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認真說……”宇文恢弘心道眼前這傢伙真狠,不但出手狠,掌握的材料也狠。難怪這個狂龍敢於隨意凌辱他這個人大代表,原來這傢伙能隨時置自己於死地!甚至,能隨時置宇文家於死地。
到時候,一個製造販賣毒品的集團,還有什麼人權可言,更別提什麼人大代表的資格了。
其實,易軍也只是隱隱約約的知道這些,而且只是知道中諾集團“可能”從事那種生意。要是真的想要找到確鑿的證據,依舊會非常難。但是,他就是在詐宇文恢弘,要徹底擊潰宇文恢弘的心理防線。
果然,宇文恢弘自感被易軍玩兒得死死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要是換做他老爹宇文鐸那個老奸巨猾的大梟,或許還會存着疑慮再試探試探易軍,看看易軍究竟把證據掌握到了何種程度。但是現在,宇文恢弘這個稍顯稚嫩的傢伙,已經被易軍玩兒得欲仙欲死了。
宇文恢弘怯懦的說:“我們有時候製造或合成一些白粉、搖頭丸……而由於胡楊是禁毒支隊的副支隊長,而且每次行動基本上都是他在主持,所以我沒少跟他聯繫了。”
胡楊曾經是個優秀的軍人,本不該這麼輕易的被犯罪集團給腐蝕了。但是,裡面又牽扯到其他的一些因素。
當時胡楊察覺到了宇文家涉嫌製造毒品的時候,就決意要徹查這個重大犯罪集團。宇文恢弘也千方百計送出了不少的錢財,但胡楊根本不買賬。後來,宇文恢弘乾脆動用的下三濫的手段,派人去暗中威脅胡楊,哪知道反被倔強的胡楊狂揍了一頓。甚至,宇文恢弘都派出了自己身邊最強悍的大保鏢,試圖去暗殺胡楊,結果依舊不是胡楊的對手。
可是到了後來,一個人的出現改變了這一切——六六,也就是宇文恢弘的那個女保鏢頭子!
英雄難過美人關,胡楊在和六六遭遇的時候,沒想到這對警匪之間竟然摩擦出了感情的火花。一開始是細水長流,胡楊也爲此而感到糾結、痛苦。但是,當這條漢子徹底被六六的情感所融化了之後,也就真的變成了一個昏頭昏腦的情場菜鳥。久而久之,漸漸的惟六六之命是從。
從一開始對宇文家非法生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後來提供一些小幫助,再到後來提供大幫助、提供庇護……一個優秀的警官就此慢慢的沉淪了。
其實一直到現在,恐怕胡楊的內心依舊在糾結着。但是人性是複雜的,誰都有時候會爲了一些無法割捨的東西,從而出賣另一些東西,哪怕是尊嚴或者正義。
那麼,六六對於胡楊的感情,究竟是有目的利用,還是真的相愛?這一點,連宇文恢弘也說不清。或許這已經成爲一個永遠的謎團——伴隨着六六在船上的死亡。
但是,胡楊將要被魅影偷襲的時候,六六不顧一切的去發出警示,從這一點似乎可以證明六六至少心中有他。而這一次警示,也直接導致了六六的死。
易軍點了點頭,心道胡楊墮落的原因是合理的。當一個女人願意爲了一個男人去死的時候,那麼感動融化這個男人的心也多半是必然。“那麼,胡楊殺死任建新又是怎麼回事?”
宇文恢弘垂頭喪氣的說:“胡楊畢竟只是個支隊長啊,而且是副職。雖然給我們提供了很大的幫助,但有些時候他罩不住的。所以,任建新作爲市公安局的分管領導,自然也是我收買拉攏的對象。”
原來,任建新更是被宇文恢弘腐蝕了。但是,腐蝕任建新太簡單了,幾乎沒有任何難度,他和宇文恢弘之間的關係簡直就是公平交易、童叟無欺,拿多少錢就辦多少的事兒。
用宇文恢弘的話說,任建新這老傢伙“貪得無厭、貪財、好色、嗜賭”,劣跡斑斑。這樣的人,即便不用別人腐蝕,自己也會自甘墮落。所以他和宇文恢弘的合作,簡直就是乾柴烈火一拍即合。
而作爲市公安局的領導,任建新爲中諾集團提供的庇護更大,作用也更明顯。而且,任建新對於中諾集團那些生意的瞭解也更加深入。
那麼,只要任建新一旦出了事,吐露出了內幕,會對整個中諾集團產生毀滅性的打擊。
偏偏宇文恢弘還知道,任建新這傢伙並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物——意志堅定的也不會有那麼多奢侈無度的欲求。到時候,只要警方展開對任建新的審訊,任建新肯定會如實招來。那麼一來,中諾集團就完蛋了,宇文家也完蛋了。
相反,在宇文恢弘看來,胡楊這人還是靠得住的。除了迷惑於六六之外,胡楊不爲外物所動,這樣的漢子值得信賴。
所以當知道任建新被警方控制了之後,左思右想之下,宇文恢弘決定請胡楊出手,幹掉任建新!只要任建新一死,中諾集團的秘密依舊能保守住。到時候,最多在警方內部重新尋求保護傘罷了。雖然會麻煩一些,但總比全盤傾覆了好。
哪怕最後胡楊暴露了,也可以安排胡楊出去躲一陣子。總之,宇文恢弘信任胡楊,但絕不信任任建新。
而胡楊接到這個請求之後,耐不住六六的死磨爛纏,終究還是答應了出手。胡楊先安排了一個平時關係極好、沒少受他照顧的小警察,讓他接到消息之後,就“不小心”撞翻一些暖壺。雖然那小警察不知道爲什麼,但考慮到胡支隊平時和自己關係那麼鐵,最終也答應了。反正最多就是撞翻幾個暖壺、被領導批評一頓罷了,不是多大的事情。
於是,胡楊在當夜潛入休息室弄死了任建新之後,就給那個小警察打了個電話,說一分鐘後開始。結果一分鐘之後,小警察連續撞翻了幾個暖壺,而任建新的屍體也被胡楊從六樓拋下。
“真的?”易軍冷冷的問,顯然不相信。
“千真萬確,我可真的不敢瞞着您了。”宇文恢弘帶着哭腔說,“老兄,老大,爺,任建新那小子真的該死,哪怕按照法律,他也該吃一斤的槍子兒了。所以我纔敢告訴你,希望你別把我定性爲殺人犯。我那是,那是爲民除害。”
“滾,你特媽纔是真正的禍害。”易軍罵了句,又凝眸道,“還是不對。從你這個角度來看,這個原因似乎是合理的。但是從整個案件的角度來看,這個原因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