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7章 對敵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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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佩服易軍的觀點,但是對於殘破不堪的“地府”,龍天英覺得易軍還是高估了它。

“副總指揮,地府沒有了秦錫侯,也沒了地藏王,你還這麼瞧得起它?”

易軍搖頭道:“當一個軍事主官把一支隊伍帶成型了之後,那麼哪怕這個主官換人了,這支隊伍的風格和氣勢也往往保留着。就像現在的龍巢雖然沒有了龍天魁總指揮,但你們依舊很強大。”

“沒錯,地府只留下了數十名戰鬥不強的。但這是什麼地方?是金三角區域!到處都是亂匪、殘兵、流竄犯、走私團伙兒,只要他們潛心招攬好手,用不了三個月,恐怕就能再度招攬一批不錯的‘陰兵’。”

“秦錫侯啊,那可是一個大天才。他當初把目光定格在這裡,就是知道這裡具有幾乎無限發展、無限恢復的潛力。哪怕他發展到一萬人,人數也未必會遭遇瓶頸,畢竟當初的坤沙王爺在這一帶擁有四萬多武裝!而反過來,哪怕他被打得只剩下了十來人,但只要他想恢復元氣,那麼潛藏起來恢復一年半載,搖身一變就又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老兄,說句交心的話,秦錫侯真是個人才,是龍巢流失出去的真正高手。在你之前負責東南亞一帶事務的大天罡就是他,而他當時面臨的局面,是坤沙王爺剛剛隱退、金三角出現權力真空的時候。那時候沒有了坤沙王爺這個頂級大梟的壓制,各路豪強風起雲涌,形勢比現在亂的很,但是你瞧秦錫侯玩兒的,哪聽說有什麼湄公河慘案了?”

龍天英這次更沒脾氣了。確實,秦錫侯就是他這個崗位的前任。秦錫侯那時候面臨的形勢更復雜、更亂,但華人商船、華僑的利益,卻比現在更有保障。

甚至有人傳聞,秦錫侯剛接手這些事務的時候,坤沙王爺的殘部、當地的駐軍、各路的匪徒,都給秦錫侯幾分面子。有時候華人商船被劫了,秦錫侯甚至不用出兵,在龍巢總部打個電話過來,那商船第二天就原封不動被送回來了。這就是本事,這就是人才。

也難怪,秦錫侯真的一朝爲匪了,在這裡會搞得如此轟轟烈烈。幾個小國都奈何不了他,儼然成了一個“小坤沙”。他那“地府”的人數遠不如坤沙王爺,但是單兵素質更精良,打法兒也更飄忽,來無影去無蹤。

“幸好,”龍天英心悅誠服的說,“幸好秦錫侯被你殺了。要是留着這個人,可真是個天大的禍患。”

易軍擺了擺手:“不,他是自殺的。面對這樣一個人,我下不了手。其次,我也沒本事殺他,他那次的死也有些偶然要不是機緣巧合,我上次甚至差點死在他手裡。而且假如他依舊留在這裡,我更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易軍難得這麼佩服一個人。當初在那所醫院裡,易軍真就險些被秦錫侯給一槍崩了。而且那是一對一的幹,秦錫侯沒有一個幫手,單挑易軍。但是對於這個險些殺了自己的傢伙,易軍沒有什麼恨意。他很敬重那個說一不二的傢伙,甚至覺得那傢伙有情有義。

而且那次,秦錫侯讓判官出去攔截嵐姐和白靜初,明明已經攔住了,隨時都能殺了兩女。但是他沒有下令,只是爲了擾亂易軍,但不會真的對兩個女人下手。

龍天英說:“不管怎麼說,秦錫侯這個人沒了。而沒有了他,地府還真能有那樣的恢復能力嗎?沒有了秦錫侯,也沒有了地藏王,這地府應該沒有多大的潛力吧。”

“但他們之中,還有個老四。”易軍說。

老四,龍天英可是親眼見過的。當時在滇雲那一戰之中,老四帶着炸藥包要引爆,和大家同歸於盡。最終在雲偃月勸說之下,悵然離開了國境線,並且發誓再也不回來。但是,不回國不代表他金盆洗手。他必然會回到地府之中,而且在人才凋零的地府之中,老四應該能脫穎而出。

龍天英點了點頭:“嗯,那個悍不畏死的傢伙,確實算個人物。不過據說,他只是個大師級的高手。”

易軍冷笑:“大師級?這是湄公河區域,水系發達得令人頭疼!在這裡,特別是在水面上,我寧肯遭遇對方那個神秘的傳奇,也不想面對這個老四!”

這句話一出,真的把龍天英嚇得不輕。他對老四的評價覺得本來不低了,但沒想到易軍將之評價得這麼高。

易軍說:“老四,這是自幾十年前的江湖前輩‘揚子鱷’以來,最強大的水下高手,獨一無二。那個揚子鱷的陸地格鬥實力,據說也就是老四這樣的水平。可是一旦到了水下,無人能制。你知道揚子鱷是怎麼死的?”

龍天英不知道。

易軍說道:“當時警界第一高手,類似於現在的大警衛長澹臺鐵樹,足足追了揚子鱷好幾年,結果都追不到這老頭,反倒數次險些被他的回馬槍給殺了!到後來,另一個傳奇級的老傢伙幫了那個警界泰斗,這纔將揚子鱷伏法!在陸地上,三個老四站在面前,老子也能虐他;可是在水裡面,一個老四就能讓我頭疼了。”

沒想到易軍對這個老四,也有這麼高的評價。龍天英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剿滅地府殘餘不得力了,關鍵是自己沒能正視對手。龍天英覺得,能夠對所有值得尊重的敵人,抱有應有的尊重,或許也是易軍成功的要素之一。易軍自己很強大,但是並不自大。

但是對於幾十年前的秘辛,龍天英這個武道高手當然也不錯過刨根問題的機會:“你說當時協助警方弄死揚子鱷的那位傳奇級前輩,是哪位高人?”

“誰知道,可能是我家那個老頭子。”易軍說,“老傢伙到處留傳說,裝逼的很。”

龍天英嚮往不已:“老爺子真英雄!”

“英雄個毛,到頭來還是一掊土,連棺材都是薄皮不塗漆的。”易軍雖然嘴上很硬,但心裡頭卻軟軟的。他終於決定了,一旦等回國之後,無論如何也要去鳳鳴寺一趟,問一問那個曾經點化他和魅影的老尼姑。因爲他知道,老尼姑和師父必然是認識的。當初師父就是去了鳳鳴寺之後,見了母親謝靜慈,這才赴首都救了葉家、帶走了易軍。

而事情也就是這麼巧,當易軍想到那老尼姑的時候,老尼姑在美國辦的那件大事,第二天也傳到了易軍的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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