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半個小時之後,警方就把柳劍聲“送”到了易軍的面前。實在是這個柳劍聲沒有什麼犯罪記錄,早晚也要釋放。
時隔一個多小時,兩人就再度見面了。這一次見面,易軍對柳劍聲的看法顯然有了個大大的轉變。而柳劍聲也猜得出易軍態度轉變的原因,苦笑說:“肯定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想拉我跟着你混吧?其實,我也沒多大的本事,以前那些事情多半因爲運氣不錯。”
這話謙虛,而且易軍也相信確實有運氣的成分。比如三個月讓資本爆發到三十倍,這本身肯定有點運氣成分。但哪怕打一個大大的折扣,哪怕只能翻滾到原來的三倍,也足以讓人瞠目結舌了。甚至,一年之內能讓資本翻一番,易軍都等於撿到了一個天大的寶。
易軍笑着點了點頭,甚至抽出一根菸遞給柳劍聲。柳劍聲搖了搖頭,說他從不抽菸,他說菸草雖然短時間提神,但卻可能產生依賴感,讓他在關鍵時候可能會因爲煙癮而影響大腦的判斷。柳劍聲的理由很簡單:我就是憑這顆腦袋吃飯的。
戳,這一點跟魅影很相似呀。魅影別說抽菸、喝咖啡,就連茶都很少喝。說是隻要具有提神作用的東西,總有些刺激大腦和神經的。柳劍聲雖然沒魅影這麼偏執,但也算是可以了。
隨後,易軍竟然親自倒了一杯純淨水,遞到了柳劍聲的手中,笑道:“好吧,我承認此前看走了眼,更承認現在就是相中了你的能力。怎麼樣,幫我一把好不好?不讓你做傷天害理的事,就是幫我做生意。”
這話說得直白,毫無拐彎抹角的成分,反倒最適合柳劍聲這種一根筋的傢伙。事實上,柳劍聲在自己領域內是個絕對的天才,但是在待人接物、在感情問題等方面,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癡般的傢伙。比如他追求黛絲這樣的事情,其實就是一種沒有結果的苦戀、單相思。換了腦袋活絡一點的傢伙,估計早就放棄了。
柳劍聲看着手中的這杯水,依舊執着的問:“那,我在公安局提出的那個要求呢?別難爲黛絲小姐,更別追殺她,好不好?”
易軍心道,老子就是想找她麻煩,也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啊。
但是表面上,易軍這個奸商卻彷彿故意經歷了一番思想鬥爭,最終才彷彿很爲難的嘆息說:“好吧!雖然我很想把她抓回來,但是……看在老弟你的面子上,算啦。反正她也已經走了,希望她今後別再回來搞什麼事情。”
柳劍聲大大的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哎,我聽黛絲小姐說過,你手底下的高手比大通錢莊都多,而且能隨意抵達全球各個角落,真可怕。就好像上次盜竊金庫,連地底下都能鑽進去,真是嚇人。”
易軍心裡頭暗樂,心道老天爺怎麼送給自己這樣一個智商逆天、情商二逼的天才啊,太棒了。
招攬這樣的傢伙,千萬要抓準了他最認死理的地方。只要抓住了這一點,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如今,柳劍聲已經基本上被成功招攬了。而易軍所花費的代價,僅僅是一個虛無縹緲、不花一分錢的承諾,外加一杯純淨水……這事兒要是被牡丹知道了,還不羨慕得流哈喇子。
而易軍則不免說道:“其實吧,還有一個小問題。假如你在我身邊,而黛絲卻不再回國了,你們兩個……怎麼辦?”
柳劍聲苦笑:“我們兩個,本來就沒有任何可能,都是我單相思罷了。和她在一起,我追求的是一種柏拉圖式愛情。”
“這種愛情,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溫馨而理性的。只要能站在她身邊,甚至只要能想到她,默默守候靜靜付出,這就足夠了。”
“我不奢望擁有,也不奢望能有結果,但我不後悔。”
易軍聽得眼皮子直蹦,心道這回遇到了一個腦袋近乎變態的情癡。
而柳劍聲似乎陷入了那種驚天動地的愛情思念之後,有點失神的繼續嘮叨,自言自語一般——
“這種愛情啊,或許永遠不會實現吧。但我覺得自己這種愛的方式,纔是理智的,是充滿了人性光輝的社會屬性的愛。至於那種只求擁有的愛,不是愛,那是欲。”
“只有當心靈摒棄了肉體的慾望,這時候的愛情纔是最純潔最美好的。而一旦靈魂被肉慾的罪惡所沾染,真愛的願望就永遠不會滿足啊。”
“肉慾,那是人類獸性的表現,是人類進化不徹底的外在表現之一,也是太多罪惡的根源啊。我們身爲萬物靈長,就是因爲人性高於獸性,更加註重精神的交流和溝通……”
易軍聽得耳朵發麻,腦子裡蹦出了兩個詞彙——“情種”和“二貨”。
“易軍,你懂愛情嗎?”柳劍聲忽然問。
易軍腦袋一炸,支支吾吾的說:“唔,不是……很懂,但我……理解你,非常理解。”
“是啊,難得你能理解我。”柳劍聲望着窗外,幽幽的說,“很多人說我單相思,甚至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其實他們不知道,他們思想的出發點是錯誤的,對於愛情的追求還基於性和繁衍的低端層次。這些人笑我可悲,可他們纔是真正的可悲,不是嗎?”
易軍腦門子疼,但點頭說:“肯定的。”
“終於找到了你這樣一個能夠理解我的人,很幸運啊。”柳劍聲的臉上浮現出一股欣慰的笑意,“易軍,你心裡面也肯定追求更高層次的愛情吧?既然你能理解我,就證明你也是對純潔愛情近乎苛刻要求的同道中人,更不會像那些俗人一樣沉淪在性和繁衍的低端獸慾層次。”
易軍快哭了,甚至想大聲疾呼“其實哥就是個獸類、就是個畜生啊”。不過裝還是要裝到底,易軍終究聽完了柳劍聲那近乎講座一樣的愛情表白。然後找了個藉口,匆匆忙忙離開了,並且不忘安排好這個變態天才的生活食宿。
尼瑪,老子差點崩潰了啊,最近遇到的都是些什麼怪物啊,易軍邊逃邊想。
而在那間辦公室,柳劍聲此時獨自坐在窗前,反倒笑了,心道:“想不到你易軍也受不了這個,當初我噁心美國那些專家的時候,比這個口味還重呢……恩恩,那我以後又可以安心做事了,其他閒雜東西肯定不會再找我了吧。跟人打交道,真的很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