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易軍毫不通情達理,宇文恢弘恨恨然返回了船艙。大家都本以爲這傢伙要忍了這口氣,讓船開到指定的位置。哪知道這船發動了之後,竟然要直接往前衝!
易軍他們所處的那輛大船速度慢,而這遊艇的速度卻能達到時速三十多公里,體小便於穿梭。
“有問題?!”那個老刑警也覺得,這件事不能簡單地用“桀驁”二字來解釋。面對大批警察的封鎖,或許有些張揚不羈的貴公子上了倔勁兒故意頂撞。但是,當知道警方現場指揮者是公安部的、連廳領導都無法干涉的時候,還敢這麼不要命的玩兒,那就不是性格問題了吧。
“追!前面準備的那些快艇給我堵!”易軍咬牙怒道,“要是堵不住,就撞!”
頓時,幾條船隻都開始追了過去。而一個電話打過去,前面的一些快艇也開始堵截。那些快艇的個頭兒很小,比這十來米的遊艇還小得多,但是速度也更快。
面對數條船隻的圍追堵截,宇文恢弘的遊艇依舊毫不停留,橫衝直撞,彷彿吃錯了藥。甚至,他不惜向前面一條堵截的小快艇撞去,險些將那條快艇給撞翻,上面的兩個警察嚇出了一身冷汗——這小子要玩兒命啊!
頓時,所有的警察都愣了,最終那名老刑警趕緊指揮所有的船,要全部向那條快艇追過去。王八蛋,要是心裡頭沒鬼,你跑個鳥兒?
但是,老刑警的動作卻被易軍制止了。易軍回頭望過去,漆黑的夜色之中,船上的燈火斑斑點點,那艘遊艇彷彿受了傷的野獸,在不要命的突圍。易軍冷笑道:“恐怕只是吸引我們注意力的招數吧!不要管他,繼續封鎖這個江面,探照燈多弄來些,把這條江給我照得燈火通明。”
吸引注意力?老刑警一聽,當即就明白了過來,心道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公安部警官,真不是吹的。試想一下,假如胡楊真的藏在這條遊艇上的話,那麼宇文恢弘這麼做,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主動暴露了自己的船有問題。雖然說天大地大,但一條船能逃到哪裡去?
現在警方的裝備強得很,只要有特殊需要,連直升機都能給你調過來。一條船就是拼了命的往前衝,隨便你衝幾百公里,難道在滬海等地的江口還攔不住你?
所以,宇文恢弘貌似囂張,但胡楊九成九的可能性不在那條船上。
聽了易軍的安排,現場的警力繼續封鎖江面,只有一少部分警察乘着快艇緊緊跟蹤宇文恢弘的遊艇。易軍看到了,宇文恢弘有點破釜沉舟的架勢,所以也沒繼續下令撞船,畢竟那些大船都追不上了,而能追上的都是體型很小的快艇。易軍只讓那些快艇緊緊咬住宇文恢弘就行,不讓他停靠岸邊,也不讓他下船。只要敢從船艙裡出來,可以鳴槍!
與此同時,易軍還真的抽調了直升機。這回牛掰了,他竟然通過軍方聯繫了金陵警備區——也就是徐士昌之前就職的地方,調了兩家武裝直升機來!開玩笑,金陵這裡不僅僅是省會城市,更是全國八大軍區之一的金陵軍區的駐地所在,這點裝備還弄不到?此外,警方那些裝備正規的警務船隻,也已經朝這邊駛過來。
只要這兩架直升機到了,前後又有大批船隻圍追堵截,你宇文恢弘就是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所以,易軍壓根兒就不再看這個傢伙,而是雙目直視前方,仔細搜索江面。至於已經停泊到附近指定區域裡的那些大小船隻,自然有警方的人去排查。而且,胡楊也是金陵市公安局的中層領導,排查的那些警員都認識他。只要看到了他的面目,當即就能認出來。
……
而在那條遊艇內,剛纔陪在宇文恢弘身邊的妖媚小女人臉色冰冷,說:“宇文公子,看來這招調虎離山沒奏效啊!負責現場指揮的那個傢伙,絕對是個高級練家子,一身的氣勢如龍似虎。公安部來的,該不會就是那個什麼‘狂龍’吧!”
宇文恢弘也沒有了剛纔那種輕浮囂張的表情,轉而像是一個極爲沉穩老練的。遊艇依舊在遊動衝刺,但他卻紋絲不動,靜靜的抽着根九五之尊:“應該就是他。胡楊跟我說過,公安部派來的那個狂龍大體是什麼長相,剛纔那人跟胡楊描述的比較一致。這傢伙,看樣子果然是個難纏的對手啊。”
那個女的深沉的看了看四周緊追不捨的船隻,滿是憂慮的問道:“那麼,究竟怎麼辦?繼續突圍?我怕是突圍也沒用,早晚還得被堵住。”
宇文恢弘也苦笑着搖了搖頭:“你沒看到前面,直升機都飛過來了!突圍也沒用,所以,只能希望胡楊他自己的造化大了。”
這個女人放眼看過去,果然在天邊看到了直升機的燈光。“那就靠岸,讓警方檢查?”
“不,既然都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就繼續陪他們玩兒一會兒。能爲胡楊多爭取一點時間,哪怕是一分鐘,也是好的。”宇文恢弘很有主見。“記住了,到時候真的被警方堵住之後,務必按我說的那些去交代。”
“好的!”這個女人肯定的說。
……
與此同時,在一艘緩緩停在了指定區域的大船旁邊,江水嘩啦啦的沖刷着船體。這艘船體型巨大,側面是探照燈所照射不到的區域。在這片黑乎乎的區域裡,一個腦袋悄悄探出了水面,如老鼠躲貓一般謹慎的觀察四周的形勢。
這個人一身潛水服,跟當初秦淮河底的那三個水鬼幾乎一樣。更加輕便靈活,但也最多支撐半個小時。如今時間已經過去了接近二十分鐘,但他卻依舊不能成功突圍。
這個人,就是胡楊!那個曾經的精英特種兵,現在的潛逃警官!
“該死的,指揮這次搜捕行動的,肯定是狂龍那傢伙,吳輝那小子還沒這份鎮定!”胡楊心中暗罵一句,又悄無聲息的潛伏到了水面之下。胡楊也知道,假如自己長時間露出腦袋,極有可能被抓住。因爲他攀附着的這艘大船本身在遊動,而警方的巡邏艇也在江面上四處遊動搜查,船上的大燈照的人心慌。
不得不說,胡楊的心理素質還算過硬。雖然心知形勢不妙,但依舊保持着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