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們只是來幹活的,工頭也只是監督民工幹活的,出了事自己先跑,哪裡顧得上去調查事情真相。武館那邊不同,他們組織嚴密,有不怕死,一聽到聲音,立即就派人去查看。
“怎麼會炸了?”工頭們還沒搞明白。
“被人偷襲了!”童林氣得幾乎想把這幾個工頭打一頓。
“不好了!”這時候有人來報告,“老餘小米被人打暈了。”
“誰?”工頭們一時都沒想到這兩人是哪位。
“看炸藥的啊!”來報告的人說。
“什麼!”工頭們趕緊去看。
存放着炸藥的帳篷敞開着,老餘和小米躺在滿是積水的地上,腦袋上有個明顯的腫塊,人事不省。童林一把推開其他人,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腫塊,搖搖頭。
“怎麼回事?”一個工頭問。
“剛纔我們出帳篷,就看到他們兩躺地上了。”有人回答。
“炸藥呢?”童林問。
這個就沒人知道了,帳篷裡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大家趕緊派人去查看,一路上有無數的爆炸點,都炸碎了大石頭,把修出來的路完全堵住了。
“損害情況在呢麼樣?”童林問。
“很糟糕。”工頭們看過爆炸地點,都覺得很棘手。
“怎麼糟糕?”童林問,“不能把石頭搬開嗎?”
“這些石頭看起來不大,可是要搬也不容易。”
“小石頭也有好幾百斤,大石頭好幾千斤。”
“本來最好的辦法是用炸藥把石頭炸碎,然後再清掃,可是我們的炸藥全沒了。要新買炸藥,得重新申請才行。我們這不是開礦,也不是政府認可的修路,要拿許可證,不知道要幾天。”
“大岩石被炸鬆了,隨時都會再次崩塌,不先把這些隱患清除了,這裡絕對不能走車子。”
“河水越來越猛烈了,隨時都會撲上岸。”
“晴天干活容易,下雨天干活很難。”
童林聽得煩躁,一揮手,“你們到底要多久才能把路修通?”
“勉強過人的話,三天吧。”
“要走摩托,可能要四五天。”
童林搖搖頭,現在這種時候,耽誤三四天可就誤了大事。
“不行,你們必須在兩天之內把路修通。”童林說,“唐小姐下了死命令,一天必須要運出去至少四千斤,未來兩個星期,必須要運出去五萬斤以上。我們現在一天就是四千斤左右,要是耽誤了三四天,這個坑就沒法子填了。”
“兩天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光是清除碎石就要一天了,還有那麼多大石頭呢。”
“我們全去清理碎石,不留人採山韭菜能行嗎?”
“你們的四輪摩托不是可以涉水的嗎?直接從小溪過去不就行了?就好像前兩天那樣。”
童林罵了一句,“你們想什麼呢!四輪摩托走小溪那是沒辦法硬上。很危險的!前兩天溪水還小,勉強能通過,現在溪水這麼大了,還硬要衝?把我們當什麼了?”
在場沒人能決定,只能通知唐小衫。
唐小衫倒是馬上就趕過來了,不過道路被炸得破破爛爛,天上有下着雨,她根本沒法子進去,只能慢慢地走。花了好幾個小時,唐小衫才和營地的人匯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小衫穿着雨衣,可還是渾身上下都溼透了,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涼透了。
“昨天有人打暈了我們放炸藥的看守,偷走了炸藥,把路全給炸斷了。”童林說。
“你們都是吃屎長大的嗎!炸藥這麼容易就被人偷了!”唐小衫破口大罵,“明明叫你們提高警惕,明明讓你們小心,你們居然讓人把所有的炸藥都給偷走了?”
“我們很小心的……”童林看了看那些工頭。
工頭們都一副苦瓜臉,紛紛給自己找原因。
“我們安排了看守得,兩個看守。”
“那兩個看守都是很厲害的。”
“大家的帳篷都在一起,只要出什麼事,看守叫一聲,大家都聽到,馬上就出來了。誰知道居然會一點聲音都沒有,那兩個看守居然一聲沒吭就被人打暈了。炸藥全被偷了,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今天來偷襲的絕對是高手!超級高手!”
唐小衫都快被氣瘋了,“超級高手個頭啊!你們趕緊給我把路疏通!今天之內,無論如何要弄好。現在是分秒必爭的時候,耽誤一天都太多了!”
“唐小姐,一天實在不行。”
“是啊,清理碎石就要一天工夫。”
“別說一天,三天也不行。至少要四五天。”
“雨下這麼大,四天能清理好已經是拼命了。”
“除非在給我們多些人,然後有更多的炸藥……”
唐小衫一拍旁邊的樹,發出砰的一聲,十分有氣勢的說:“你們要什麼我都給你們,人,炸藥,工程機械,什麼都好,一天之內,必須要把通道打開!”
說完唐小衫轉頭回去,心裡暗暗後悔,拍得太用力,手都磕破了,混着雨水和樹皮,疼得要死。早知道就不拍那棵樹了,無端端的拍它幹什麼呢。
手疼歸手疼,事情還得接着做。唐小衫給唐家下屬所有企業都下了命令,除了值班留守人員,其他人全都來石頭村幹活。申請炸藥也容易,只是走流程需要時間。唐小衫把唐昊擡了出來,又找了貝樂水去親自跑,總算是把許可證用最快速度跑了下來。
另外唐小衫還花高價僱傭了好幾支工程隊,又租了好些小型的工程機械,還在勞動市場找了好幾百個遊兵散勇,一窩蜂全都送到石頭村來,花錢好像流水一樣。
可這都沒用,雨下得越來越大,就好像有人在天上往下面倒水一樣,整個天地間全是大片的銀白。舉着雨傘在路上都走不了,穿着雨衣到時能走,不過幾秒鐘就會全身溼透,開車也開不了,能見度太低,雨刷開到最大也來不及刷走車窗上的雨水。
所以一切工作都要停下來,等這一場雨過去再說。一般暴雨不會長久,可是金牛山這兒就不同,整整下了一天,雨忽大忽小,小的時候和外面的暴雨差不多,大的時候就好像下刀子一樣。
“怎麼還在下雨啊!”唐小衫的心情很是焦躁。
“路還沒通嗎?”唐昊的心情更加惡劣。
“雨下得這麼大,什麼事都做不了。”唐小衫說,“人都進不來,機械也進不來,根本沒法子。”
“究竟是誰做得!”唐昊問,“查出來了嗎?”
“沒有,看守炸藥的那兩個人什麼都沒看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給打暈了。”唐小衫說。
“報警了嗎?”唐昊問。
“報警了,可下這麼大雨,警察也進不來啊。”唐小衫說,“就算進來了,又能查到什麼?雨水把什麼都給沖走了。”
腳印,指紋,還有其他物證,統統都會被大雨毀掉。到最後警察什麼都發現不了,甚至連這是不是罪案都確定不了。你說炸藥被偷了,有什麼證據?看守被打暈了,又有什麼證據?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自己玩炸藥玩脫了。有誰會跑來偷炸藥,然後拿去把路全炸了,圖什麼呢。
唐昊和唐小衫當然知道圖什麼。
已經是汛期了,雨越下越大,採摘山韭菜的效率會變得很低。要是耽誤了時間,小溪發洪水,那可就全完了。洪水會把山韭菜沖掉。就算熬過了洪水,山韭菜也差不多要謝了。
可唐家還需要山韭菜呢,纔剛剛在京城打開局面,還需要很多後續動作,其中山韭菜是最不可缺少的。想推廣,至少要給人家看樣品看療效,沒有實物,光靠嘴有什麼用。
“邵成龍這混賬,真是氣死我了!”唐昊咬牙切齒的說。
“我昨天明明已經把他穩下來了。”唐小衫說。
“很明顯,你失敗了。”唐昊說,“去安排人,就說是邵成龍偷的炸藥,不管是不是他,先把他送去看守所。我們先把村委會主任拿下來。”
“也只好這麼辦了。”唐小衫說,“我們非要捧邵厚嗎?這傢伙的形象太差了,要是我們另外找人的話,競選更加容易吧。”
“你懂什麼,就是因爲他形象差,所以才找他。”唐昊說,“你還找別人,上位了還會聽我們的嗎?讓邵厚做,離開我們就完蛋,這樣的人才好控制。快去安排,不要拖延,說不定警察很快就來了。”
說着唐昊咳嗽幾聲,吐出一口血來。
“爸你身體沒事吧?”唐小衫連忙問。
“沒事,還死不了。”唐昊說,“我又不是真的得了絕症,你瞎咋唬什麼,一點小病而已,要不了我的命。還是趕緊把山韭菜這事辦好,那纔是正經。把山韭菜推開,大家對我們有信心,我們唐家就不會有事,要是沒推成功,真的賠十五億出去,我們唐家還能剩下什麼!”
“山韭菜真的這麼重要嗎?”唐小衫說。
“最重要的是信心!山韭菜不管療效怎麼樣,反正我們先把這個泡沫給吹出去。”唐昊說,“只要別人相信了,我們這一個難關就過了。你哥哥說他說上有個秘方,煮出藥汁來,對胃病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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