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依仗家裡權勢而飛揚跋扈的年輕人,最忌諱別人說他們靠爹吃飯,雖然他們就是在靠爹吃飯。?他們都想拼命的在世人面前證明,自己是有本事的,站在比別人更高的位置上也絕不是家族的因素。
家族給了他們一個高起點,但他們沒有選擇向更高的位置攀爬,而是樂於向下俯視那些碌碌的蒼生,以此感覺自己內心深處的優越感。
這是一種可憐的心態。
當然,越是可憐的心態,就越忌諱被人揭穿,更何況是在自己心儀的女人面前。
“等一下,有種你再說一遍!”徐長宇神情一寒。
易軍本已經走到了門口兒,聽到徐長宇的呵斥之後便停了下來,扭頭笑道:“聽不出來是罵你的?喜歡讓人把罵你的話多說兩遍?犯賤啊你!我剛纔說,你是個靠爹吃飯的貨。好了,這下你滿意了?”
徐長宇頓時臉色鐵青,一肚子火氣。但是他忘了,是他先對易軍言語不敬的。這種人就是這樣,總以爲尿別人一臉是給別人面子,而當別人尿他們的時候,馬上又會勃然大怒。天生的優越感,帶來了不切實際的自尊心。
“好,你有種!”徐長宇雙眼爆射出怒焰,“你等……”
“等你個頭啊,不服帖現在就撲上來咬老子一口!王八蛋,什麼破臺詞兒,狗血電影看多了吧你!”易軍笑咧咧的點了根菸,似乎真等着徐長宇撲上來咬。
徐長宇臉憋得通紅,但理智告訴他不能撲上去。開玩笑,自己的保鏢還在星河外面等着呢。他既然提前就知道易軍的名字,肯定也打聽過易軍的特點。身手究竟多高不好說,但至少知道易軍是個練家子。單打獨鬥去跟一個練家子打架,那是自取其辱。再說了,他們這樣的公子哥怎麼會親自打架,那都是他們手下那些下人們才做的事情。
看到徐長宇並不敢撲上來,易軍倒是不屑的笑了一聲,罵罵咧咧的走出了湘竹淚的辦公室。
背後,徐長宇的目光能吃人,當即取出電話打給了自己的保鏢:“那個易軍出去了,給我攔住好好教訓教訓!”
湘竹淚臉色一寒:“這算是什麼意思?徐公子,易軍是我的朋友!”
“朋友?給我戴綠帽子的朋友?”徐長宇冷笑。
不得不說,這種以自我爲中心的存在感太強。不管湘竹淚是否答應了他的追求,但他已經視湘竹淚爲自己的禁臠。
事實上也差不多,因爲徐長宇盯上的女人,基本上都能手到擒來。如今,被他胯下那根棍子征服的女人多了去,而那些女人無非是想從他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說到底,那算不得什麼征服,只是“交易”的另一種體現而已。
這種情況不會出現在湘竹淚身上,但以往的無往而不利讓徐長宇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果然,湘竹淚冷冷說道:“你的自我感覺太良好了,請你離開這裡,我還有事。”
但是,徐長宇卻沒有打算離開。他這次是真的瞧上了湘竹淚,被湘竹淚的容貌氣質深深折服。甚至,還曾涌出了爲湘竹淚而從一而終的想法,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確定這種信念能堅持多久。不過,這已經是他難得動了真感情的一次。
而這時候,門再度開了。徐長宇回頭一看,竟然還是易軍。
易軍走進來之後,先是對湘竹淚說了句:“忘了拿我的車鑰匙了。”
隨後,易軍又走到徐長宇面前,獰笑:“怎麼,剛纔我似乎聽到一隻瘋狗亂叫喚,說是讓人在門口兒堵着老子,還得好好教訓教訓?孫子,爺爺我沒聽錯吧?”
易軍的身體幾乎呈現出一種欺壓態勢,令徐長宇有些緊張。但是,想到自己背後那個龐大家族,頓時又來了一股子強大的底氣。雖然心中依舊有些擔憂,但表面上還是裝作鎮定:“小子,你知道我徐家……”
啪!一巴掌抽在了徐長宇的臉上,毫不留情,直接把這傢伙給抽倒在地上。看到他要試着站起來,易軍上去又補上了一腳:“王八蛋,剛纔說你是靠爹吃飯的,你特媽跟受了刺激一樣。怎麼,稍微有點事兒,就馬上又想起你爹了?徐家,什麼狗屁玩意兒!”
湘竹淚知道易軍的脾氣,所以本來想攔着,但是沒有攔住。看着地上痛苦哀嚎的徐長宇,湘竹淚臉色不佳:“易軍,別跟他一個見識。”
“他也配!”易軍冷哼一聲,“小子,趕緊告訴你的那些狗腿子,讓他們繼續堵着我,昂!”
這一回,易軍是真的走了。徐長宇艱難的爬了起來,再也做不出什麼貴公子的氣勢。這次,他在湘竹淚的面前已經顏面盡失,哪裡還有什麼心思糾纏。冷哼着怒視一眼湘竹淚,轉身而去。他這回學乖了點,沒有在這裡打電話。但是他相信,自己的保鏢已經在門口兒嚴陣以待了,易軍必然出不去。他的保鏢不簡單——不止是身手不簡單,更重要的是身份不簡單!
兩個男人都走了,湘竹淚知道易軍這回闖了禍。徐家,不是簡簡單單的財富積累。給易軍撥打了電話,說:“你太沖動了,徐家不是好惹的。連老師都仰仗着他們,你也不想想。”
已經到了主樓門口兒的易軍邊走邊笑:“管他呢,誰叫他先罵老子了,王八蛋,打殘了再說。”
這是他以前的理念,韓猛那貨記得清楚,而易軍這時候似乎也重新拾起了。
湘竹淚卻問:“僅僅是因爲他罵了你?”
“嗯。”
湘竹淚則非常直白的說:“可是,我覺得你是因爲看到他纏着我,所以吃醋了。”
“哪有的事兒啊!”
“我的第六感一直很準確。”
“唔……就算是你說的那樣好了……隨便你怎麼想……”
聽到易軍這麼吱吱嗚嗚,顯然是大男子主義作祟。但是,湘竹淚卻笑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徐家那個死了的老頭子是個中將,徐長宇他爹也是金陵警備區司令員。給徐長宇開車的,多半是軍隊裡的好手,你注意着點。能不能打得過是一回事,關鍵招惹了他們會很麻煩。”想到這裡,湘竹淚有點擔憂的說。
易軍似乎不在意:“管他呢,我早就知道這個徐家的底細,青青告訴過我。”
“知道他們的軍方背景,你還這麼沒理智!”
易軍笑道:“吃醋的男人沒理智嘛。”
這貨終於認賬了,湘竹淚不知道是該繼續擔憂,還是該小小的幸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