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沒忘記當年一不小心查出楚藍的藏身之地,爲了給白竹山人一個驚喜,她誰都沒告訴隻身一人興沖沖地衝到那兒後被耍得那個慘啊!
冷慕一生酷愛美人,要說從未對美人生氣那也是不太可能,但從來不會對美人產生“看不順眼看見就想繞道”的情緒,楚藍是第一人!
之後冷慕就記恨上這個笑得跟狐狸一般的男子了,更何況他還欺負美人師父!簡直不可原諒!
想讓她去求他?做夢去吧!
樓煥郡。
因爲臨近春節的原因,也因爲蘇家不願意告訴民衆發生在某一天夜裡詭異而擦慘烈的滅門,樓煥郡張燈結綵的非常熱鬧。
好不容易和仵作們將屍檢報告整理出來,鄭崖和蘇溯越他們交換完情報之後,一頭栽進了牀鋪,繼續和周公約會中。
蘇溯越在府中呆的是越來越心神不寧。商石得到消息,昨天鳳來郡的案子就已經結束了,蕭溟回洛州城,冷慕今天早晨出發。按理說主子應該在今天就會到。
看看天色,日近黃昏,爲什麼他還沒看見主子的身影?難道出什麼事了?這麼一想,蘇溯越忍不住焦躁起來,急匆匆地就想出城。
“蘇統領。”守城的士兵一看見他,立刻就將他攔下了,眉目恭敬卻易容反駁,“現在您不能出城。”
蘇溯越握緊了長劍。蘇雷即使沒了蘇家、受到了重大打擊,在樓煥郡的勢力依舊不可小覷。就連小小的出城一事,都受到他的干預。
就在蘇溯越心中的不滿達到頂點忍不住要爆發的時候,他看見一個矯健的身影英姿勃發地縱馬而來,帶起的滾滾塵土像是旖旎無邊的輕霧,模糊了周圍的景緻、蘇溯越雙眼之中,只能看見冷慕帶着囂張的笑容快速掠過城門,根本不給士兵反應的時間。然後又在幾尺之外勒馬轉身,踢踢踏踏地走回來。
她坐在馬上,朝下伸出手來:“美人,願意跟我一起麼?”
蘇溯越重重點頭,握着她的手飛身上馬,從背後環抱着她,堅實寬闊的胸膛傳遞着源源不絕的熱量,讓冷慕因爲一路奔馳而有些冰冷僵硬的身體迅速恢復過來。
冷慕滿足地呻吟出聲,就覺得身後那具完美的軀體微微一僵,甚至還有了後退的趨向,臉上當即挑起一抹惡劣的笑,轉頭向他:“喲,小越子,這段時間想我沒?”
蘇溯越有些無奈,烏黑的眼中滿滿都是她的影子:“主子……”
冷慕聳肩,眼中有什麼暗沉的光一閃而過:“離開了我,你的魅力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提升吧。”不等蘇溯越辯駁,冷慕快速道:“現在去蘇府。”
“是。主子。”蘇溯越策馬轉向蘇府的方向。他看着冷慕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爲什麼剛剛那一瞬就有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冷慕和蘇溯越剛到蘇府門前。蘇溯越站在馬下想要扶着冷慕下來,卻見曲泉從府內飛奔而出,習慣性地跑上來拉住蘇溯越的手,笑容甜美:“蘇大哥,你回來了!”
冷慕冷眼看着,一雙溫潤的桃花眼此時冷若冰霜。她淡淡地避開蘇溯越伸過來的另一隻手,跳下馬,擡腳向府內走去。
蘇溯越看向曲泉,慢慢將她的手拿開,目光冰冷:“我這輩子,最看重的人就是她。要是她願意,我可以爲她去死。所以,下次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做出任何讓她不開心的事情。”
曲泉被他這種目光嚇到了,當即紅了眼眶,拼命忍住眼淚,哽咽道:“溯越、溯越大哥,我沒……我沒想讓她不高興。之前我也拉你的手,不是也沒什麼嗎!”
“之前是我大意了。我會去領罰,也請你引以爲戒。下不爲例。”淡淡地看了眼還是忍不住落淚的女子,蘇溯越搖搖頭,走進蘇府。
這段時間足夠冷慕找人問到鄭崖的位置並找過去了。他一定要趕在鄭崖對冷慕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之前找到他們!不然……前途堪憂啊!
基本上蘇溯越想的沒錯,但有一點——冷慕不是問路過去的。她一進門就抓了一個人讓他帶路找到鄭崖的房間,然後保持皇家人“用完就丟”的良好秉性將人遣走。
然後她沒有敲門也沒有任何請示,直接推門進去,徑直走到裡間,看見依舊在呼呼大睡的鄭崖,上前握住他的肩頭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的狂搖。
“地震了?地震了嗎!”鄭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天地都是顛倒的,勉強睜開一雙蚊香眼,看清了眼前人的樣貌,他簡直想以頭搶地,“我的小祖宗啊,你剛來,怎麼也不休息一下就來折騰我啊?”
冷慕嘟着嘴,很是委屈:“你們都不關心我了!”
鄭崖敏感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當即頭也不暈了眼皮也不重了,瞌睡蟲瞬間跑光光,當即精神百倍地做起來看着冷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發現小越子的姦情了麼?”
蘇溯越剛趕到門口,就以驚人的耳力聽見了屬於絕對誹謗範疇的“小越子的姦情”這六個字。於是他眼睛一瞪,嘴角一抿,快步走到裡間,神情冷峻而嚴肅地看着鄭崖。
按理說,要是任何一個有良心有羞恥心的好青年被這樣認真嚴肅而帶着無辜和控訴的目光盯着看,不出半刻鐘就回出現心虛耳熱臉紅心跳避而不視的生理及心理現象。
奈何鄭崖非常人,他有着令人望塵莫及的臉皮以及裝逼淡定的本能,因而他能在蘇溯越的注視下安然微笑着撐過一刻鐘。
就在蘇溯越對着鄭崖發出無聲的控告以及威脅的時候,冷慕輕哼一聲:“你怎麼不在外面陪着那俏妹妹啊。那女孩有十六七歲吧,正是最美好的年紀是不是?而且她那麼崇拜你依賴你,可比我這樣若即若離還高高在上的女人好多了吧!”
鄭崖忍不住小小聲插了一句:“這話說的是。正常男人都會選曲泉啊。”
話音未落,冷慕和蘇溯越同時射出凌厲的眼刀,道:“你給我老孃閉嘴!”
驚得鄭崖差點沒咬到舌頭,憤憤地轉身鑽進被窩,用屁股對着他們,甕聲甕氣道:“你們有什麼話給我出去說!老子要補覺!”
冷慕瞪了蘇溯越一眼,本來還想跟鄭崖瞭解一下情況,好有所準備,卻不料被這個緊迫盯人的侍衛給攪黃了。她只能不甘不願地走向外間。
“主子。”剛把裡間的門關上,蘇溯越拉忽然住她,雙手微微用力,將冷慕整個抱進懷中,用力擁住,溫熱的氣息吐納在她的耳邊,很快就帶起一陣緋紅。
冷慕沒有反抗,只是順着他的力道享受着被一片溫暖包圍的舒適,忍着蹭兩下的慾望,傲嬌道:“不跟我解釋一下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嗎?”
蘇溯越就這這個姿勢將他被救以及到達樓煥郡之後的一系列事情告訴她。之後就是長時間的靜默,蘇溯越連呼吸都放緩了,卻不像以前一樣是因爲不確定和沒有安全感而導致的緊張和惶急。
冷慕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有些不甘心地在他裸露着的頸側咬了一口,留下淺淺的牙印和一片水澤。在這個位置,要是不可以遮擋,那這個痕跡是誰都可以看得見的。
蘇溯越顯然對於冷慕這種宣示主權的行爲很是受用,溫柔地笑着稍微鬆開她一點,讓她可以看見自己臉上的笑容和溫柔真摯的表情。
他鄭重地看着冷慕,用低沉性感的聲音緩緩道:“我,蘇溯越,絕對不會做任何讓主子不開心的事情,哪怕是讓主子吃醋。若有違背,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冷慕眨了眨眼睛,將雙手摟上他的脖子,笑得很是滿意:“嗯,很好!本宮的男人,潔身自好是必須的!”
“那麼……”蘇溯越微微低下頭,將微薄而形狀完美的雙脣貼近冷慕的頸側,雙脣微微開合,帶起一陣陣軒像親吻一般的觸感,“主子是不是願意只屬於我?”
冷慕愣了一下,輕嘆一聲推開他:“我們先來梳理一遍案子吧。”
蘇溯越看着空出來的懷抱,再看看冷慕帶着歉意的臉,忽然輕笑,單手用力,將冷慕禁錮在自己懷裡,再一次低頭,不容抗拒地咬上冷慕的頸側,在她驚叫出聲之前,改成了煽情至極的*。
冷慕慢慢張大了嘴巴——這種情色意味十足的吻,她家純潔到有些木訥的小越子究竟是在哪裡學的!
冷慕到達的消息幾乎在第一時間傳遍了蘇家,到達了每一個在蘇家的人的耳朵裡。
沒辦法,這傢伙這麼招搖地進城,有將一向冷峻地堪比千年冰山的蘇溯越指使得團團轉,一副女王的架勢,想要人不關注她都難。
曲泉在一邊咬着手絹淚眼汪汪,看着蘇溯越的視線都帶上了赤裸裸的控訴。這個驕縱任性的女子究竟有哪裡好?值得溯越大哥這麼死心塌地的!
因爲冷慕到達的時間已經接近晚飯的飯點了,蘇雷做東,在樓煥郡赫赫有名的聽風酒樓包下了一個雅間,設宴招待這個神秘又囂張的女子。
衆人都落座之後,商石看見冷慕的瞬間有些許的不自然,但很快就轉成那種死寂的冰冷,目不斜視地落座。
冷慕看着他空蕩蕩的右邊袖子,輕笑一聲,故意湊到他右邊,道:“我說這位大帥哥,你的右手怎麼了?”
商石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側頭,那雙帶着無機質冷光的墨綠瞳孔露出了些許。
冷慕聳聳肩,彷彿沒有注意到似的,依舊笑眯眯地,道:“像你這樣的人少了一隻手一定很辛苦吧?會不會被樓裡給淘汰掉呢?你心裡是不是常常這麼想啊,擔心自己沒價值,拖累了你重視的人什麼的。還有啊,你這次出來是爲什麼?要是完不成任務該怎麼辦呢?”
字字句句都是關心的話,只是因爲冷慕臉上那探尋的笑容而變得帶有諷刺和警告的意味。
曲泉微微皺眉,剛想說什麼,但是看到蘇溯越的臉色,還是選擇閉嘴,眼觀鼻鼻觀心。
“你怎麼能這麼說?”鄧角孫拍着桌子站起來,怒瞪冷慕,“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冷慕笑眯眯地看向鄧角孫,壓低了聲音,用一種彷彿能夠蠱惑人心的語氣緩緩道:“我命令你自殺……”
就聽得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蘇溯越甚至按上了腰間的長劍,看着鄧角孫眼中有冰冷的光。不管是什麼原因,鄧角孫一定是冒犯了主子,而這種人必須要懲罰。
“然後你被人救了。”冷慕將在座的人的表情一一記下,才笑眯眯地補充道,“你會怎麼對我?”
蘇溯越面上不只是一派冷然了,簡直是殺氣四溢,他按劍轉向商石:“你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