人,沒有解決完。
於是,他給了童夕妍一個承諾。承諾只要時機成熟,便會去找她。
而這個所謂的時機,便是——孤鷹復活之日!
因爲劉平凡有一種預感,當他再一次站在童夕妍的面前時,劉平凡或許已經死了,活着的只是另一個人。
陌生的人。
——
京都,一座豪華的大別墅裡。
明亮寬敞的客廳,價值百萬的豪華沙發上,坐着一個女人,很漂亮,三十歲左右,皮膚如少女般白皙光滑。
女人穿着一件淡藍色旗袍,旗袍開叉至大腿下三十公分,露出了一截白嫩的美腿。
脖子間圍着一個薄薄的紗巾,看起來雍容華貴。
女人素白的手中端着一杯茶,杯口冒着熱氣,濃香四散,兩瓣彎月似得脣抵在杯沿上,輕輕的抿了一口茶。
細潤的茶水順着喉嚨,緩緩而流,舒怡溫適。
這是一個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這是一個漂亮到極致的女人,這是一個骨子裡都在散發着妖媚與溫婉氣質的女人。
女人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慕容輓歌。
十八年前,京都流傳着一句話:京城雙豔冠絕天下,一爲傾城,二爲輓歌。
作爲京城第一美女的東方傾城,因爲情事所困,而去了普雲庵,出家爲尼,終日與青燈經卷爲伴,
而第二美女慕容輓歌,她的事蹟,讓人除了呆滯之外,還是呆滯。
慕容輓歌是慕容家族一個旁系的私生女,在家族不受任何人的待見,受盡同輩子弟的欺辱。
家族爲了一場政治婚姻,將她強行嫁給已經有六十餘的蘇家家主蘇建海。
誰都沒想到向來忍氣吞聲的慕容輓歌,竟然女漢子了一回。
與別的男人私奔了!
與之私奔的那個男子,有一個很厲害的名頭——世界十大殺手之一的破軍。
慕容家與蘇家知道後大爲惱怒,派人追殺這對狗男女,哪曾想派去的人不但沒有拔掉對方一根頭髮,反而讓對方提着腦袋殺上門來。
沒有防備的慕容家,其家族子弟被暗殺十餘個,同時還有蘇家家主也被暗殺。
一時間人心惶惶!
蘇家對此殺手無可奈何,便把矛盾指向了慕容家,認爲是慕容家的過錯,要求賠償損失。
而慕容家同樣也不甘示弱。
兩大家族便鬥了起來,鬥得不可開交,魚死網破。
而作爲當事人,慕容輓歌與破軍卻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有人說他們出國去了,有人說他們死了。
各方猜測云云。
而在八年前,消失了近十年的慕容輓歌竟然出現在了京都,而且嫁給了韓家現任家主,韓雲嘯。
更爲詭異的是,慕容輓歌竟然還帶着一個八歲的小男孩,不難看出那是她的兒子。
而那個小男孩——姓童!
“妍妍,怎麼?見到媽媽不開心啊。”
慕容輓歌將桌子上親自爲女兒泡的茶,端起來,遞到對面的女孩面前。
女孩俏臉一片憤怒,眼眸轉着淚花,嬌小的身軀微微的顫抖,兩隻手緊緊抓着沙發的護墊,似乎要將它們撕爛!
“啪!”
童夕妍一把打掉眼前的杯子,打掉她從十歲就沒有喝過母親親手泡的茶,打掉這讓她噁心的虛僞親情!
茶杯沒有碎,而是摔在了地毯上。
尚溫的茶水倒在名貴的地毯上,卻沒有滲進去一滴水液,就那麼安詳的躺在地毯上,亮晶晶的,似乎輕輕一吹,就會跑到別的方向去。
“女孩子,應該時時懂得把情緒包裝起來,用一種溫婉的笑容面對所有的人,不管是你喜歡的,還是討厭的。這樣,人們都一直覺得你是個淑女。”
慕容輓歌沒有絲毫的生氣,而是又沏了一杯茶,這一次沒有端起來,而是放到了童夕妍面前的桌沿上。
“爲什麼你要騙我!爲什麼說你得了癌症!爲什麼!爲什麼!”
童夕妍紅着眼,大聲的吼道。
“因爲——”
慕容輓歌起身,緩緩走到童夕妍的面前,每一步都是那麼的卓有風情,那麼的令人賞心悅目。
彷彿,她就是從畫中走出來的飄渺仙子。
慕容輓歌蹲下身子,輕輕撥開童夕妍額前的的髮絲,望着那張年輕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純淨面容,柔聲說道:“因爲媽媽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