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一路狂叫着竟然朝着穀雨這邊衝了過來,很快,它就停在了穀雨旁邊的路上。
司機從車上下來,拉開了後門,就見兩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把一個擔架從救護車上擡了下來,擔架上躺着一個人,胸前纏着厚厚一層繃帶,身體也被固定在了擔架上。擔架上還插着一根杆子,上面掛着吊瓶,吊瓶裡面的液體正順着塑料管不斷地流進那個躺在擔架上的傷號體內。
李炳心和談阿姨看清楚擔架上的人,全都嚇了一跳,連忙從院子裡面衝了出來。“汪老闆,你這是要幹什麼呀?都傷成這樣了,怎麼不在醫院好好養傷?”
這時候,另外兩輛麪包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了十幾個壯大漢,另外還有兩個穿着白大褂的人,一男一女,看着像是一個醫生帶着一個護士。
有兩個壯大漢走到擔架旁,從擡擔架的兩個人手中接過了擔架,然後在汪艇的示意下,把擔架傾斜着豎了起來,汪艇斜躺在了擔架上。
擡擔架的醫生重新上車,救護車走了。
壯大漢們圍了過來,護衛在了王老闆的後面,那個醫生和護士則有點畏懼地站在人羣外面。
汪艇有氣無力地道:“李老,我這不是不放心風水寶樹嗎?我生怕物業公司那幫龜孫趁着我不在的時候,把咱們的風水寶樹給刨了。上午的時候,物業公司不是仗着人多嗎?我這次也叫來了我手底下十幾個工人,他們要是敢再擋着我們,咱們就跟他拼了。”
談阿姨道:“汪老闆,你說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正是需要在醫院養傷的時候,你幹嘛這麼拼命?”
“談大姐,不拼命不行啊。風水寶樹那就是我的命根子,你看看,風水寶樹現在差點死了,我今天上午也是差點死了,我怕風水寶樹死了,我也活不成了。爲了保住風水寶樹,我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你放心,我還沒活夠呢,這不,我重金聘請了醫生和護士,隨時準備着在我生命垂危的時候,搶救我。”汪艇的氣息雖弱,但是態度卻很堅決。
李炳心和談阿姨只能嘆了口氣,也不好再勸什麼。
汪艇又看向了穀雨,道:“小谷,我在醫院,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已經離開了,我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在你離開前,回到了聖湖畔別墅區。我向你保證,上午的事情只是一次意外,看到我帶來的人沒有?他們會絕對保證我們特別是你的安全,在風水寶樹起死回生之前,他們都會留在這裡,保護風水寶樹,保護你。你儘管放心大膽的去做,我保證沒有人敢傷你一根汗毛。”
穀雨只能苦笑,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不會相信世上竟然會有汪艇這樣的人,爲了區區一棵樹,連自己的小命都不管了。
這是已經入魔了呀。
“好吧,汪老闆,你都這樣了,我要是再矯情,就太對不起你的這番苦心了。得,我不走了,先留下來,救治香樟樹。”穀雨只能暫時把心腦通a型藥劑送給爸爸的時間往後推遲幾天了,反正這事不急在一時,還是可以拖延幾天的。
汪艇大喜,他對圍着他的十幾個大漢,喊道:“我不方便行禮,還得麻煩兄弟們替我謝謝小谷,哦,不,應該叫谷先生。”
這十幾個壯大漢一字排開,朝着穀雨深深地鞠了一躬。“謝谷先生。”
“各位大哥,使不得,使不得。”穀雨連忙避讓,見實在躲不過,只能回鞠了一躬。
“汪老闆,你不方便說話,下面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來通知大夥,讓大夥一起在風水寶樹那裡匯合。”李炳心主動道。
“那就麻煩李老了。”汪艇感激地道。
李炳心和談阿姨老兩口分別開始打電話通知人,兩人一共打了十幾個電話出去。他們通知到的只是聖湖畔別墅區一小部分的業主,也是聖湖畔別墅區和物業公司矛盾最激烈的業主,從實力和影響力來講,他們其實也是聖湖畔別墅區最差的那一部分業主,就像汪艇或者李炳心,他們雖然住着價值一兩千萬的別墅,但是他們沒有保鏢、沒有助理也沒有保姆,這就足以說明他們的一些情況了。
等到李炳心老兩口打完電話,穀雨他們就一起浩浩蕩蕩地朝着風水寶樹那邊趕了過去。等到他們趕到風水寶樹那塊,發現那裡已經聚集了幾十個人了。除了孫立新等穀雨見過面的,還有很多陌生的面孔。
李炳心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對穀雨道:“小谷,沒想到物業公司的王連貴也來了,等會兒小心點。”
“李大爺,這王連貴是誰?”穀雨問道。
李炳心指了指一個站着花壇的邊上,穿着筆直的西裝,鋥亮的皮鞋的中年男子,對穀雨道:“那就是王連貴,他是我們聖湖畔別墅區的物業公司的副經理。物業公司的大老闆基本上不會露面,所有的大事小情都是他負責。這人可不是一棵省事的蔥。”
看着聚攏過來的人,王連貴的臉上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他大聲道:“今天上午,就在這裡,發生了一次誤會,我們找來的吊車司機因爲個人恩怨,用吊車的吊鉤撞擊了汪老闆,差點釀出人命官司來。在此,我向汪老闆說聲對不起,並且我們物業公司願意承擔汪老闆所有的醫藥費,具體的,汪老闆可以隨後跟我聯繫,咱們詳談。”
業主們只是冷冷地看着王連貴,一個叫好的都沒有。
汪艇說了句什麼,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大漢高聲道:“我們老闆說了,不用你們物業公司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們老闆有錢,不用你們的臭錢。”
王連貴也不生氣,他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道:“我知道大家都覺得這棵香樟樹是聖湖畔別墅區的風水寶樹,可是我要說的是這是封建迷信,是非常愚昧的行爲。當然,我這樣說,很多人不以爲然,我也不打算在這件事上跟大家辨個黑白,現在,我要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我旁邊的這邊,大家可以聽聽他的說法。”
大家剛纔就已經注意到了有一個人一直在拿着一個放大鏡,在對着香樟樹查看,因爲他沒有破壞香樟樹,所以也沒有人阻止他。
聽到王連貴的話,那人站了出來,他帶着一個黑框的眼睛,身上有一股讓人信服的氣質,一看就像是那種很有學問的人。“自我介紹一下,我來自bj林業大學林學院,我叫陳元典,專司研究包括樟科在內的常綠大喬木,大家可以在bj林業大學的官方網站上查到我的個人資料。”
孫立新開口道:“陳教授,我認識你,我跟你們學校的付忠貴教授是好朋友。”
“閣下是……”陳元典問道。
“我叫孫立新,做點木材生意,這是我的名片。”孫立新取了一張名片出來,雙手送到了陳元典的面前,陳元典接過去一看,沒有什麼印象,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各位業主,我這次受付少邀請而來,對貴小區的這棵香樟樹進行實地考察,根據我的初步實地勘察,初步判斷這棵香樟樹枯萎的主要原因有兩個,一個是營養不良,另外一個是幹腐病。”
陳元典說出了他的判斷,很多人聽了之後,發出了鬨笑聲。
陳元典擺了擺手,道:“大家不要笑,要相信科學。我知道你們爲什麼笑,是不是覺得植物紮根大地,不可能營養不良,這種想法是非常錯誤的。要知道……”
眼看陳元典要長篇大論下去,王連貴只好咳嗽了一聲,對陳元典小聲道:“陳教授,這些人不是你的學生,你還是說重點吧。”
陳元典略顯尷尬,他咳嗽了一聲,道:“那我就長話短說,營養不良的問題好解決,但是幹腐病就比較棘手了,這東西是會傳染的,如果不及時對這棵香樟樹進行徹底的清理,很有可能會傳染給小區內其他的樹木的,所以我是同意讓物業公司在第一時間對這棵樹進行處理的,早點把它挖掉,換上一棵健壯的新樹,只要再對土壤進行改良,施肥、澆水,枝繁葉茂不是問題。”
汪艇一聽就知道陳元典是物業公司搬來的救兵,他激動地在擔架上掙扎了起來,如果不是大夫把他綁在了擔架上,只怕他早就坐了起來。他的一個工人連忙低下了頭,一邊安撫他,一邊聽他的指示。片刻後,這位工人擡起了頭,喊道:“這棵風水寶樹絕對不能挖,誰挖,我們就和誰拼命。”
陳元典道:“胡鬧。不挖怎麼能行,不挖,整個小區的大樹都得跟着遭殃,到時候,全小區的樹都死絕了,你們才高興嗎?”
“誰說我們的風水寶樹要死了?這不是有谷先生在嗎?只要他出手,肯定能夠救活我們的風水寶樹。”那名工人又受汪艇的指揮,大聲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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