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家公司出事,方安生心情變得特別差,穀雨也知道這點,沒有再去找方安生讓他幫忙了。
過了幾天,方安生把穀雨請到了他的辦公室,一臉愁容地坐在了穀雨的對面。“谷少,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尹元章的公司爲什麼出事?我總算是知道了一點消息。”
穀雨很是好奇,問道:“我記得尹元章的公司好像是做遊戲的吧?網遊和手遊,據說做的都很不錯,怎麼會出事?”
方安生一說起來就是憤恨不已。“他們要是單純地做遊戲,還算好,我是萬萬沒有想到尹元章做遊戲是假,實際上游戲只是他弄出來的一個殼,是他瞞天過海的手段,他實際上是利用這些遊戲,去洗錢。知道什麼是洗錢嗎?就是把那些來歷不明的資金,違反法律的錢,骯髒的錢,通過一系列的操作,讓它走到明處,變成乾淨的錢。尹元章的公司才成立幾個月,就洗錢超過一個億,非法獲利上千萬,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把這樣一家公司引進到咱們創業園來了?”
穀雨愕然,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原委,無論是劉吉人,還是尹元章,都把開公司玩出花來了,一個涉嫌非法賭博,一個涉嫌洗錢,都不是一般人能夠玩得轉的事情,至少他穀雨從來沒有往哪方面想過。
方安生頹然地靠在了沙發上,道:“我剛剛去市裡面開個會,市長就差指着我鼻子罵了,我的臉算是丟盡了。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弄不好我這個管委會主任是當到頭了。”
穀雨無語,官場上的事情,他不懂,也沒有什麼影響力,暫時他也不想往這方面發展。他知道方安生肯定不是單純地向他發牢騷,也有病急亂投醫,希望他伸手幫忙的意思。不過穀雨卻不太想管,他和方安生的交情還沒有到哪一步。
“方主任,我個人覺得你對我們穀雨超越科技的幫助很大,如果有領導徵詢我的意見,我一定如實把我的想法說出來。”
方安生豈能聽不出來穀雨的搪塞之意,他也知道穀雨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他以前確實給穀雨以及穀雨超越科技提供了一些幫助,但是那都是他職責範圍內的事情,而且南城區創業園以前做的重點扶持的規劃,穀雨超越科技一直都不在名單裡面,也就是說穀雨享受到的從來都不是最好的優惠政策,現在他有難了,想讓穀雨全力支持他,可能嗎?
事關自己的前途,方安生也只能拉下這張臉,向穀雨求援了。他認識的所有人中,也就是穀雨的路子寬一點,他可沒有忘記穀雨的公司舉行開業慶典的時候,都有誰去捧場。只要穀雨隨便在那些大人物面前給他說兩句好話,他就受用不盡。
“谷少……”
方安生剛想說話,突然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他的臉色不由的又是一變,他這兩天對警笛聲特別的敏感,一聽到就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要是他治下的企業再有出事的,他這個管委會主任真的是要當到頭了。
怕什麼,來什麼。
方安生衝到了辦公室的窗戶邊,往下面張望,看到路邊停了不止一輛警車,好幾個警|察從警車上下來,走進了管委會大樓裡面。
直覺告訴方安生,肯定是又出事了。方安生頓感無力,他真的很想問問老天爺,還有完沒完呀?
“谷少,又有企業出事了,我得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方安生看着穀雨,後者想了想,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下樓,疾步朝着創業園大樓走去,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就見警|察已經押着幾個頭上罩着頭套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方安生連忙走了過去,先是介紹自己的身份,然後詢問是怎麼回事。
這次警察們要比前兩天抓捕尹元章公司的那夥人客氣多了。
“我們是紫山市公安局網監處的,我們接到舉報,並通過技術手段進行監控,發現恆遠網絡直播平臺,有人從事色情表演,我們今天特地過來進行查處。方主任,你身爲管委會主任,很有必要在這方面盡到監管的職責,在這方面,你可是有點失職呀。”
方安生如遭雷殛,色情表演?他這裡可是高新技術創業園,這兩者之間有什麼直接的關聯嗎?
穀雨不由的替方安生悲哀了起來,方安生這是運交華蓋了,接連遇到了這麼多的倒黴事,要是沒有什麼奇蹟發生的話,只怕南城區創業園真的要換新的主人了。
穀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方安生的時候,就看到一輛豪車開了過來,車門打開,周恆遠從車上下來,他顯然是得到了消息,並沒有去找警|察理論,也沒有阻攔警察們對他的公司進行的查封。
周恆遠這會兒的臉色絕對說不上是好看,任誰花費了不少心血搞起來的公司,碰上了這種事情,都是無法高興起來的。他似乎是看到了穀雨,隨後走了過來。
“谷少,讓你看笑話了。”周恆遠的聲音有點沙啞。
穀雨看了一眼周恆遠,道:“周少,你膽子不小呀。這個時候還敢出來?不怕警|察抓你?”
周恆遠道:“南城區創業園的公司雖然是我出資成立的,但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不是我,董事長、總經理也不是我,所以從法律的角度來講,這些警|察是沒有權力抓我的。”
“原來是這樣,周少,看來你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些,是嗎?”穀雨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要是周恆遠一開始就打算涉足到色情表演,提前做出了這些安排,那麼周恆遠就絕對算不上是什麼守法的公民,跟這種人打交道,日後得小心點。
周恆遠搖了搖頭,道:“我有合法的手段可以賺錢,爲什麼要做那些違法的勾當?谷少,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要說,當初我是一再交代,絕對不要去觸碰法律的底線。只是我手下的那幫子人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這才瞞着我,搞出了這些事情來。”
穀雨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周恆遠道:“我心情不大好,谷少,能跟我去喝兩杯嗎?方主任,你要是有時間,也一起去吧?”
方安生搖了搖頭,轉身就走了,他的背影格外的蕭瑟。
周恆遠嘆了口氣,道:“方主任比我倒黴,他的位置危險了。谷少,走吧,陪我去喝兩杯。”
穀雨沒有什麼事,他和劉雪鵬商量之後,已經找了個專業的收購團隊,去和電磁線廠接洽,不需要他操心。收購製藥廠的事情,暫時還沒有頭緒,他現在租賃廠房的那家制藥廠並沒有出售的意思,至於其它的製藥廠,是否願意出售,也需要一一的去了解。
穀雨上了周恆遠的車,周恆遠開着車,一路風馳電掣,來到了紫山市最有名的酒吧藍夜酒吧
推開酒吧的門,一陣讓人不由自主就想跟着扭動的勁爆音樂就傳了出來,周恆遠似乎是把公司被查封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在踏進酒吧的一瞬間,就舉起了胳膊,扭動起了身軀。
還沒等穀雨說什麼,就有兩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青女子咯咯笑着撲了過來。“哎呀,周少,你可是有好幾天都沒有來了,可是想死我們了。”
周恆遠掏出了一把鈔票,笑眯眯地塞到了兩女的胸前,道:“這是打賞你們的,自己去玩去,今天,哥哥我只是想喝點酒,不想別的。”
那兩女有錢拿,還不用陪人,怎麼可能不樂意,臨走前,都撒了一下嬌,這才歡天喜地地去了。
穀雨和周恆遠找了個卡座坐下,周恆遠招了招手,要了一杯雞尾酒,然後示意穀雨,讓穀雨點酒。
穀雨可不喜歡喝酒,就算是喝,那也要喝抽獎系統出品的白酒或者紅酒。不過在這裡,顯然不適合拿出來那種酒,他讓侍者給他送來一杯白水就行。
周恆遠等到穀雨走後,道:“谷少,你有沒有發現,你這個人有點無趣?你上次去日本轉了一圈,就賺了三億美金回來,對不對?錢多了,就應該享受啊。可是你看看你,穿的還是跟以前一樣普通,出行都是打出租車,吃飯也都是路邊的小飯館,現在過來喝酒,也只是喝點白開水,咱們周圍這麼多的美女,你竟然連瞄都不瞄一眼,你說你有多無趣。”
穀雨笑了笑,道:“我有我自己喜歡的人,也有我自己喜歡的東西,這些,我都沒有必要向你解釋。”
周恆遠道:“我知道你可能看不起我,但是我可以拍着胸脯說,我周恆遠長這麼大,沒有做過壞事,要不是今天發生的那檔子事,我都覺得我過得像個聖人了。”
穀雨點了點頭,他跟周恆遠接觸的不多,不過接觸的幾次,周恆遠留給他的印象不算壞,就像是第一次遇到周恆遠的時候,周恆遠要給舒媛媛慶祝生日,拿着一個用500歐元一張的大鈔摺疊成的花束,站在舒媛媛宿舍門口向舒媛媛求愛,舒媛媛沒有答應,他也沒有生氣,事後也沒有打擊報復過舒媛媛。這是相當難得的。不是每個有錢的大少都像周恆遠這麼好說話的。
這時候,侍者把周恆遠要的雞尾酒,還有穀雨要的白開水送了過來,周恆遠把雞尾酒端了起來,剛要喝一口,穀雨就攔住了他。“周少,別喝,這酒有問題。”
“這酒能有什麼問題?”周恆遠一臉疑惑地看着穀雨,如果不是知道穀雨比他還有錢,他都要懷疑穀雨是不是要搞什麼事情了。
穀雨也是剛剛纔知道周恆遠要的雞尾酒,還有他要的白開水都有問題。他當然沒有這方面的判斷力了,還是多虧了他手腕上佩戴的腕式有害物探測儀。
“我問你,周少,你認識這家酒吧的老闆嗎?他的人品可靠嗎?”穀雨問道。
周恆遠點了點頭,道:“我跟這裡的老闆張昊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的人品還是可以信任的。怎麼,你該不會是懷疑這裡是家黑店吧?”
穀雨搖了搖頭,道:“黑不黑店,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這家店給我們的飲品絕對有問題,這樣吧,你好歹也是個富家子,身家過億,該有保鏢什麼的,打電話,把他們叫過來。”
周恆遠見穀雨不像是開玩笑,便掏出了手機,開始叫人。
也就是不到十分鐘,酒吧裡面就走進來了幾個人,他們的衣着都很低調,穀雨掃了一眼,發現這些人的實力不算弱,最差的一個都是3級-,最厲害的一個,是4級-,在普通人當中,已經是高手了。
周恆遠招了招手,這幾個人連忙走了過來,站在周恆遠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周少。”
周恆遠看向了穀雨,穀雨道:“讓你的人都坐下,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來。還有,周少,你可以打電話給這家酒吧的老闆了。”
周恆遠不知道穀雨要搞什麼,不過他也沒有多問,他決定今天穀雨不管要做什麼,他都配合,權當是看戲了。
周恆遠打了一個電話出去,很快,他就把手機放下。“張昊恰好在酒吧裡面,他說他兩分鐘之內一定到。”
穀雨和周恆遠等了也就是一分鐘出頭,就有一個看起來三十多不到四十的男子走了過來,他梳着一個寸頭,穿着西裝,沒有扎領帶,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刀一樣。
穀雨用火眼金睛的技能看了一下張昊,發現這人跟他一樣,竟然也是4級。這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實力了。
張昊見到周恆遠,連忙向周恆遠拱手。“周少,不好意思,來晚了。”
周恆遠拉着張昊坐下,然後指了指穀雨,道:“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穀雨谷少。你別看我比他癡長几歲,可是掄起本事來,我差了他可不止一條街。”
張昊連忙朝着穀雨伸出了手。“谷少,在下張昊,很榮幸能夠認識你。”
穀雨伸手和張昊握了一下,然後道:“把張老闆請來,是我的主意。之所以勞動張老闆大駕過來,是有件事想讓張老闆做個見證。”
這會兒不但是張昊,就連周恆遠也有點不理解了,穀雨剛纔跟他說的可不是這件事。
張昊點頭道:“小意思。不知谷少想讓我見證什麼事情。”
穀雨道:“周少,剛纔給我們送酒過來的那位侍者,你還能夠認得出來嗎?”
周恆遠點了點頭,道:“當然認得出來。”
“把他叫過來。”穀雨冷聲道。
周恆遠站了起來,朝着四周張望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那位侍者,他連忙朝着那位侍者招了招手。“過來一下。”
那位侍者看到了周恆遠的招手,不但沒有過來,反而把手中的東西一丟,轉身就跑。
這下子,就連周恆遠都知道有問題了,他連忙朝着他叫來的保鏢們揮了揮手,馬上就要一個擅長奔跑的保鏢站了起來,朝着那個落荒而逃的侍者追了過去。
張昊臉色陰沉,他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事情的前因後果到底是什麼,他這會兒還不清楚,自然也不方便說什麼,只能等着。
沒等多久,那位保鏢就壓着那位逃跑的侍者走了過來。
穀雨擺了擺手,讓保鏢放開那位侍者。
保鏢看了周恆遠一眼,周恆遠道:“你們都聽谷少的。”
保鏢連忙放開了那位侍者,侍者忐忑不安地站在了卡座的前面。他以及看到了老闆張昊,他很瞭解張昊究竟有那些手段,一想到這些手段可能落在他的身上,他就膽戰心驚。
穀雨指了指桌子上一直沒有動過的白開水還有雞尾酒,道:“這是你剛纔送給我們的,我們都沒喝。你剛纔跑路好像跑的很辛苦,別客氣了,把他們都喝下去吧。”
侍者沒有動手去端杯子,道:“這是客人們點的東西,我是不敢喝的。”
“沒事,你不用怕有人處罰你,要是張老闆因爲這件事開除了你,你回頭可以來找我,我來給你安排一個工作,不比你現在掙得少。”穀雨淡淡地道。
侍者還是搖頭,就是不喝。
穀雨指了指桌上的兩個杯子,然後看向了張昊,道:“張老闆,這是我和周少花錢在你的酒吧中買的白開水還有雞尾酒,你店裡面的侍者竟然連喝都不喝一下,裡面不乾淨嗎?要不,你喝一口?”
張昊怎麼可能去喝,他瞪着侍者,道:“說,你是不是往裡面放什麼東西了?”
侍者連忙搖頭,道:“沒有。老闆,我絕對沒有往裡面放東西。”
“沒有放,那你就喝。”張昊冷冷地道。“你要是不喝也可以,我馬上叫人來,那你綁起來,然後硬灌也要把這兩杯東西灌倒你的肚子裡面,你信不信?”
侍者聞言,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張老闆,我是豬油蒙了心了,請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