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沒有動,他把目光挪向了鐵架牀上的陸菲,呆了兩秒才失神的搖了搖頭,喃喃說道:“我殺人了!”
陸菲剛纔偏頭閉眼時塞在嘴裡的髒布被鐵牀邊角掛住,聽到槍響猛的睜眼甩頭,竟然把那塊髒布扯了出來,她意外看到了自己的救星一劍殺死兇犯,此時他正爲殺人的事情糾結。
“他們都是殺人犯,罪大惡極,你殺了一個也只是正當防衛,我可以給你作證。”陸菲被綁在鐵架牀上,只能出言安慰他幾句,突然,她目光一凜,大聲喊道:“小心背後!”
嗖!一道半弧形白光反轉而出,葉飛手持一柄長刀驟轉過身來,兩個瞪着雙眼的男人手捂喉嚨踉蹌後退,鮮血從指縫中泊泊涌出,退了幾步仰面躺倒。
叮噹!滴血的長刀掉落在地上,葉飛徹底懵了,情急出手又殺兩人,剩下一個腕子上刺着竹劍已經暈死過去,無妄劍法出手如奔雷閃電,頃刻間直取要害,兩人被一刀斷喉,轉眼成了兩具屍體。
陸菲呆了,她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從哪裡學會這種高超的殺人技能,但剛纔她親眼見到那兩名兇徒手持匕首要行兇,不殺人就要被殺,根本無從選擇。
“你是正當防衛,不用放在心上,快放開我,我會給你作證。”
呆了半晌,陸菲又開始安慰葉飛,她心裡暗暗立下誓言,不管怎樣都要盡力幫他洗脫罪名,對方都是窮兇極惡的兇犯,他屬於正當防衛。
葉飛搖頭嘆了口氣,伸手從項鍊上拔出誅靈刀上前割斷了繩索,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打電話吧,這裡是阮虎老爹留下的船舶廠倉庫,我不會走。”
陸菲接過手機迅速撥通了電話,只等電話接通,立刻把這裡發生的情況簡短彙報了一遍,掛斷電話把手機遞迴給了葉飛。
葉飛接過手機揣進口袋,收好小刀走到桌旁拎一瓶啤酒咬開蓋子灌了幾口,又伸手從桌上的煙盒中拿了一根香菸叼在嘴上,點着了抽了兩口,雙眼緊盯着倉庫大門。
陸菲站起身來
,想一想又坐到了牀邊,她現在心亂如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葉飛,能做的只是等待。
嗚哇嗚哇——警笛聲由遠而近,葉飛夾煙的手指輕輕顫動了幾下,抖落一截枯白色菸灰,很快一隊荷槍實彈的幹警衝進了倉庫大門,黑洞洞的槍口一齊對準了桌旁的葉飛,他沒有說話,把指間即將燃盡的菸頭湊到嘴邊又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濃濃的煙霧。
有人說抽菸只是一種呼吸的習慣,葉飛以前不抽菸,但今晚他抽了第一根菸,因爲他現在除了抽菸真不知道該做什麼。
一名中年警官從倉庫外快步走了進來,望了一眼坐在桌旁的葉飛,再把目光投向地上的屍體,兩人喉嚨被劃開,一人脖子上穿着一柄竹劍,還有一個手腕被竹劍洞穿,躺在地上生死不明,他感覺太陽穴突突跳都了幾下,皺着眉頭踱步走到離方桌不到兩米的位置站定,大聲質問道:“人是你殺的?”
“是,我這是第一次殺人。”
葉飛木訥的點了點頭,指間的菸頭已經燃盡,燙得他手指一抖,菸頭落在了桌上。
第一次殺人就殺了三個!站在一旁的持槍幹警們面色一肅,扣住扳機的手指微微內縮。
中年警官一臉嚴肅的說道:“抓起來,如有反抗立刻擊斃。”
兩名幹警撲了過去,反扭住葉飛胳膊把他重重按在了桌上,喀嚓一聲戴上了手銬。
葉飛咬牙轉過頭來來望向陸菲,他腦海中一片空白,一名幹警上前給他罩上一個黑布頭套,扭着他胳膊押着朝倉庫大門走去。
“查局長,他是來救人的,是正當防衛啊!”
陸菲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一聲大喊衝了過來。
中年警官面色一肅,沉聲說道:“來人,帶她上救護車,等她情緒穩定再錄口供。”
兩名幹警衝到近前,拉着陸菲朝倉庫門走去,不管她怎麼叫喊也無濟於事。
“老實點,不想吃電棍就守規矩。”
咣噹!渾渾噩噩的葉飛被推進了一個黑漆漆的空間,
身後的鐵門重重關上,手上的銬子沒有摘掉,勒得手腕一陣陣痠痛,身上所有物件都被警察們掏走,包括脖子上的誅靈刀和皮帶,他現在感覺褲頭有些鬆脫。
擡腳走一步,嘩啦啦一陣響,腳踝上被拴了一副沉重的鐐銬,走路只能用拖的,葉飛眯了眯眼,漸漸適應了空間的光線,這裡是一個不足五十平米的水泥房子,正前方有一條狹窄的走道,右邊是一個半米高的水泥臺子,很寬很長,上面鋪着一條條窄木板,很像北方的大炕。
炕上躺着很多人,全都是剃光頭的男人,有老有少,裹着一牀被子,頭朝着一頭側身着,葉飛看到前面不遠有一塊木板空着,拖着腳鐐往前走了幾步,想坐下來理清楚頭緒。
“新腿,給老子站好。”
一聲沉喝突然從右面傳來,葉飛停下腳步循聲轉過頭去,他看到炕上有兩個光頭男人坐了起來,一個身材敦實的小個子,另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有點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犯什麼事進來的?”
小個子棱眼望着葉飛沉聲問了一句,說話時臉上紫刀疤抽搐了兩下,好像一條扭動的長蜈蚣,皮膚黝黑的男人始終盯着葉飛的臉,嘴角揚起一抹冷冷的彎弧。
“我殺了人。”
葉飛無力的答了一句,往前走了幾步側身坐在了木板上,他現在不想多說什麼,腦子裡一團亂麻,師父留下的令牌和證件警察應該已經看到,可他還是被關到了這裡,看來那兩樣東西在這件事情上並不能成爲他的護身符,只希望陸菲能把事情說清楚,不管怎麼樣他殺人都是事實,也不知到底會落得個怎樣的結局……
“嘿嘿!殺人啊,難怪上了鐐子,說說看,你殺了什麼人?”
小個子一臉戲謔的打量着葉飛,臉上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戴着手銬腳鐐進倉的都是重刑犯,不過眼前的小子怎麼看都不像個能殺人的主兒。
“我跟你不熟,不想說。”心煩意燥的葉飛淡淡的答了一句,低着頭一臉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