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雄拼盡全力的奔行,而且不斷的七拐八拐,儘量避免自己的身影被對方記住。?因爲現在自己的身體特徵太明顯了,瘸了。雖然高速奔行之中看不真切,但皇甫雷這種級數的高手還是能看到一些端倪。要不是黑夜和樹林的阻攔,加之自己來來回回的騰挪,估計這種身法特徵早就被皇甫雷記準了。
身後,皇甫雷緊追不捨如跗骨之蛆。這傢伙的實力可真猛,衝刺追擊之中,依舊爆發出一股隱隱的威勢,讓前頭的蕭戰雄有點不自在。這老狗日的,身手不賴啊!蕭戰雄罵了句,依舊向前疾速奔走。只不過再往前的話,就是一條小公路了。到了那條公路上,再也沒有樹林的阻隔。那麼一來的話,即便自己僥倖逃離了,恐怕也會被皇甫雷記住自己稍顯顛簸的身影。
而在整個江寧,能有幾個身手如他的瘸子?偏偏的,蕭戰雄在江寧的名氣又大得要死。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是他蕭戰雄啊!
到時候,恐怕會引發不小的麻煩。不僅僅是給蕭戰雄自己,也會給軍哥帶來不少的麻煩。
已經衝到了樹林的邊緣,本以爲毫無辦法了,但蕭戰雄的眼珠子一亮——臥槽,救星!
小公路邊兒上,停着一輛沒有牌照的小車。駕駛座的車窗開着,一個人坐在駕駛座上黑不隆冬看不清容貌,但是那身形輪廓太熟悉了啊!
特別是拇指和食指捏着菸頭的拙劣而招牌式的架勢,太特孃的熟悉了,太特孃的親切了!
菸頭扔出窗子,玻璃緩緩升起了大半。蕭戰雄猛然衝到了車子旁邊,打開了後門。而這時候,身後的皇甫雷剛剛衝出樹林。蕭戰雄帶着得意的笑容鑽進了這輛沒有牌子的小車,咔嚓一聲關了門。
這時候,幾十米外的皇甫雷陡然剎住了急衝的身勢,一下子肅立在當場。因爲剛纔一剎那,他似乎從車廂之中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但足以危及到他的危險!這種威脅感莫名其妙,但偏偏能讓皇甫雷這種級數的高手感應到了。皇甫雷覺得,那小車之中就好像蟄伏着一頭爪牙猙獰的猛虎。一旦衝出來,會吃人。
遙遙的對峙,皇甫雷竟然沒有衝上去。未知的危險纔是真正的危險,他犯不着在這深更半夜裡冒着這樣的風險衝過去。
車廂內,駕駛座上的易軍扭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皇甫雷,低聲道:“果然是高手。你,暴露了沒有?”
蕭戰雄也低聲笑了笑:“沒。”
易軍點了點頭,猛然發動了汽車。臨走前遙遙看了看皇甫雷,死死記住了這個從嶽西殺過來的過江龍。而與此同時,皇甫雷那種危機感再次莫名生出,彷彿被猛獸盯了一眼,眼睛一緊,如芒在背。
車子駛離了,皇甫雷竟然覺得一種小小的輕鬆。“除了劍痕,還有這種人?難怪正毅兄如此重視這小小的江寧!”
車子已經開走了,皇甫雷自嘆一聲,轉身回去。當然,回去之後看到幾個保鏢把另一個黑影追丟了,估計皇甫雷會有些小懊惱。早知道會有大猛人接應蕭戰雄,那還不如全力幫着幾個保鏢追擊那黑影呢。
但是皇甫雷也清楚,那個黑影也不是尋常人物。他覺得,黑影人和蕭戰雄是不是一路人呢?要不是一路的,這兩人也出現的太巧合了;但要是一路的,偏偏怎麼就沒有什麼配合。
……
至於那車廂內,蕭戰雄終於鬆了口氣,笑道:“我的哥哎,幸虧你及時來了。那被稱爲‘皇甫公’的傢伙可真不簡單,你再晚來一會兒,我就是不被他抓到,也會被他記住體貌特徵的。”
“所以我對你說好幾次了,小心駛得萬年船。”易軍笑了笑,同時也有股淡淡的淒涼感,“兄弟,你的腿腳不如從前了。以前能做的事,現在未必能做得來。哥一直怕打擊你的自信,所以沒有直接明說過。但是這次的形勢你也看到了,凡是還是小心點好。”
蕭戰雄樂呵呵的:“你就是不直接說,我也能看出來。其實當初瘸了的時候,確實受打擊啊。不過早就看透了,沒啥。”
易軍點頭,單手向後遞給他一支菸,自己也點燃了一根。“真要想恢復如初,恐怕也只有那一個地方能辦到,偏偏哥沒那個本事。不過你等着,咱們早晚能去那裡,想盡一切辦法也得治好你的腿。”
“別!”蕭戰雄爲這兄弟情分而感到,卻又阻止了,“你離開那地方不容易,我也懂你的心。如果非要讓我哥俯身低頭,那我寧可讓這隻腿一直瘸下去。反正你的話我記住了,以後我小心就是了。”
“意氣用事!”易軍笑了笑。
蕭戰雄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直接問:“哥,我覺得要是真正廝殺起來,那個狗屁‘皇甫公’不是你的對手,你咋把他放走了。”
易軍搖頭說:“這是人家的地盤兒,拼了命衝回去的話,恐怕很難活捉。”
“那就不活捉唄。”蕭戰雄笑了笑,看了看車窗外的茫茫夜色,“瞧這月黑風高的,嘿……”
這狗日的,殺人的事兒都能說得這麼輕鬆寫意。
易軍又搖頭嘆道:“我說幾次了,咱們這是在社會上,哪有什麼殺人許可證。動不動就下殺手,早晚是糾纏不清的大麻煩。我不想殺人,也不想殺這個皇甫雷。”
“反正都是你有理,我聽你的。”蕭戰雄樂呵呵的說。我聽你的,這句話很簡單,蕭戰雄這貨卻似乎百說不厭。因爲這是一種小小的信仰,深入骨髓。
只不過,要是皇甫雷聽到這番對話的話,會是何等的感受?
殺你?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威震嶽西地下世界,號稱華東六省地下世界第二高手的“驚雷手”,難道在易軍面前無勝算?
反正,蕭戰雄覺得自己的大哥能行。他把自己竊聽到的東西仔細敘述了一邊,那變態到令人髮指的記憶力將陳丹青和皇甫雷的話複述的一字不漏。隨後才問了一句:“哥,咱們去哪裡?”
“沒事兒找事兒去。”易軍笑呵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