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飛?”邵成龍沒想到居然會從這裡聽到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好像不在業主名單上面吧?”
“當然不是登記的名字,他搞了好多家公司,把產權來回倒騰,弄得產權超級複雜,也不知道想幹什麼。不是我這樣的坐地虎老師傅,還真被他弄糊塗。你要是找業主名單上的聯絡方式,只能找到代表業主的律師所,找不到樑飛的。律所只負責審覈租賃合同,沒有賣房子的權利,你的直接聯繫到樑飛才行。邵老闆認識樑老闆嗎?”張英明問。
“不認識,聽說過。”邵成龍說。
“要是認識還好一點。”張英明說,“那傢伙在我們大廈統共有十幾個鋪子,是我們大廈最大的地主之一。他本人很少出現,以前我有他電話,後來拿電話就打不通了。一般都是他女朋友來收租,他女朋友啊,可是很難搞的。”
“女朋友?”邵成龍問。
“多半是情婦,不過人家要叫女朋友,我們也就這麼叫了。”張英明說,“名字叫做常春情,我這裡有她的電話,要不邵老闆先去聯絡聯絡?”
“張老幫我問問,先不要透露我的身份。”邵成龍說。
樑飛是桑子琪的心腹,常春情是樑飛的情婦,那麼常春情很有可能已經知道邵成龍的身份,要是直接問的話,說不定立馬就被桑子琪知道了,不如先旁敲側擊一下。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一把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哪個哥哥找小妹啊?”
“常小姐嗎?”張英明問,“我是大運大廈業委會的張英明。”
“原來是張老啊,有什麼事?我的鋪子又漏水了?”常春青問。
“不是。”張英明說,“是這樣,你前一陣子不是說要賣商鋪嗎,現在有人想買,問問你有沒有計劃出手。”
“我沒說要出手啊。”常春情說。
“沒有嗎?難道是我記錯了?”張英明說,“哎,你不知道,我們頂樓發生了兇殺案,12樓又被警察發現了賭場,現在一團亂呢,生意都做不了,大家都說要趕緊把商鋪出手,可能我記錯了吧。”
“什麼!12樓發現了賭場?”常春情頓時着急起來。
“是啊,1208那裡。”張英明說,“被人租下來以後就一直沒開過門,說什麼私家會所,沒想到居然是賭場。他做賭場就好好做唄,還鬧出這麼大的事來,聽說樓頂的屍體也是他們弄出來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常春情慌了,“我馬上過去!”
“哎?”張英明還沒說完,就被掛了電話,他對邵成龍說,“還想幫你壓壓價呢,這算是什麼情況?”
邵成龍也沒明白是什麼情況,但似乎好像有機可乘。
邵成龍說:“她來了你先看看常小姐究竟是怎麼回事,探聽一下口風,我躲在一邊聽着。”
“這不好吧。”張英明說。
“要是樑飛那邊的鋪子能便宜收下來,張老的鋪子我可以花多點錢來買。”邵成龍說,“他在大運大廈有十幾套商鋪,要是能便宜買下來,我就等於大大賺了一筆,絕對不會忘了張老。”
“好吧。”張英明馬上就答應下來,“可我要怎麼問啊?”
樑飛是桑子琪的絕對心腹,知道桑子琪很多隱秘,他對別人可能守口如瓶,卻很有可能忍不住告訴枕邊人。情婦這種東西,花費高還貪得無厭,也不知道多少貪官栽在情婦身上。
說不定樑飛也是泄露了不該泄露的消息給常春情,比如說桑子琪想要把大運大廈收回去重建。而常春情這種女人,生活空虛,手裡又有大把的錢,很容易就會被各路人馬看上,偷搶拐騙小白臉,當然賭場也是。
常春情還經常跑到大運大廈來收租,那些看場子的不注意她都不行。然後就會有專業人才來勾引她進賭場賭博,一不小心輸大了,可能就會透露各種消息,比如說桑子琪想要把大運大廈收回去重建。
“你問問她,是不是去過1208賭錢。”邵成龍說。
“啊?”張英明問,“她也去過?”
“是不是輸了很多錢,只好說了些不該說的話。”邵成龍說。
“說了什麼?”張英明問。
“這我哪知道。”邵成龍說。
“如果她說是呢?”張英明問。
“那就讓她來找我。”邵成龍說。
“要挾她低價賣商鋪?”張英明說,“這可能不太好處理啊,說到底,商鋪並不是常小姐的,而是樑飛的。這麼大筆生意,樑飛不可能光聽常小姐的,自已一查,那不就露餡了?”
“枕頭風的威力很強的。”邵成龍說。
“那好吧,我就按你說的做,成不成我可不管。”張英明說。
過了好一陣子,一個濃妝豔抹穿着黑衣服黑絲襪的妖豔女人跑了進來,滿臉緊張,問張英明:“張老,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們大廈裡面居然有賭場?不會是真的吧?”
“常小姐。”張英明說,“錯不了的,警察都在上面呢。”
“哎呀怎麼會這樣呢。”常春情說。
“難道……”張英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常小姐也去1208賭錢了?”
“沒有!當然沒有。”常春情好像被黃蜂蟄了一樣跳起來,“張老你怎麼亂猜呢。”
“聽說警察在賭場裡面找到了賭客名單。”張英明說。
“不會吧!”常春情說。
“以前也有人拉我去賭錢呢,我不好這個,拒絕了。”常春情說,“倒是沒想到原來賭場就在咱們大廈。”
“這可怎麼辦啊。”常春情說。
“難辦啊。”張英明說,“警察都不知道要封鎖多久,根本沒法子做生意,到時候商鋪的價錢肯定大跌。要是大廈的業主也去賭錢,那就更說不清楚了,說不定會被警察當作同夥,把店鋪全部查封,那損失可就大了。”
“全部查封!”常春情更加難受了,“不會吧。”
“說不準的呢。”張英明說。
“其實……其實我在裡面玩過幾次。”常春情說。
“啊?還真去了啊。”張英明說。
“要是我的店鋪全被封了怎麼辦?”常春情說,“應該不會的吧,我又不是業主,只是來收租得。”
“不是業主才麻煩,你是業主,調查清楚了就解封了。你來收租,又不是業主,還去賭錢,關係這麼複雜,警察當然要仔細調查,警察的效率你也是知道的,有一點點嫌疑都要查清楚,那得瘋到什麼時候,還要不要做生意了?”張英明嚇唬她。
“那可怎麼辦啊!”常春情很是着急。
“這個,我是沒辦法,不過……”張英明吞吞吐吐的說。
“不過什麼?要是張老有法子,可一定要告訴我。”常春情也不嫌老,整個身體貼了上去,拉着張英明的手搖來搖去。
“有辦法有辦法。”張英明實在是老了,受不了這個,趕緊把手抽了出來說:“邵成龍你知道吧?”
“不知道,那是誰?警察嗎?”常春情問。
“不是,拍電影的大老闆,狩獵吃人野豬你沒看過?”張英明問,“就是那個男主角。”
“看過看過!他怎麼了?”常春情問。
“他來我們大廈拍電影。”張英明說,“邵成龍是大老闆來的,很有錢,很有門路,和警察很熟。他拍了一部電影,就把他們村變成旅遊熱門了,現在來我們這兒拍電影,覺得也可以弄一個熱門出來,他想在我們大廈買個商鋪賣土特產,你可以問問,要是價錢合適,可以賣商鋪給他,邵成龍不會讓他的商鋪被封的。”
“那他要是把價格壓的太低呢?”常春情說。
“不賣商鋪也可以找他打聽打聽情況啊。”張英明說。
“對啊,打聽一下總沒壞處!”常春情說,“您有電話嗎?”
“有,有,”張英明撥了邵成龍電話,“沒打通,我發個短信吧。”沒一會兒有了迴音,“你等一等,邵成龍過一會兒就來了。我們喝杯茶把。”
常春情纔不想喝什麼茶,可是又沒辦法,只好耐着性子等,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邵成龍才推門進來,“不好意思遲了一點,外頭塞車。”
當然外頭正在塞車,不過邵成龍並不是從外面進來的,他只是再找這個常春情的資料而已。幸好並不難查,和張英明說的一樣,常春情是樑飛的情婦,很得樑飛喜愛,經常帶着她出席各種酒席。
這女人樣子漂亮會發騷,可是腦子不太行,拿着樑飛給的資源做生意,傻子都能做的她都能搞砸。曾經樑飛讓她做一個書店,弄好了貨源,找好了主顧,只要坐着打幾個電話拿了貨賣給主顧就能收錢,結果常春情硬是訂錯了貨,賠了一大筆錢。養在家裡不幹活也不行,太閒了容易出事,最後沒法子,樑飛只能讓常春情去收租。
“邵老闆。”張英明對邵成龍說,“真不好意思,這麼着急叫你過來。”
“沒事沒事。”邵成龍說,“這位是?”
“這是常春情常小姐。”張英明說。
還沒等邵成龍說什麼,常春情就撲了上去,抓住邵成龍的手臂,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邵老闆你要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