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江百川慌張地問道,趙無名的臉色變得很難受。
他捂着肚子,五官扭曲成了一團,縮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哼聲。
“你沒事吧!”
趙無名忽然瘋狂地撓起自己的兩隻手來,沒一會兒兩隻手上就皮開肉綻,膿血翻滾。
撓完了手還不夠,趙無名又瘋狂地撓起臉來,好像自己的皮膚裡面有蟲子在咬他似地,恨不得把整張臉都撕下來。
“趙大哥,你怎麼了?”
江百川嚇了一跳,趙無名這樣子完全像是中了魔一樣,再不阻止他,他就要把整張臉都撓爛了。
江百川一咬牙,把趙無名的兩隻手扯得脫臼。趙無名纔不能繼續自殘了。
看着他現在的樣子,江百川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張臉都是血,渾身上下都是撓破的傷口。
“給我解藥,給我解藥。”
不能撓自己了,趙無名只能痛苦地大叫,從喉嚨裡溢出來的幾聲,聽得江百川渾身冒冷汗。
不敢耽誤,江百川把趙無名扛進醫院。
醫生立刻對趙無名安排急救,他們看見趙無名這樣子,也嚇了一跳,發病最嚴重的精神病人也不過如此了。
被捆在牀上時,趙無名還在抽搐,沒一會兒嘴角吐出白沫,不省人事了。
“醫生,你一定要治好我大哥。”
江百川心急,抓着林若雪的手乞求道。
“我會的,不過你先鬆開。”
林若雪的手被他捏的很緊,還時不時摩擦一下,小手都被攥得發紫了。
這傢伙到底是在求人,還是在耍流氓啊?
“抱歉抱歉,我看到美女太激動了。”
作爲一個男人,會對美女有些過激的舉動很正常,江百川這樣安慰自己。
林若雪剜了他一眼,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要不是江百川真的有點兒本事,林若雪早就被他趕出去了。
“你們趕快把草藥帶回來,病人的情況很不好,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林若雪冷冷地丟下一句話後轉身走了。
大漢叫陳山,是一個採藥的藥販子。受傷的小女孩叫陳雙雙,是陳山的侄女兒。
陳山說他和侄女兒相依爲命,兩人還有個師傅,不過師傅這兩天雲遊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江百川出去買飯的時候,陳山已經買好了機票,晚上出發去江源市。
出發前,江百川想和許淑說一聲告別,把殺手組織要介入的事告訴她,讓她先不要着急。
可是江百川怎麼也找不到許淑,問林清兒她去哪兒了,林清兒也說不知道。
許淑的電話也打不通,一直沒人接。
可能剛纔那事讓林清兒撞上了,她不好意思了,躲起來了吧。
出發前,江百川又去見了下江母。
“媽,我不能陪着你……”
說了幾個字,江百川的聲音就哽咽了。
“兒啊,你說那個人對你有恩,那你就要報他的恩。你一個人在外面這麼多年,肯定吃了很多苦,他對你有恩,就是對我們林家有恩。你去吧,媽不會有事的。”
江母握着江百川的手不捨得放開,說不定這次分開,就是他們母子的永別。
和陳山坐上飛機之後,江百川的情緒還久久不能平復,申城有太多他擔心的事。
陳山這個人就好像沒心沒肺一樣,明明是去找藥救陳雙雙的,但他一點兒也不擔心。
上了飛機之後,就拿出雞腿啃了起來,還吧唧嘴,弄得旁邊的乘客不停地對他翻白眼兒。
“鄉下人來坐什麼飛機?”
不滿地抱怨的是個城市精英做派的男人,梳着大背頭,桌子上放着一個公文包。
吳海是個經常出差的上班族,爲了省錢,經常要坐這種半夜起飛的紅眼航班。
在城市裡,他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地位,這讓他特別看不起鄉下人和窮人。
一上飛機,吳海就要了一杯蘇打水,正準備打開IPAD看電影,就被陳山吧唧嘴的聲音弄煩了。
這種啃雞腿的場景只有火車上纔有,怎麼會出現在飛機上呢?吳海非常不爽。
不過陳山和江百川都沒搭理他。
江百川心裡還擔心着母親的病情,陳山這個人天生少一根經,注意不到別人的神態。
“喂,我說你,能不能別肯雞腿了?這裡是飛機,不是你家村門口!也不是綠皮火車!”
吳海氣得伸手過來,一把拉住陳山的手。
他本來是想按住不讓陳山吃的,但他的力氣沒有陳山大。
陳山下意識地用力一拉,吳海竟然整個人被他拽的飛了起來,砰地一聲砸在了過道里。
“啊!”
飛機上頓時騷動起來,幾個膽小的女人失聲尖叫。
空姐忙走過來問怎麼了。
“這個鄉巴佬,在飛機上吃雞腿。我讓他不要吃,他還打我。”
吳海痛得直哼哼,扶着腰先告狀道。
其實明明是他先動的手,不過他相信空姐是不會相信一個鄉巴佬的。
“飛機上讓吃雞腿麼?”
誰知道,陳山根本不管誰先動的手,直接問空姐道。
空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愣愣地點了點頭:“可以吃。但是您也不能打人啊。”
“飛機上人吃雞腿,他不讓我吃。飛機上不讓打人,我就不能打他?”
陳山瞪了空姐一眼,嚇得空姐的雙腿一軟。
“我好好地吃我的雞腿,沒礙着他,也沒怎麼着他,他就上來管我,你們說他欠不欠打?”
陳山站起來大叫。
“該!”
華國人就是愛湊熱鬧,這時候都忘記了剛纔他們也對陳山翻過白眼兒。
空姐頓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
吳海氣得眼眶通紅,自己爬起來在椅子上做好,對陳山比劃了箇中指,說道:“到江源市,我們再好好較量較量。”
陳山沒理他,可吳海的眼神和江百川的正好撞上,差點兒沒嚇得魂飛魄散。
這眼神就好像一隻獅子,冰冷無情,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我隨便說說的。”
吳海剛纔的霸氣一下子不知道去了哪裡,連忙擺手說道,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方縮起來。
他有種不好的感覺,自己好像惹上了不得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