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邵成龍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張主任報警,說我挪用了客戶的保證金。”樂瑤說,“完全沒有這麼一回事,張主任提供的證據都是僞造的。一般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立案。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我應該怎麼辦?給你請律師嗎?”邵成龍問。
“不用。”樂瑤輕笑了一聲,“我已經找了律師,是我的老師,在法律界地位很高,這邊的警察不敢亂來的。應該很快就能出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可千萬要小心,不要籤任何法律合同!”
“我會小心的。”邵成龍說。
“如果一定要籤,先問我的老師。”樂瑤說。
“你老師不是要給你做律師嗎?”邵成龍說。
“我這邊的事情很簡單,沒什麼大不了的。”樂瑤說,“我先把我老師的電話給你,你趕緊打過去。要是唐家想用法律手段,我老師肯定能夠幫你。”
邵成龍記下號碼,樂瑤就掛斷了電話。
在這個電話期間,有兩個電話進來了,是荷城農產石總打來的。邵成龍趕緊打了回去。
“阿龍嗎?”石英咳嗽兩聲。
“石總?”邵成龍問,“你不是在外地嗎?”
“是啊。”石總說,“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老婆把我在荷城農產的股份全賣給唐家了。真是對不起你。”
這個邵成龍早就知道了,唐正明這一陣子所有針對石頭村的行動,都是用荷城農產的名義做的,要不是控制了荷城農產,唐正明怎麼會這麼放心。
“石總的案子沒事了嗎?”邵成龍問。
“沒事就好了,越鬧越大。”石英苦笑着說,“有很多明明已經沒有了的事,也被人挖了出來。我老婆擔驚受怕,被唐正明威脅,才把股票賣給他的。”
“那豈不是很麻煩?”邵成龍問。
“是啊,很麻煩。”石英說,“幸好阿龍你告訴我張主任的事,要不是對他留了一手,我現在已經讓警察抓了。現在我有兩條出路,一個是跑到國外去,一個是去警察局自首。”
“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邵成龍大吃一驚。
“自首也不一定有事,只是一個步驟而已。逃到國外去,那就是永遠都沒法子回國了。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故土難離啊。”石英說,“阿龍你覺得呢?”
邵成龍哪裡知道,故土難離,萬一被人抓去坐大牢那可怎麼辦?邵成龍對石英以前幹過什麼事一點都不清楚,萬一是搶劫殺人綁架勒索,那可怎麼辦?
轉念一想,如果石英罪大惡極,那讓他被警察抓也是好事。想到這裡,邵成龍馬上同意說:“石總,唐家的能量沒有那麼大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石英說,“我安排好事情,馬上就去找警察自首。可惜啊,荷城農產沒有了,也不知道要不要坐牢,坐牢出來世界都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
“應該不會坐很久的吧。”邵成龍說。
“你見過阿牛了嗎?”石英問。
“見過了。”邵成龍說。
“我是真麼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做。”石英說。
“人心隔肚皮啊。”邵成龍說。
“如果邵老闆想對付他的話,”石英說,“可以去一個地方。這間房子裡面有個保險櫃,地址和密碼我發給你。”說着石英給邵成龍發了一個信息。
“這是什麼?”邵成龍問。
“一些以前阿牛做過的事。”石英說,“以前阿牛是給我做小弟的,主要是給我送貨。”
你不是包市場的嗎,送什麼貨?邵成龍沒明白。
“電話裡不方便說,你去那地方看看就明白了。”石英說,“我還有些事情要安排,安排好以後就去自首了。希望以後還能相見。”
石英究竟是什麼事被人發現了啊,居然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邵成龍關上電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雨又下大了,天地間全是一片水幕,很快就要來洪水了。
“怎麼?”邵武問。
“沒什麼,我還有點事,你們先回去吧。”邵成龍說。
“好。”村民們開着摩托走了。
邵成龍也上了一輛摩托,一踩油門,忽地向前竄。好久沒開過摩托車了,有些不習慣。戴着頭盔,騎着摩托,從鄉政府朝市區開,很快就到了。不得不說摩托在某些地方還是很有用的,比如走這種鄉下的路,可以拐來拐去,不像車子大多數時候過坑窪地面只能硬抗,或者稍微轉一點兒。而摩托車只有兩個輪子,可以選最平整的地方走。
進了城這點好處就消失了,還得躲着警察。因爲警察特別喜歡查摩托。在小巷子裡面穿來穿去,很快就到了石英說的地點。這是一棟很普通的城中村居民樓,租給了外地人居住,大家都在裡面進進出出的,也沒人管。
邵成龍進了去,走到樓頂,這兒顯然沒有租出去,到處都是灰塵,已經很久都沒人來過了。過道上有個鞋櫃,裡面一雙鞋子都沒有,全是各種雜物。
邵成龍在裡頭翻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石英說的暗格,在裡頭找到了一枚鑰匙。打來門,裡頭亂七八糟的,櫃子沙發都倒在地上,灰塵到處都是。
進了裡間,推開衣櫃,扔出一大堆廢報紙,找到藏在裡面的保險箱。這是密碼保險箱,可以只用密碼就開啓。輸入密碼,保險箱啪的一聲開了,裡面有一大堆錢。
石英倒是沒說過還有這麼一大筆起。不過邵成龍有些奇怪,一般塞在保險箱裡面的,應該都是百元大鈔吧,可是這兒不但沒有百元大鈔,只有五十和二十的,還有十塊錢五塊錢,甚至十塊錢五塊錢還佔了大多數。
不過這保險櫃佔地不小,錢也不少,應該有十幾萬吧。邵成龍拿出一疊錢來看了看,覺得有些不對,抽出一張,仔細觀察。又從自己錢包裡面拿出五塊十塊得出來對比,果然發現有好幾個不同之處。
尤其是紙張的觸感,有着一種微妙的差別。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不會吧,僞鈔可是很嚴重的罪行來的。除了錢以外,裡頭還有一個本子,邵成龍拿出來看。
這是一個賬本,上面記着的都是很簡單的數字,寫着進貨多少,出貨多少,損失多少,回收多少。上面的簽名是青牛,難道這是阿牛的外號?
除了錢和賬本,保險箱裡面還有一個u盤,邵成龍把u盤接到自己的手提電腦,打開一看,裡頭是幾段視頻,都是用攝像頭拍得。上面是阿牛和另外一個人交易的情景。
“這次要多少?”那人問。
“五千。”阿牛說。
“阿牛你就不能勤奮一點!一星期只要一次,一次只要五千,這怎麼能賺錢?”那人沒好氣的說,“我給你做這麼小的生意,上頭都笑我。”
“細水長流才能長久,我們管市場的,一個星期能發出去五千塊,已經很不錯了。再多很容易被人發現。”阿牛說。
“你那個市場很大的啊,裡頭又陰暗,搞多一萬幾千塊,沒人能發現吧?”那人說,“一百塊的大家都會仔細看,可是五塊十塊的就沒人仔細看了,菜市場裡面買賣又快,很容易就能散出去。就算被發現了,多半也是自認倒黴。沒誰會爲了五塊十塊叫真。”
“雖然是這樣,可也不能一下子散太多。”阿牛說。
“真是那你沒辦法。”那人說,“下回我不跟你做生意了。”
“那就下回再說。”阿牛說,“先把這次的做完。”
不過下回還是這人來交易。
“這次要多少?還是五千嗎?”那人問。
“一萬。”阿牛說。
“終於開竅了啊?”那人說,“好,實在是太好了。”
“快點交易,你帶夠了吧?”阿牛說。
“當然夠。”那人拿出一個大包來,從裡頭拿出一疊十塊的錢,“終於不用拆了,給你。”
阿牛接過錢,拆開仔細檢查了一遍,“怎麼還沒上次的好?”
“都這樣。”那人說。
然後是第三段視頻。
“這一次要多少?”那人問。
“一萬五千吧。”阿牛說。
“行啊,生意越做越大了。”那人說。
“還行。”阿牛說。
“可是我聽你們老闆說一切照舊?”那人問。
“你想說什麼?”阿牛的樣子變得十分恐怖。
“我對你們內部怎麼做生意,一點興趣都沒有。只要別牽連到我身上就行。”那人說。
“當然不會牽連到你身上。”阿牛說。
“這我就放心了。”那人說。
然後是第四段視頻。
“你還來找我?”那人問,“現在已經不是你負責了。”
“那又怎麼樣?”阿牛反問。
“沒怎麼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人說。
然後視頻就沒有了。
原來阿牛居然買賣僞幣!這可是重罪來的,雖然一星期只有幾千塊,可是累積下來,數額應該不少。看這視頻的意思,阿牛還瞞着石英私下購買僞幣拿去賣。
這種人吃裡扒外,居然沒被石英做了?這還是不是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伙啊!還有石英,這麼大的證據就擺在這種地方?萬一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就算這麼很安全,他把證據交給邵成龍又是什麼意思?就不怕邵成龍把這些交給警察嗎?雖然視頻裡面只有阿牛和僞幣賣家,可阿牛是給石英幹活的啊,警察追查下去不會吧石英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