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先生和松本橫二都聽得出來穀雨是在諷刺他們,不過穀雨沒有指名道姓,他們就厚着臉皮,裝聾作啞起來。事情拆穿了,對誰都沒有好處,這點,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穀雨走動了那株經過救治的櫻花樹跟前,然後指着一處地方,問道:“松本先生,你能確定這裡原來是健康的,對吧?”
松本橫二點了點頭。
穀雨朝着松本橫二招了招手,道:“你過來,在這裡還有這裡折幾根樹枝下來,然後交給橘先生。”
松本橫二猜得出來穀雨要幹什麼,不過這會兒只能跟着穀雨的指揮棒走了。他過去折了幾根樹枝下來去,然後交給了橘先生。
橘先生拿着松本橫二折下來的樹枝,和剛纔長隨折下來的樹枝進行比對,發現前者明顯脫水脫的嚴重,樹皮的顏色也不對勁,有種行將枯萎的意思在裡面。
松本橫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黑着一張臉,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候,穀雨又道:“松本先生,你再來,繼續在這裡折幾根樹枝下來。或者,你要是覺得我選擇的地方有問題,你可以隨便在這株櫻花樹上選擇地方,自己折枝。”
松本橫二看着穀雨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就來氣,他感覺自己這會兒在穀雨的眼中,簡直就是個超級傻子一樣,簡直就是在耍猴給穀雨看。最可氣的是穀雨還不用掏錢。
不過這個時候,松本橫二隻能硬着頭皮上了,他繞着那株櫻花樹轉了好幾圈,上山下下,左左右右,挑選了半天,才折下來了七八根樹枝,又都拿給了橘先生。
不得不說松本橫二還是很有專業眼光的,這次折下來的樹枝,有一半多是健康的,還沒有來得及枯萎,不過其餘幾根,情況就不容樂觀了,或多或少都有枯萎的跡象。
穀雨這時候笑道:“橘先生,這下子,你算是親眼看到了吧?這還是經過了救治,樣子還是這樣,它的情況又多麼的不容樂觀,尤其是剛纔松本橫二還折了爲數不多的幾根健康樹枝,這株櫻花樹已經沒有太多救治的價值了。當然,你們可以不信,繼續在這株櫻花樹上投入,我保證,你們投入多少,最後都得打水漂。松本先生,你信不信我的話?要是不信,咱們倆來打賭,我賭一百萬美元,你敢接下這個賭約嗎?”
松本橫二根本不接穀雨的話茬兒,做爲日本富士山公司的負責人,他和櫻園有很多業務上的來往,跟橘先生算得上是自己人,他要比穀雨知道更多的內幕。他的公司要是有能力控制櫻園的這幾株櫻花樹的枯萎病,櫻園又怎麼可能從國外請人過來?
這次,他的公司幾乎是束手無措,一點辦法都沒有,這時候,再讓他的公司出手,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或許那家以色列佩雷斯公司有辦法,他原本也是以爲是這樣,不過因爲有穀雨的例子在前面,他們纔沒有選擇那家以色列公司,而是選擇了穀雨,不過現在一看,那家佩雷斯公司也不行,請他們出手的風險太大,有這株櫻花樹照着,真要是讓他們在國運樹上出手,弄死了,算誰的?
見松本橫二裝起了啞巴,穀雨冷冷一笑,他看向了橘先生,道:“橘先生,怎麼樣?還需要我說什麼吧?事實證明,這事,你不請我出手都不行了。普天之下,只有我一個人有辦法。”
橘先生呼吸沉重,他恨啊,堂堂大日本帝國,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竟然讓一箇中國人在他的面前耀武揚威,把他逼到了這種程度,這是恥辱,莫大的恥辱。
“橘先生,我的時間是寶貴的,我在國內還有事,如果你們確定不請我出手,那好,我現在就訂機票回國,下次再讓我來,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錯過了救治的黃金窗口,你們出再多的錢,我也不會再來的。”穀雨淡淡地道。
橘先生這會兒雖然恨得不行,但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本來以爲能夠拿捏一下穀雨,讓穀雨就範,沒想到穀雨不但不上當,還拆穿了他們所謂的憑仗,搞得他們現在一點底牌都沒有了。“穀雨先生,請給我們一點時間,讓我們考慮一下。”
“好,我就給你們半天的時間考慮。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天下午五點左右,就有一趟直飛魔都的航班,如果在這個時間前,我沒有得到答覆,我就要乘坐這趟航班回國了。我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跟你們耗着。稻田先生,麻煩你給我和孫老訂票。”穀雨淡淡地道。
稻田太郎看了一眼橘先生,後者一揮手,道:“先給穀雨先生訂票吧。”他這會兒心裡也沒有太多的把握,逼近穀雨開出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
“穀雨先生,你們先去休息,我還要召集人,商量一下你的提議和要求,就不奉陪了。”橘先生轉身就要走。
“橘先生,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穀雨喊住了橘先生。
橘先生停下了腳步,他的臉色有點僵硬,剛纔穀雨讓他停下腳步,就搞得他很沒面子,不知道穀雨這次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穀雨可不會管橘先生在想什麼,他臉上帶着鄰家男孩一般無害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在向橘先生扔炸彈,還是那種超級炸彈。“橘先生,你等會兒和其他人討論的時候,一定要說清楚,我要求的三億美元,說的不是稅前,而是稅後。這個稅無論是在你們日本交,還是我回了國之後交,你們都得替我出。不管如何,我要得到三億美元,任何人都不能再從這筆錢中抽一分錢的稅費,明白嗎?”
橘先生聞言,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穀雨的要求簡直就是趁火打劫,三億美元本來就是個天文數字,要是再加上個人所得稅什麼的,至少也得再多出來個一兩億美元,真當他們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
“穀雨,你這是什麼意思?”松本橫二怒道。
穀雨聳了聳肩,道:“我沒什麼意思。本來嘛,我只要三億美元,你們要是痛痛快快答應,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但是你們非要多搞出點事情來,還弄虛作假,張冠李戴,這我就不能不有所表示了。所以,剛報價的時候,是稅前,現在則是稅後。這就是我的底線,你們只能在這個底線上討論,若是我不能夠拿到稅後三億美元,我是不會答應出手的。”
松本橫二眼睛一瞪。“穀雨,你不要忘記,這裡不是你們中國,這裡是我們日本,日本東京。你信不信,我有一萬種方法,能夠逼你就範。”
穀雨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看着橘先生,道:“這也是橘先生你的意思嗎?”
橘先生臉色陰晴不定,他其實也很像對穀雨用些強硬的手段,但問題是不久之前,他剛剛和中國大使館的穆寧交談了一番,穆寧言語間對穀雨的維護,他能夠感覺的出來。他這會兒要是強迫穀雨,回頭再因爲這件事引起中日兩國的爭端,那問題就大條了。畢竟中日兩國雖然這些年,摩擦不斷,但是經貿一直在持續進行,真要是徹底斷了關係,對誰都沒有好處。
想到可能引發的後果,橘先生就打消了這個不智的念頭,生意場的事情,還是放到生意場上來解決,大不了事後再用別的手段,只要不引起外交糾紛,他相信他有的是辦法讓穀雨把吞進去的錢再給吐出來。
“松本,退下。”橘先生眼神冰冷地看着穀雨,半晌,才道:“穀雨先生,你的所謂底線,我會代爲轉述的。請耐心等候消息吧。稻田,替我好好招待穀雨先生他們。”
橘先生回到了一個屋子中,這個屋子中有很多的顯示器,一番準備後,每個顯示器中都出現了一個身影,如果有日本人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這些都是日本政商兩界跺跺腳,都會引起巨大地震的大人物。
“親王閣下,首相先生……”
就在橘先生和其他人閉門討論的時候,穀雨則是和孫立新在另外一個屋子中,喝着中山小姐親手泡製的茶葉,稻田太郎在一旁作陪。
氣氛多少有些尷尬,從內心深處來講,稻田太郎根本不認同穀雨的做法,甚至因爲穀雨的要求,他對穀雨都產生了不少的敵視,但是有再多的不滿,這會兒也只能強行壓下去。畢竟在今天這件事上,他連跟掌握了主動權的穀雨鬥法的資格都沒有,穀雨是全天下獨一份,這是他無法改變的事實,那就只有任由穀雨漫天要價了。
孫立新則是難掩興奮之情,雖然穀雨賺了錢,一分錢也落不進他的腰包,但是他還是替穀雨高興,而且這麼精彩的戲,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夠遇上的,能夠看到日本人吃癟,忍着疼,還得讓穀雨割肉的表情,也不枉他不遠萬里,陪着穀雨來日本一趟了。
當然,孫立新對穀雨也多少產生了一點敬畏之心,別看穀雨年紀小,甚至都沒有他的兒女大,但是這手段,玩的實在是高明,以後,跟穀雨打交道,做生意,可得注意點,不能着了穀雨的道兒,要不然,吃虧的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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