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軍沉思了一會兒,大體理清了頭緒,這才問詩琳:“那些反對派的首領是誰,到底是什麼身份背景?”
詩琳說:“他們的頭目叫做素攀,是在野黨的首領。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人具有較大的影響,分別叫做巴裕和汶仁。這三人是目前反對派的核心三人組,其中素攀以前還曾做過一屆短暫的內閣總理,只不過時間非常短。
這個素攀以前是個中立派,處於西瓦家族和普素圖家族的夾縫之間,本來沒多大的氣候。自從普素圖家族覆滅以後,他認爲自己成了最大的反對方,於是存在感強了不少,自以爲是唯一能給西瓦家族帶來威脅,可笑。
至於巴裕和汶仁,則是當年普素圖家族留下的殘餘。這兩人甚至連普素圖家族的核心骨幹都不是,因此連那些骯髒的核心業務也沒接觸過,沒有什麼大的罪證把柄。所以就算普素圖家族覆亡了,他們兩個也保留了下來。如今帶着各自的一小股勢力,都暫時依附在了素攀的旗下。
三股小勢力湊在了一起,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搞出了一點氣候。”
通過這三個人的身份,基本上就明確了對方的總體背景:原來的中立派,以及普素圖家族的殘餘。
詩琳還介紹說,這三個人幾乎輪流到現場指揮遊行,有時候或者會同時出現。正是他們的策動,使得街面上的形勢越來越惡劣。
“當然這只是泰邦這邊的情況,”詩琳說,“老邦和緬邦那邊剛剛爆發這種事,具體情況我還沒接到詳細彙報。”
易軍點了點頭,說:“那麼,這些人背後的國際背景呢?若說背後沒有其他大國的影子,不可能。僅憑這些烏合之衆,他們翻不出這麼大的浪花來。不要再以爲是美國,現在的美國不會介入,因爲事情前段時間就爆發了,而那時候他們正處於棱鏡門、51區、金薔薇家族等各種大事集中爆發的時期,根本沒精力倒騰這個。”
詩琳也不得不承認易軍的敏銳,以及看待問題的大局觀,點頭說:“我一開始懷疑是美國在背後搗鬼,甚至暗中調查了美國在泰邦的大使館和情報機構。但是調查之後發現,沒有美方勢力和反對派接頭兒。至於究竟是誰在幕後運作,等我繼續調查一下。”
易軍無奈的苦笑:“我說你們的情報特工機構,實在太弱了一些。事情都發生了這麼長的時間,到現在竟然還茫然不知所措。算了,調查的事情交給我算了。”
這倒是真的省心了,詩琳竟然俏皮的吐了吐小舌頭。心道眼前這神奇的男子啊,希望他真能再次爆發出令人感佩的能量。
“其實吧,這就是你們一味縱容的結果。”易軍說,“恕我說一句冒犯的話,老泰王陛下一直以來對於這種黨爭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每一次紛爭都保持着看似中立的態度,纔是這些人肆無忌憚的根本原因。
每一次類似的爭鬥,最後都必須軍方介入;而軍方的所忠誠的對象,就是老泰王陛下。最終,都是他老人家出面調停。
雖然顯示出了泰王陛下的強大影響力和控制力,但是卻使得這麼動不動就鬧亂子的現象幾乎成了慣例。屁大點事情就慫恿羣衆走上街頭,這是胡鬧。別的不說,至少國家經濟都會受到一次次的影響。最簡單的一點,旅遊作爲泰邦的支柱產業之一,會因爲每次的亂子損失多少?大批國外遊客看到這邊亂成這樣,誰敢來。
說到底,這是泰邦王室一直以來的平衡態度,導致了這一現象的持續發生。老泰王陛下或許覺得,多幾個派系的爭鬥,會讓處於超然地位的王室更加從容,更能掌控住局面。黨爭越多,派系越複雜,最高層王室的地位就越超然。但是長期看來,這種策略只有利於王室的穩固,卻不利於泰邦的發展啊。”
一番話一針見血的剖析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詩琳心中暗自叫好。她身爲泰邦總理,又在泰邦生活了四十年,最清楚這種現象的弊端。而且,她的哥哥詩頌,那位被稱爲泰邦最優秀的總理,更是親口對詩琳說過類似的話。易軍的觀點,和詩頌這老狐狸的觀點驚人的一致。
但是作爲一個臣子,無論詩頌還是詩琳,他們沒有膽量直接質疑老泰王,絕對不敢。
所以,詩琳就算心裡頭再抱怨,但也不敢說出半個不字,就這麼一直維持着現狀。
當初詩頌甚至感慨說:假如泰王願意肅清那些每天作亂的勢力,西瓦家族甚至承諾永遠放棄政治權力都無所謂,因爲那對於泰邦的總體發展有好處,利國利民。
只不過這一點不現實,詩頌也無可奈何。畢竟牽扯到了老泰王的掌控慾望,以及王室控制權的穩固,詩頌一旦直接提出來,那麼在老泰王的眼中,這位“權臣”可能就會變成“奸臣”,而且是“權奸”。
所以說,看透了門徑的詩頌和詩琳,從來不敢隨意說什麼。沒想到此時此刻,這番話倒是被易軍說了出來,而且是當着瑪納這位國王說出來的。也不知道這位女王聽到之後,會作何感想。
而沒想到的是,瑪納一點氣都沒生,而是點頭笑道:“其實我也知道這些啊。父王當時只是覺得王位隨時可能交接,他要保證王室的絕對控制權,所以不允許任何一家獨大——包括西瓦或普素圖。但是王位現在已經交接了,也就無所謂了。詩琳,我說的是交心的話,你別介意。”
詩琳當即誠惶誠恐的說“不敢”。哪怕私下裡關係再好,但她們的根本關係是“君臣”。
瑪納此時笑道:“現在,我也對這些亂象感到不耐煩了。處理吧,把這問題徹底解決掉,讓他們的所謂國際背景也別繼續攙和泰邦的內部事務。詩琳,我允許你便宜行事,同時和易軍做好配合。至於西瓦家族,你們好自爲之就是了。我不介意你們的發展,但也不希望看到一個隨着勢力擴大而日漸膨脹的野心,約束好自己。”
“臣遵旨!”詩琳有點激動,也有點惶恐,恭恭敬敬的說,“西瓦永遠毫無保留的效忠於女王陛下。假如有任何不軌,甘願領取萬劫不復的懲罰。”
瑪納點了點頭,笑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瞧你這麼嚴肅認真做什麼。一直以來我實際上也把你當姐妹來看待的,你別說這麼見外的話。你先出去應付一下外面的局勢,我還有點話要和易軍說呢。”
易軍心中喊了聲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