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重新打開了雨傘,似乎生怕濛濛的水霧打溼了衣裳。她似乎很是好奇的看着易軍,說道:“難怪你那次見了我就一臉殺氣。本以爲弄瘸了笑面虎一隻腳,不該讓你這麼衝動的。原來,你把其餘幾頭虎的人命,都算在了我的頭上!”
易軍死死的盯着魅影的眼睛,卻看不出有說謊的意思:“真不是你殺的?”
“我有必要騙你?或者說你以爲我怕了你?”魅影冷笑,“我殺的人不止一個,當初便是得罪了全天下都無所畏懼。怕事的話,就不做我這一行。是我做的我從不需要否認,不是我做的,我爲什麼要給莫名其妙的事情背黑鍋?當然,你是虎王,我給你這個面子。要是別人這麼問我,我早就一巴掌拍過去了,懶得解釋。”
沒有絲毫的造作,易軍看不出謊言的味道。
“那麼我五妹,你也沒對她動手?”易軍問。
“動手了!”魅影說,“笑面虎耽誤了我的事,我弄殘了他一條腿,這我承認。胭脂虎來救他,我在她臉上劃了一刀,這也沒錯。隨後她們兩個就分頭兒逃了,我也沒有過問。說實在的,當初我一個純粹的殺手,但凡能不殺軍界的人,就不會下死手。””“
不對勁。假如魅影只是在紀嫣然的臉上劃一刀,決不至於讓她失憶。再怎麼說,紀嫣然也是一個極其頂尖兒的特種戰士,哪會因爲臉上一刀就嚇得失憶了呢?
那麼也就是說,在魅影傷了她之後,她又遭遇了其他人的襲擊。
在那以後,紀嫣然失蹤不見,暴虎巴特爾和大眼虎秦英傑爲了給五妹報仇,聯手去找魅影的麻煩。結果,卻依舊死在了外面。易軍當時爲兩個兄弟收屍,只看到了致命的傷口,卻不知道是誰所殺。只不過因爲巴特爾和秦英傑是去找魅影了,所以這才本能的認爲是魅影下的手。
但是現在看來,假如魅影說的是實話,幕後還有一隻看不見的手,似乎在不停撮弄着是非!讓易軍和五虎不停地去找魅影的麻煩,哪怕死在了半路上,最終也會挑起易軍和魅影之間的對立。
這種預期確實達到了,連易軍後來都親自去找魅影了。易軍知道了魅影的所在地之後,發現恰好就在琴湖不遠處。而且,當時和湘竹淚約好了在琴湖相見。易軍有信心拿下魅影,所以說辦了事就會去赴約。
易軍的信心,來自於手中的那把槍。兄弟和妹子的血仇在身,對手又是如此兇殘的傳奇殺手,容不得易軍自傲自負的去單打獨鬥,以維護分文不值的所謂強者尊嚴。
帶着槍的易軍,恐怕比魅影這個傳奇強者更加可怕。只要把握好了距離,即便對面是一尊傳奇,也不敢直面帶着槍的易軍。易軍的槍術,絕不亞於胭脂這個大師。而且即便有所不敵,他的逃跑能力也不弱於蕭戰雄那個“逃跑大師”。
但是到了約見的地方,魅影剛剛出現,兩人尚未說兩句話,結果易軍所在部隊的副總指揮龍天罡卻出現了!原來此時的魅影,已經被部隊招納,並且授予了上校軍銜,成爲了一個爲軍方賣力的軍官。
魅影覺得,今後可能要和“虎王”易軍成爲同事了,關係搞得太僵了也不好。所以,她主動告訴了龍天罡,請龍罡代爲處理協調這件事。
作爲易軍的頂頭上司,龍天罡可以直接對易軍下達命令。他出現之後當即告訴易軍,現在的魅影已經成爲軍中的戰友。哪怕以前有任何恩怨,都要一筆勾銷。而且,軍方高層極其重視魅影的存在,畢竟招攬到一名傳奇強者爲我所用,這是何等驚人的事件。
但易軍心裡頭能舒坦?
自己的兄弟和妹子剛剛被殺,結果殺手搖身一變成了軍人,而且特孃的成了自己的戰友,這事兒能接受得了?
兩個兄弟、一個妹子一共三條命,外加蕭戰雄一條腿,這事兒上頭說揭過去就揭過去了,但易軍不認賬。當時魅影沒時間解釋,因爲易軍一直在跟龍天罡爭辯。結果龍天罡一怒之下,下令身邊的兩個下屬繳了易軍的槍!
易軍平時很冷靜,但是關乎兄弟們的命,他衝動了一回,二逼了一回,二話不說就把兩個繳槍的戰士打翻在地。這下子算是闖了禍,結果龍天罡和身後數人直接拿槍指着易軍,形勢一觸即發。
雖然是副總指揮龍天罡下令,但是那些普通的特種戰士依舊心中惶恐。哪怕面對的是別的部隊的兵王,他們也不會緊張,但是,他們面對的偏偏是自己的戰友,是平時極爲尊敬的“虎王”易軍,是一個戰壕裡的老大哥、老兄弟!
結果,在易軍一聲悲憤怒吼之下,一個年輕戰士手一抖,竟然走了火。放在那支隊伍裡,走火兒這種事是無法理解的,是不可原諒的。因爲那支隊伍裡面的傢伙都是精英,平均實力甚至超越了中央警衛局,無非人數偏少而已!
但是,這種事偏偏就發生了。事後雖然解釋爲擦槍走火兒,但易軍總覺得,這似乎是龍天罡指使之下才會出現的事情。
當然,當時在現場那個劍拔弩張的形勢下更無法解釋。槍聲一起,暴怒之中的易軍本能的躲閃。但是也正因爲他動了,龍天罡怒斥他試圖反擊,頓時也毫無猶豫的開了槍。同樣作爲一名槍術大師,龍天罡那把槍的殺傷力同樣是巨大的。雖然易軍躲避的及時,但胳膊上依舊捱了一枚子彈。
形勢已經亂得無法理清,負傷的易軍不知不覺撤逃到了琴湖邊。他總覺得,龍天罡當時對自己真的動了殺機。這是一種本能感應,很微妙。
所以,他擔心龍天罡繼續追殺。而且他也知道,負傷了的自己若能夠躲過魅影和龍天罡的聯手追殺便是謝天謝地。所以,一路奔行到了琴湖畔,卻又擔心將禍端引到了湘竹淚的那艘小船上。糾結之中,愣是在湖邊潛伏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色放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