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出了大營不到三裡,就聽到了遠處的戰鼓聲和喊殺聲,知道雙方已經交手,不分出勝負是停不下來了。他快馬加鞭,向城東馳去。
“你慢點,小心傷口。”嚴飛燕趕了上來,急得臉都紅了。
田力摸了摸腰。“還好,不怎麼疼。桃花島的秘製傷藥果然神奇,看樣子用不了幾天就能好了。”
“哪有這麼神的傷藥。”嚴飛燕將信將疑,又道:“就算傷口沒事,你也不能跑這麼快,馬會累着的。”
田力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馬累不累。他一心想繞過戰場,出現在火蓮王的身後。正面戰場上,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何況他還有傷在身,但是到了敵後就不一樣了,可供他發揮的空間要大得多。
但繞過戰場絕不是易事,粗粗一算,至少也有三十里。如果顧忌馬力,慢慢走,估計等到走到火蓮王的身後天也黑了,勝負也定了。不論是哪個戰場,形勢都不容樂觀。
他只能加快速度。
沒走多遠,田力就遇到了兩個火蓮騎士,顯然是斥候。看到田力二人,那兩個騎士猶豫了一下,一邊向同伴發出信號,一邊迎了上來。
田力一看,心裡一沉。火蓮騎士出現在這裡,說明扈三娘已經失去了對周邊形勢的控制,斷絕了與外界的聯繫。他給嚴飛燕使了個眼色,提起烈火燎原,做好戰鬥的準備。
那騎士一看田力手中的長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還在十米之外就勒住了坐騎,揚聲道:“對面可是茉莉國護花國士田力?”
嚴飛燕很驚訝,瞅瞅田力。“原來你名氣這麼大?”
田力很無語。“那當然,你也不想想這杆槍是哪兒來的,這可是火蓮國的鎮國名槍。”他大聲問道:“我就是田力,你們是什麼人的部下?”
“我們是項清羽項大人的部下,國士這是哪裡去?”
田力靈機一動。眼看戰場這麼大,繞過去要花不少時間,如果能直接穿過戰場,甚至直接走到火蓮王面前,無疑是最快的捷徑。他咧咧嘴,露出燦爛的笑容。“有事找你們少殿下商量,不知二位騎士能否帶路?”
兩個火蓮騎士相視一笑,俏臉上泛起微紅。嚴飛燕見了,咬了咬牙,握緊了手中的短槍。那兩個騎士一見,連忙收起笑容,躬身道:“國士,請隨我們來。”
田力示意嚴飛燕別忙着吃飛醋,撥轉馬頭,跟着兩位火蓮騎士折向東南方向。一路上,不斷有騎士匯聚過來,問清田力的身份,也不散去,三三兩兩的跟在後面。田力開始還沒留神,因爲腰傷,他儘可能不轉身,直到嚴飛燕第三次給他使眼色,他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這些火蓮騎士有意無意的圍成一圈,看起來像是看熱鬧,實際上是將他包圍在中間,像狩獵的狼羣互相協作,將獵物趕往預定的伏擊圈。
田力想了想,將烈火燎原交給嚴飛燕。“幫我拿着。”
“爲什麼?”嚴飛燕壓低了聲音,卻沒有接槍,不住的偷瞟四周的騎士,一副伺機突圍的神情。田力將槍塞到她手裡,捂着腰,皺起了眉頭。嚴飛燕一見,連忙問道:“傷口疼了?”
“嗯,疼得很。”田力點點頭,捂着傷口,半伏在馬鞍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騎士們見狀,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最初遇到的兩位騎士中的一位問道:“國士,你這是怎麼了?”
“可能是傷口又破了。”田力撩起甲裙,又拉開戰袍,露出包在傷口上的布。
“國士好壯的身子。”一個桃花眼的騎士兩眼發亮,舔了舔嘴脣。
“閉嘴!”另一個騎士瞪了她一眼,斥道:“小心你的眼睛。”
“本來嘛。”那騎士收起笑容,撅着嘴,嘟噥了兩句。
又有兩個騎士輕聲笑了起來,互相遞了個眼神。嚴飛燕氣得小臉通紅,低聲罵道:“不要臉!”
“你說誰?”田力挑了挑眉。
“她們,還有你!”嚴飛燕沒好氣的說道:“沒一個好東西。”
火蓮騎士們笑得更大聲,那桃花眼的騎士瞥了嚴飛燕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聽這位姑娘的口音,怎麼像是我們火蓮國人,什麼時候去了茉莉國?”
“我纔不是你們火蓮國人呢,我是閩越國的。”
“哦——”火蓮騎士們拖長了聲音,不屑之色溢於言表,特別是那桃花眼的騎士,看看嚴飛燕的胸,又特地挺起自己的胸,笑得像只狐狸。嚴飛燕氣得咬牙切齒,操起短槍就要和她們拼命。
田力很是無語,悶哼一聲,從馬背上滾了下來。嚴飛燕見了,顧不得和火蓮騎士們致氣,連忙翻身下馬,抱起田力。“相公,相公,你怎麼了?”
田力緊閉雙眼,瞥出一頭冷汗,咬緊牙關,青筋鼓起,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火蓮騎士們見狀,不敢再說笑,商量了幾句,將田力扶上馬背,向大營奔去。
田力伏在馬背上,一邊呻++吟着,一邊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留神周圍的情況。他在扈三孃的大營裡呆過一些天,對梔子城周圍的情況很清楚,此刻見騎士們經過的地方赫然是扈三娘曾經立營的地方,此刻一片狼藉,處處可見倒斃的屍體,血腥味和煙火味混雜在一起,讓人聞之慾嘔,不禁心頭一陣陣發緊。
看樣子,昨天扈三娘損失嚴重,元氣大傷,怪不得會放下身段,向顧漫漫求援。如果沒有人接應,僅憑她自己是很難突圍了。
穿過半個戰場,田力一行來到梔子城下,向城上喊了幾句,城門大開。田力剛剛進了城門,頭頂就傳來萬山紅焦急的聲音。“田力,田力,你怎麼了?”
“少殿下,田國士傷口崩裂,暈過去了。”
“傷口?他受傷了?”一陣風響,萬山紅直接從城頭跳了下來,一把抱住田力。“傷哪兒了,快給我看看?誰傷的你,有沒有處理?”
“當然……處理了。”田力順勢摟着萬山紅的脖子,從馬背上滑了下來。萬山紅連忙接住,將田力抱在懷中,這才注意到周圍有無數部下看着,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再想把田力送回馬背也遲了。就在她手足無措的時候,田力湊在她耳邊,喘息道:“小紅,我……我中了毒,快……快帶我……去找我師傅,只有他……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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