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明先是呆若木雞,接着想明白了白天的事,然後一下子扶住了額頭,半天說不出話。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看上去有些滑稽。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冷靜下來。天吶,是上天助他。他以爲神醫大隱於市,自己要好一番折騰才能見到,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我……你……你就是神醫,太好了……太好了……”南宮明喜不自勝,居然有些哭腔。
看來真是上天眷顧自己,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秦修生見這人如此激動,不禁拍了拍他的肩:“現在,你得把事情都告訴我。”
南宮明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他搶過秦修生的啤酒,大口喝完。終於在酒精的幫助下,他才止住了顫抖。安靜下來。
南宮明在隨身的包裡左翻右翻,最後索性把所有的東西都翻倒出來,在包的夾層裡翻出了一本帶血的古書。
南宮明像是捧着稀世珍寶那般小心翼翼,他用袖子把書上的褶皺微微抹平,然後一臉嚴肅的遞給了秦修生。
秦修生接過一看,天,居然是《珍草貴方實錄》。
這本古籍,失傳已久。上面的方子千金難求。秦修生仔細翻了翻,確實有些殘缺,但是大部分的方子還在。秦修生想,若是老頭兒看見這書,估計得激動地跳起來。
秦修生把書還給南宮明,“你先自己保管好,我明天帶你去見一個人。”
南宮明突然又激動起來,突然拽着秦修生道:“神醫,你……求你,你收下吧。這東西是無價之寶。我求你,你收下,你收下。”
秦修生知道,他揹負着家仇,他想通過自己爲他報仇。但是秦修生是醫生又不是殺手,從何復仇?
秦修生於是安撫他道:“我現在還未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怎麼替你報仇?你先冷靜,明天我帶你去見一個高手。他的功力醫術都在我之上。你明天仔仔細細的把事情告訴我們,我們一起商量對策。在這件事解決之前,你就在我這裡吧。”
南宮明終於放心了。不知怎的,初次謀面的秦修生,給他了無限的安全感,這一夜,是南宮明在家裡遇事後,睡得最安穩的一夜。
第二天,秦修生和南宮明是被廚房的香氣叫醒的。
蘇柔動作極其輕微,一大早就來爲大神醫做早飯了。蘇柔開門時看見睡在沙發上的南宮明有點驚訝,但是沒有打擾他,脫下高跟鞋赤腳進屋,便開始準備愛心早餐了。
秦修生大搖大擺地進了廚房,眯着眼從後面摟住了蘇柔的腰,“小柔,有你可真好。”
蘇柔有些嬌羞地道:“別鬧。快去洗漱,準備吃飯了。把沙發上哪位也叫起來吧。”
秦修生親了一口蘇柔,然後摟的更緊了。
“不管他,小柔,我有給你帶驚喜回來。我們今天一起去老頭那,讓他給看個好日子。”
蘇柔一聽就明白秦修生說的是什麼了,更加害羞了。於是推開秦修生,輕聲道:“好啦,我知道了。快去洗漱。”
南宮明吃了此生最彆扭的一頓早飯。看着一對情侶眉來眼去,南宮明覺得自己明亮到了極點。
吃完飯,秦修生便開車帶着蘇柔和南宮明往葉問仙那裡趕去。
秦修生在京城飆車飈習慣了,一路開的飛快,直到蘇柔又一次掐住了他的耳朵,秦修生才緊急減速,安全駕駛。
一路順利,到了葉問仙的園子,秦修生喊到:“臭老頭,我跟蘇柔來看你了,還給你帶了驚喜。”
葉問仙未見其人,但從堂屋飛出了一隻鞋,秦修生趕忙拉着蘇柔閃開,而身後的南宮明,被鞋底打了個正着。原本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南宮明,被突如其來的鞋底弄得更加不知所措了。
葉問仙喊到:“可打着你了臭小子,這麼久連個電話也沒有,我以爲你死在外面了。你心裡還有我這個師傅嘛?”
葉問仙總算從屋裡出來了,只穿了一隻鞋……
尷尬的是,葉問仙發現自己好像,打錯人了。一時有些尷尬。
咳了一聲,衝秦修生罵道:“臭小子,帶客人也不跟我說,趕緊把鞋給我撿回來。”
秦修生故作恭敬地把鞋給他扔回腳下,葉問仙瞪了他一眼。
“這位是……”
秦修生趕緊介紹道:“這位是南宮明,《珍草貴方實錄》的傳人。”
葉問仙提鞋的手猛的一頓,“你說誰?”
秦修生道:“南宮……”
還沒說完,葉問仙便拉着南宮明問:“你家可是西北南宮家?”
南宮明點點頭。
“你是小明啊,我那徒弟南宮宸還請我喝過你的滿月酒呢。”葉問仙摸着鬍子回憶道。
南宮明蒙了,天啊,這人,這人是他父親的師父?
秦修生也有些懵。他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師兄。
葉問仙在院裡的石墩上坐了,道:“當年南宮家主逼阿宸拜入我門下,但強扭的瓜不甜,阿宸志不在此,於是學藝未精便辭我而去了。我也知他天分不夠,便由他了。”
葉問仙看了看南宮明,又道:“長得很像你父親年輕時。”
接着葉問仙指了指秦修生和蘇柔:“小明,這是你秦師叔和師嬸,你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些凌亂,只有葉問仙一臉淡定地喝了杯茶。
南宮明一時啞然,不知說什麼好,但是聽見葉問仙提起南宮宸,南宮明的淚水一下子就下來了。
葉問仙眉頭一皺,覺得不對。趕忙給秦修生使了個眼色。秦修生湊近跟前,衝葉問仙耳語把事情經過說了。葉問仙的手微微顫抖,他以前曾教過的,那個雖天資不夠,卻溫順有禮的徒兒,就這樣身死了?還被人滅了滿門?
葉問仙難過的不得了,摩挲着《珍草貴方實錄》上斑駁的血跡,葉問仙的眼眶有些溼潤了。
葉問仙拉過南宮明,問道:“你可知是什麼人做的麼?”
南宮明咬牙流淚道:“不知。”
秦修生見不得這心酸的場面,摟緊蘇柔,沉默地立在一旁,等眼前的人心情平復。
葉問仙當然不會感情用事,於是忍住悲痛和遺憾拉着南宮明道:“沒事,有我老頭子在,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你進來,你仔細跟我說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南宮明抽抽搭搭道:“說來……說來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