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早啊。”紅秀熱情地和牧秋語打招呼。
“還早呢，我都差點遲到。”牧秋語扶住了額頭，她上班可從來沒有這麼晚過。至少每次都在紅秀的前面，今天來得卻比她遲。
“哪有，我纔剛到，你就來了。”紅秀繼續整理大廳服務檯的東西。她是話務員，而牧秋語是大廳經理，兩人的工作崗位都是在這小小的服務檯裡。
“你幾乎每次都是踩着點來的，要是比你晚太多，豈不遲到了。”牧秋語把包包扔在了服務檯上，爾後問道：“喬總還沒回公司嗎？”
“沒有，不過她今早打了電話到服務檯，讓我通知大家，說她下午會過來審察工作。”紅秀用手指抵住了下嘴脣。
“哦，那好。”得知這個消息已經足夠了。牧秋語和紅秀一起整理起服務檯來，楊無命離開的那天，喬煙凝也人間蒸發似的消失了。問過公司裡的相關人員，他們都說喬總有事回老家了。相識，同一天，消失，這些線索串連到了一起，還會是巧合嗎？
牧秋語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嘴裡默唸道：“小哥，要是你半小時內打來了電話，就證明我的猜想是正確的噢。”
事實上，用不了半小時，只過了十分鐘她就接到了楊無命打來的電話。
“喂，小秋。”楊無命喊了牧秋語一聲。
“小哥，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已經回來了？”牧秋語的語氣依舊平和。
“嗯，你怎麼知道的？”楊無命有些疑惑，他確實想告訴她來着。
“因爲喬總也回來了啊。”牧秋語沒有明說，只是在觀察楊無命的反應。
“呃……”楊無命一時語塞。這一遲頓，牧秋語就立即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楊無命絕對是和喬總一起出去了。
可是牧秋語雖然在意，但不會去爲這事計較。說到底，楊無命和她並沒有什麼關係，連曖昧關係都算不上。她牧秋語是個明事理的人，和那些整天胡思亂想、無理取鬧的小公主不同。
“小哥，我現在在上班，如果你想回家的話，就到這裡來拿鑰匙吧。”嘴上好像無所謂的樣子，牧秋語其實還是希望楊無命能回她的家裡。
“嗯，我這就過去。”楊無命聽到牧秋語這樣講，顯得有些興奮。
“好。”牧秋語答應一聲，兩人便掛了電話。牧秋語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她差不多可以得出結論，楊無命並沒有在喬煙凝家過夜。
當楊無命趕到牧秋語公司的時候，喬煙凝卻也正好回來，三個一起打了個照面。楊無命一看到喬煙凝，“煙凝”兩個字就險些脫口而出，慶幸它剛到嘴邊的時候就被楊無命嚥了回去。牧秋語在這裡，這麼親熱的稱呼可不能隨便亂叫。事實上，喬煙凝也不希望楊無命當着外人的面這麼稱呼她。畢竟，在富沿市人的眼中，她喬煙凝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
“喬總，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不是說下午纔回來視察嗎？”牧秋語覺得喬煙凝出現的時機很奇怪，偏偏楊無命也在。就像一路尾隨着楊無命過來的一樣。
“我忽然想到辦公室裡忘了東西沒拿回家，所以過來取一下。”喬煙凝本來出這一趟門是不打算回來的，她不想死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城市。把“城市麗人”賣給“魅力女郎”也使她覺得對不起公司的員工。因此，她走之前在辦公室裡留下了一封對公司全體員工的道歉信。
“哦，是這樣啊，其實喬總你說一聲就行，王秘書會給你送過去的。”牧秋語剛剛觀察了喬煙凝的面部表情，她在說剛剛那番話的時候，眼神忽地有些感傷，爾後又迅速精神起來。喬煙凝是真的回來取東西的，她讀出了這個事實，並且，她覺得那個東西一定有着特別的意義。
“不用了，我自己也不忙，就不麻煩她了。”喬煙凝淡淡地說，怎麼可能讓王秘書送呢？這封信的存在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的。隨後，她又瞄了一眼楊無命：“真巧啊。”喬煙凝隱藏得很好，無論是語言還是表情上都挑不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可偏偏就是這種巧妙的隱藏，引起了牧秋語的懷疑。喬煙凝程成來鬧事的時候，對楊無命的態度都是較爲親近的，兩人在一齊消失了一段時間後，喬煙凝的這種冷淡的態度反而更讓人覺得奇怪。
“嗯，巧啊。”楊無命覺得氣氛有些奇怪，直覺告訴他，千萬不要做奇怪的舉動說奇怪的話。
“你來這裡幹什麼？”喬煙凝繼而問道。難不成是來找她的？
“噢，我是來找小秋的。”楊無命撓了撓腦袋。
“小秋？”喬煙凝的目光迅速轉移到了牧秋語的身上，心想：無命和小秋也是認識的嗎？
上次程成來鬧事的時候，楊無命和牧秋語並沒有進行過交談，因此喬煙凝並不知道他們倆是認識的。現在知道了這個事實，頓時就和牧秋語對上了眼。其實這也只不過是偶然而已，雖說牧秋語是她公司的大廳經理，且工作成績相當突出，曾一度引起她的注意，彼此也算是熟悉。可終究只是工作上的關係，私下裡的交往比較少。
喬煙凝投來的目光等於把她的想法間接告訴了牧秋語，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牧秋語僅僅只需要通過眼神的交流，就能大致地瞭解對方的想法。於是，牧秋語知道了喬煙凝對於她認識楊無命這一事實是在意的，但這種在意並不持久，只是一閃而沒。
“哦，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了。”喬煙凝沒有多說，徑直走向了電梯。
“喬總慢走。”牧秋語輕笑道。她看得出，喬總是在意楊無命的，但同時也是一個很大度、不拘小節的女人，既使是出現了情敵，她也不會在這件事上斤斤計較。
一旁的紅秀一言不發，這不附合她的一貫作風。當然，她的沉默也並非是忽然變了性格，而是她突然感到
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後背一陣發涼。而且有這種感覺的不止她一個，楊無命表示深有同感。
待喬煙凝走進電梯後，牧秋語的笑容便沉澱了下去。她轉身到包裡翻出了一把嶄新的鑰匙，爲了方便楊無命進出，她特意到配鎖店給他配了一把鑰匙，只是沒來得及交給他，他就和喬煙凝一起人間蒸發了。
“小哥，拿去吧，這把鑰匙是專門給你配的。”牧秋語把鑰匙交到楊無命的手裡，她的手碰到楊無命手掌的時候，卻莫名地出神了。
“小……秋？”鑰匙雖然已經到了他的手裡，可是牧秋語的手也停留在他的掌心。他疑惑地看着牧秋語，沒有其他的舉動。
“噢！沒事……”牧秋語回過神，衝楊無命搖了搖頭。
“那我走了。”拿到了鑰匙，楊無命自然也不願多待，畢竟天氣這麼熱。儘管他的畏光症似乎完全好了，討厭陽光這一事實也不會任何改變。畢竟十三年來的怨恨，豈是一朝一夕能抹消的？
“嗯，好。等我回去。”牧秋語笑着回答。
楊無命離開了公司後，牧秋語暗自嘆了口氣。她剛纔的出神其實是有原因的，回到服務檯的座位上，她又凝視了一會自己的手掌心。感覺，不同了。或許對一個人的好感可以隱藏得很深，越是含蓄的人這一點就越是突出。但這是在沒有任何壓力和競爭力的時候，統稱爲一般情況。當出現了一個自認爲強大的對手和競爭者的時候，這種隱藏便會被悄然打破，使得沉澱在心底的感情浮出水面。
本打算直接回家，中途卻又覺得有些餓。楊無命無奈地聳聳肩，既然如此，只好先去吃一點東西了。
走着走着，無意間又看到了小肥羊火鍋店。這家店與“城市麗人”內衣公司離得很近，所以喬煙凝纔會帶他來這裡。不得不說，他與這火鍋店真是有着不解之緣。當然，說有不解之緣的原因並不是因爲他兩次來這裡吃過東西。畢竟整個富沿市，連續在這家店裡吃過十幾頓的人都大有人在，他纔來過兩次，有什麼資格這樣說。他之所以會這麼覺得，是因爲他每次來這裡都會揍人。第一次是那個想要佔羽慧慧便宜的男人，第二次則是鬧事的程成。
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地走進了這家店。大熱天來這裡吃火鍋的人，要麼是腦子進水的傻瓜，要麼就是像他這種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比起被一大羣吃個飯還要大聲嚷嚷的人圍起來，飽受嗓音的折磨。他倒更願意流上幾斤汗。況且，店裡設有空調，也流不了多少。
“哎呀，小弟弟，你來了？”芸芸姐一看，這不是熟人來了嗎？立即笑面春風的迎了上來。其實羽慧慧的年紀是要比楊無命大的，也許是身高的差異，再或者楊無命太過厲害，讓人自然崇拜。羽慧慧總是一口一個楊大哥，叫得熱呼。
“羽慧慧呢？”迎上來的不是羽慧慧，這倒讓楊無命有些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