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生本來就抱着交好唐先生的意思,此刻正想順勢答應下來,卻見唐老頭揮了揮手,道:“家裡的飯早就吃膩了,走,我們去街上吃烤串喝酒去!”
看着老頭一馬當先的帶頭向街上走去,秦修生笑了笑,唐先生則是尷尬的搖了搖頭,顯然他對這個老爹也是相當的無語。
好在秦修生也不拘小格,便道:“老爺子是個頑童脾氣,咱們還是跟上去吧!”
唐先生苦笑道:“只要秦醫生不覺得我們怠慢了就好。”
秦修生笑了笑,兩人便三兩步趕上唐老頭,尋找着附近的飯店。
唐老頭倒是對周邊很熟悉,他很快就確定了一家飯店。
穿過一條狹小的巷子,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一個小酒館,唐老頭貌似跟老闆娘挺熟絡的,直接朝着一箇中年婦女喊道:“老闆娘還是老三樣。”
老闆娘“誒”了一聲,很快端着一碟花毛雙拼,一瓶二鍋頭還有一盤兒拍黃瓜朝着他們走了過來。
看着這簡單的小菜,唐先生略顯尷尬,他可沒想到要帶秦修生來吃這些東西,更沒想到自己會淪落到在街邊小店吃這個。
唐老頭瞪了他一眼,怒道:“臭小子,老子當年打仗的時候,要是能吃上這麼一頓,那真是做夢都能笑出聲來的,你現在是太平日子過久了,是不是瞧不起這些老百姓的吃食了?”
唐先生哪裡敢接這話,衝秦修生苦笑了一下,擼起袖子就剝起了花生毛豆殼,爲老頭和秦修生各自倒了滿滿一大杯酒。
他自己則是倒了杯茶,端起來說道:“我不勝酒力,就以茶代酒敬秦醫生了,感謝秦醫生爲我父親治好了多年的頑疾。”
老頭不滿的嘟囔了兩句,似乎是埋怨他不會喝酒,不過也沒有多說,畢竟是親生的兒子。
秦修生倒是滿不在乎,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大杯二鍋頭下肚,頓時感覺有些火辣辣的。
“唐先生客氣了,也是老前輩和小子我比較投緣,順手爲之罷了。”
兩人客套了好一番,直到唐老頭不耐煩了,才坐下來好好喝酒聊些閒話。
唐老頭抿了一口酒,好奇地問道:“小秦,話說你真是一眼就看出來那小子那方面不行?”
秦修生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不是我自誇,現在一般的毛病我基本看一眼就知道個大概了。”
或許是喝了點酒,秦修生的話也開始奔着自誇的方向去了。
不過唐先生知道真有本事的人自誇,那沒什麼,而沒本事的人自誇那才叫吹牛。
唐老頭接着問道:“還有,你讓他按的那個什麼什麼穴來着?真有那麼神奇?”
秦修生哈哈大笑了起來,道:“關元穴主管痛經和前列腺,誰用那個力氣按下去,誰都會絞痛,都會憋不住尿的。”
唐老頭也是哈哈大笑,他倒是沒想到秦修生還會這麼幹。
秦先生也是笑了笑,接過話頭問道:“那後來他女兒的事情,真的能通過望氣看出來?”
秦修生擺擺手,道:“望氣之術是真的,但也沒有那麼神奇,或者說以我的造詣還達不到那個地步,不過這件事情卻是真的。”
“哦?此話何解?”
秦修生笑了笑,忽然從兜裡掏出一張照片來。
唐老頭父子倆都湊過去一看,只見照片是一張全家福,一家三口幸福的簇擁在鏡頭前,照片上的男子正是那個金絲眼鏡。
秦修生道:“這是他上廁所時掉下來的一張照片,被我撿到了。”
唐老頭問道:“那這個跟你確定他女兒不是親生的有什麼關係?”
“如果是有血脈聯繫的兩個人,一定是有某種相似之處的,雖然有時候我們說孩子只像父親或者只像母親,其實孩子是兩個人的結晶,和父母之間一定都是有着某種相似之處的,只不過有大有小罷了。但是,從這張照片上,我能看出來他的女兒和母親很像,但和父親竟然沒有一點相像之處,我是從望氣的角度看的,絕對不是說長相不明顯這麼簡單。”
“所以,你就斷定了他的女兒不是親生的?”唐老頭恍然大悟。
秦修生點了點頭,倒是一邊的秦修生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忍住了沒有開口。
秦修生看到這一幕,心裡略一沉思,便知道了因由。
他問道:“唐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麼做有些過了,畢竟他們不過是嘲諷了我兩句,我這樣一做,說不定一個家庭就要被拆散了。”
唐先生心裡正是這麼想的,畢竟金絲眼鏡回去如果發現女兒真的不是親生的,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很可能會離婚。
秦修生正好說中了他的心思,倒讓他有些不知說什麼好。
秦修生笑道:“其實秦先生有這個疑問是正常的,不過這裡面另有隱情。”
“哦?什麼隱情?”唐先生以爲秦修生和金絲眼鏡可能另有仇怨。
秦修生指了指眼睛上的女人,道:“這個女子是他的妻子,中醫裡也有一些看面相之術,所依我也略懂一點。”
“面相?”
秦修生點了點頭,道:“對,面相!這女人顴骨高突,目光凌厲中帶着一絲狠辣,這是心思陰狠之輩的樣子;且她雙眉緊蹙,眉宇間隱隱有一絲黑氣,這是煞氣纏身的景象。由此可見,這女人並非是什麼好人,或者說她的身上一定揹負着人命。”
聽到這話,唐老頭和兒子面面相覷,一臉的懵逼。這倒也不怪他們,看相這事他們知道,且不說算不算封建迷信,單說秦修生一來是學醫的,和看相也沒搭多少邊,二來還是根據照片來看相。
唐先生很想問一句,如果別人P圖了怎麼辦?
當然,這話他沒有問出口,甚至於他內心裡也是相信秦修生的,畢竟別人的本事擺在那裡,沒有必要編這個謊話。
秦修生也沒有再解釋的意思,他晃了晃二鍋頭的瓶子,見酒已經見底了,便喊道:“老闆娘,再來瓶二鍋頭。”
老闆娘遠遠地在廚房裡應了聲好。
過不片刻,老闆娘扭着水桶腰就走了過來,把酒放在桌子上,還端過來一盤花甲,說道:“這是我們自家下河撈的,算送給三位的。”
秦修生連忙道了聲謝,就在這時,門口忽然“砰”的一聲響。
幾人回頭看去,只見大門竟然被人一腳踹了開來。
門口走進來一羣人,一個個穿着黑皮衣,大冷天的還袒胸露腹,露出胸口的紋身,好似這樣更加能凸顯自己的威武霸氣一樣。
領頭的卻是一個穿着唐裝的青年人,他四下裡掃了一眼,很快便把眼光聚集到秦修生他們這一桌。
遠遠地,唐裝青年人指了指秦修生,對身邊的人問道:“就是這小子嗎?”
“對,高老大,就是這小子,還有旁邊那個老不死的!”一個大光頭應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