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狗場的股票怎麼能白送呢。”邵成龍說,“找人來評估一下,該是多少就是多少。水電站也一樣,改多少就多少,我絕對不佔苟老闆的便宜。”
“阿龍你太見外了!”苟老闆說。
“做生意當然是這樣的。”邵成龍說,“苟老闆你是唯一一個肯來我們村投資的,我再怎麼也不能讓你吃虧。”要不是有這麼個養狗場,這幾年石頭村就完全沒有辦公經費了。
“阿龍你真是好朋友。”苟老闆說。
“交換股份就行了嗎?”邵成龍問葉大師。
“基本可以了,再起壇做法,肯定不會有問題。”葉大師說,“設計師在哪裡?”
“就是這位烏小姐。”苟老闆說。
“啊?”烏子真,“我不是啊。”
“演一下。”苟老闆說,“葉大師這麼沒關係吧?”
“沒關係。”葉大師說,“好了,這就開始吧,苟老闆你站在這裡,邵老闆你站在這裡,烏小姐你站在這裡。”他讓苟老闆站在桌子的左邊,邵成龍站在桌子正對面,烏子真站在桌子右邊。
站好以後葉大師拿起桃木劍,開始唱曲,一邊唱,呂成雙就在一邊搖鈴伴奏。這曲子很長,伊利哇啦的也不知道在唱什麼,邵成龍勉強聽得到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其他的什麼就聽不清楚了。
唱了半天,葉大師拿出幾張符咒來燒了,又開始唱。大約唱了十幾分鍾,葉大師停了下來,點燃了三根香交給苟老闆,讓苟老闆插到壇上面的香爐去。
苟老闆插完輪到邵成龍,邵成龍插完就到烏子真。然後葉大師自己點了三根香,也插了上去。邵成龍還以爲完事了呢,誰知道葉大師又唱了起來。
這一次唱了足足半個小時,太陽慢慢往西邊走,原本邵成龍是在樹蔭底下的,慢慢暴露了出來。他喝了不少啤酒,在大太陽底下一曬,腦袋就有些發昏。
再一看,苟老闆還不如他呢,已經搖搖晃晃了。只有烏子真什麼事都沒有,瞪着一雙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葉大師。她的身體看來不錯啊,站了這麼久都沒事。
又長了好久,邵成龍都有些不耐煩了,葉大師終於停了口,招呼一聲,“苟老闆邵老闆烏小姐,請上來。”
苟老闆趕緊上去,邵成龍和烏子真也跟着上去了。葉大師給了他們一人一張符咒,讓他們跪在法壇之前誠心禱告,然後燒掉符咒,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邵成龍覺得很是好笑,烏子真都不是設計師,隨便找來的代替品,這還能誠心禱告呢?糊弄事也糊弄得太明顯了。
一切弄完以後,苟老闆馬上伸了個懶腰:“好了好了,趕緊去休息一下,真是累死我了。葉大師,怎麼要弄這麼久啊?”
“這沒法子,就是需要這麼久的。”呂成雙說,“要不葉大師怎麼讓你們吃飽喝足纔來呢,辛苦苟老闆了。”
“不辛苦,葉大師更辛苦,這麼又唱又跳的。”苟老闆說,“既然已經完事了,葉大師一起去喝兩杯?”
“不了。”葉大師搖搖頭,“我做這一場法事,體力消耗很大,等於跑了個馬拉松,必須回去休息,三天之內都難復元氣,什麼都做不了。”
“辛苦葉大師。”苟老闆摸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了過去。
葉大師袖袍一卷,紅包馬上消失不見,這一手功夫起碼有十年以上的深厚功力才行。他收了紅包,立即和顏悅色起來,“邵老闆,你的新房選址定了沒有?”
“還沒有呢。”邵成龍說。
“定了以後最好讓我們看看。”葉大師說。
“那是一定要看的。”苟老闆說,“其實最好是讓葉大師來選址吧,比選好了以後再看要強。”
“這太麻煩葉大師了。”邵成龍說。
葉大師笑了笑說:“看來邵老闆還是不太相信我的本事,罷了,以後邵老闆就知道。剩下的東西,麻煩苟老闆幫我們收拾一下,暫時放在獒園裡面,以後肯定還要用的。”
這還真是人精呢,邵成龍稍微露了點口風,就被知道了真實想法。這人是想在邵成龍身上賺一筆大的,也不知道會用什麼詭計。反正只要邵成龍不信,他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其實就算邵成龍信了,他也賺不到這筆錢——本來邵成龍就沒有這麼多錢。
葉大師和呂成雙走了以後,苟老闆就埋怨說:“阿龍你怎麼不多請教一下葉大師呢,你的新房又沒定下來,讓葉大師給你定了多好,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還是不要麻煩葉大師了。”邵成龍說。
“這潤筆費我來出嘛。”苟老闆說。
“真不用。”邵成龍說。
“葉大師真的很厲害的。”苟老闆苦勸。
“回去喝酒,這些事情以後再說。”邵成龍說。
“你真是……”苟老闆沒法子,“回去喝酒……我先上一下洗手間啊。”
這是尿遁和葉大師商量嗎?邵成龍也不理他,和烏子真招呼一聲:“真是麻煩烏小姐了,讓你白白站了這麼久。”
“沒事啊,我在裡面的時候經常一站一天的。”烏子真說,“只是那個什麼葉大師,風水的事情我也粗略瞭解過,什麼五馬通槽青龍燒尾的,完全沒聽說過。”
那肯定就是葉大師自己杜撰的唄,邵成龍說:“這兩人我覺得來路可能不太正。”就不知道他們是把苟老闆一起騙了呢,還是苟老闆找來騙邵成龍的。
“我也這麼覺得。”烏子真說,“要不要我幫你查查?”
“這個就不用了吧。”邵成龍說。
“沒事的,我那邊查人很方便的,我幫你查查吧。”烏子真不由分說就決定下來,“那個苟老闆可能也受騙了,我這人最恨的就是騙子,要他們真是騙錢的,我就讓他們好看!”
劉總要人好看不會直接殺了吧?有話好好說,打一頓就行,可千萬不要殺人啊,殺人的話也不要拉到石頭村來毀屍滅跡,更不要把人剁碎了拿去養狗場喂狗……邵成龍心想爲什麼連我都開起腦洞來了,難道是被烏子真傳染的。
回到飯桌上,三叔公問:“這就弄完了?”
“弄完了。”邵成龍說。
“苟老闆這人還真不錯。”三叔公說。
“請吃飯當然不錯了。”邵成龍說。
“什麼啊,當然不是吃飯的事了。”三叔公說,“今天早上他給我補了今年和去年的兩千塊租金,還說以後都給我們交,有了這些錢,以後村委會的活動資金就更充足了。”
“這是好事啊。”邵成龍說。
“本來就應該交的吧。”阿紫說。
“這哪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三叔公不以爲然的說,“你啊,光會讀書可不行,在社會上歷練太少,會吃虧的。這幾年經濟不好,拖欠租金的事情多着呢。尤其是我們這種偏遠農村,人家不交租金你能怎麼着?難道把人家趕走嗎,趕走了這個,別的老闆更不敢來了。還不是隻能讓人拖着。別說後來加的兩千塊,就是原來那兩萬塊,人家不給,或者不給齊,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阿紫啞口無言,想說去法院,還沒出口自己就嚥了下去,就算判了下來又怎麼樣,人家就是不給,難道還申請強制執行?以後石頭村的名聲可以徹底臭了,不會有任何人來投資,總不能光靠邵成龍一個來投資吧。
“三叔公你放心。”苟老闆聽到了最後一句話,“我不會拖欠租金的,以後要是我在拖欠租金,你們就找阿龍要。”
“找阿龍要租金?”三叔公問。
“是啊,阿龍以後也是我們獒園的老闆了。”苟老闆說,“我們已經商量好了,以後要聯手做大,一起把石頭村的經濟搞上去。我賣給他50%25獒園的股份,他也賣給我水電站的股份,以後我們共同進步,一起發展。”
“哇!阿龍哥你要買養狗場?”阿紫問。
“不是買,只是參股合作,也不要50%25這麼多。”邵成龍有些狼狽的說,對養狗場他也是一竅不通,佔點小股份玩一玩還可以,佔多了有什麼意思。
“要的要的。”苟老闆說,“鋼材答應了50%25,怎麼能出爾反爾呢,大家聽着啊!”他招手叫來幾個員工,“以後阿龍也是這裡的老闆,他說的話就等於我說的話!”
“啊?”那幾個員工一臉懵逼。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嗎?阿龍入股了!”苟老闆說。
“老闆你是不是喝醉了?”一個員工問。
“醉你個頭!”苟老闆說。
“我去叫老闆娘來。”另外一個員工手。
“對,快把她叫過來!”苟老闆說。
“這事沒和老闆娘說的?”三叔公問,“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的,男人做事,什麼時候輪到女人插嘴了?”苟老闆說,“我說給就是給,她想怎麼着,一大早就說不舒服,躲在房間裡不肯出來,我都還沒罵她呢,不舒服個屁啊!”
“也許是真不舒服呢。”邵成龍趕緊說。
“就是藉口!”苟老闆說。
“老闆……老闆娘叫你過去。”先前那個養狗場員工走過來。
“過去個屁啊!叫她過來!”苟老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