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市長搬出來的第二個理由,穀雨就知道他不瞭解其中的內情,不知道他能把這些兵給弄來,已經取得了上面的同意,市長大人可能還以爲他在公器私用。
穀雨不打算去向市長解釋什麼,只是直接宣佈這次過來幫忙的大兵將來不管因爲什麼原因,離開了部隊,哪怕是上過軍事法庭,也沒有關係,隨時可以到谷超科技報到,谷超科技會給他們安排一個讓他們滿意的工作,不會虧待他們的。
穀雨這話一說,把上校等人給感動了一把,他們幾乎每個人都面臨着退伍、退役之後怎麼辦的問題,穀雨能夠給他們這樣一個承諾,可以說是解決了他們的後顧之憂,他們焉能不對穀雨產生感激之情。
相比之下,市長差點被氣的吐血,他本以爲搬出來“上軍事法庭”這樣的警告,會讓穀雨有所顧忌,沒想到卻成爲了穀雨收買人心的手段,這讓他這個堂堂的市長情何以堪?
市長直勾勾地看着穀雨,面色凝重,他聲音低沉地向穀雨提出了要求,就是希望穀雨能夠看在他的面子上,把在植物展上籤訂的賭約撕毀,把他當成一個玩笑,大家嘻嘻哈哈笑一笑,滿天的雲彩也就散了。
穀雨直接搖頭,如果鄒赫威在一開始就能夠直面這個問題,態度誠懇一些,再找幾個有分量等人居中調解一下,穀雨未嘗不會給這個面子。但是無論是鄒赫威所代表的三生植物研究所,還是這位市長大人,不是推諉責任,就是威逼利誘,一點誠意都沒有展現出來過。這種不尊重他,不信守承諾的人,憑什麼讓他給面子?
市長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怒火,在他看來,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給足了穀雨面子,沒想到穀雨這麼不留情面,一點情分都不講,真以爲自己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了?不要忘記,這裡還是華夏,在華夏,什麼最大?士農工商,士排在首位,而什麼是士?自然是官了,這裡他是市長,他最大,而且這裡也是他的地盤,在這裡,誰都得聽他的。
當然,市長也清楚穀雨今非昔比,要想對付穀雨,就得找到穀雨的錯誤,這樣,他要收拾穀雨,其他人也挑不出毛病來,或許在某些大佬的眼睛中,會成爲不向財富獻媚的典型。
市長臉上僞裝的笑容徹底消失不見,他的目光變得冰冷,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沉聲對穀雨發出了最後的警告,谷超植物研究所和三生植物研究所簽訂的賭約,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都是無效的,原因很簡單,在華夏,賭博是不合法的,尤其是這種涉及到巨量資金財富的賭約,就更加是政|府打擊的重點了。如果穀雨肯宣佈那份賭約只是一個玩笑,那麼他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是如果穀雨堅持賭約是成立的,那麼他就不得動用市長的權限,勒令公安機關將之列入刑事案件,抽調精兵強將進行調查,到時候,穀雨做爲主要當事人,可就不僅僅是面臨着鉅額罰金的問題了,甚至還會坐牢。
圖窮匕見後,市長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聲音中不無得意,讓穀雨好好考慮一下,到底是要錢,還是要自由。
穀雨的眼睛不由眯了一下,他在和三生植物研究所簽訂賭約的時候,還真沒有往這方面想過,只是沒想到後來那麼多人過來捧場,讓三生植物研究所簽訂的合同的標的總額達到了一個驚人的高度,這才讓三生植物研究所不得不面臨一個天價賠償的問題。
到了這個時候,穀雨也看出來了市長是和三生植物研究所完全站在一起的,無論動用什麼手段,他都要把三生植物研究所給保下來,如果穀雨今天執意讓三生植物研究所還錢的話,那麼市長真的有可能以涉嫌違法犯罪,讓他治下的公安機關立案。
這自然是穀雨不希望看到的,他要真的進了監獄,哪怕只是在看守所中待上一個晚上,他的名聲就毀了。日後再想積累聲望值,困難係數就會上升很多。
他看市長的目光有些不善,這個市長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更重要的是他已經成爲了穀雨的絆腳石,不但阻礙他收取他應得的鉅額賠償,而且還有可能加大他收集聲望值的難度,無論是從那個角度來看,這都是他的死敵,沒有任何轉化成爲朋友的可能。
看着市長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穀雨看向了上校,他讓上校說說,這位市長大人打算把他送進監牢,這是一種什麼行爲?
上校馬上毫不遲疑地揮了揮手,幾個大兵就衝了過來,上校親自帶着幾個大兵上前,直接把市長按倒在了地上,然後用手銬將之控制了起來。市長帶來的那幾個警察連忙上前,要跟上校他們交涉。
上校一橫槍,把槍口對準了那幾個警察,對他們發出了非常明確的警告。穀雨是他們奉命重點保護的對象,任何膽敢威脅到穀雨人身安全和自由的行爲都可以視爲叛國罪,他們有權利當場擊斃,幾個警察如果再不退後,他們將會視爲要威脅穀雨的人身安全,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到時候,後果自負。
那幾個警察本來還想在市長的跟前表現一下,卻沒有想到僅僅是一眨眼的工夫,市長就和叛國罪這麼大的一個罪名聯繫在了一起,這要是沾上了邊,被扒了這身皮都是輕的,弄不好會被丟到大牢中,去把牢底坐穿。他們馬上舉起雙手,讓大兵們不要誤會,然後緩緩後退,退到了距離這些危險的大兵們比較遠的地方。
穀雨冷冷地看了一眼被控制起來的市長,居然說要把他送到大牢中,他現在倒要看看,究竟是誰該進大牢中清醒清醒。
穀雨重新把目光投在了鄒赫威的身上,鄒赫威剛纔因爲市長的出現,自以爲有了保護,就從三生植物研究所裡面出來和穀雨對峙,沒想到這才幾分鐘的時間,大靠山市長就成了被打擊對象,他的靠山瞬間倒塌,這會兒想重新退回到三生植物研究所裡面去,已經是不可能了,只能直面穀雨了。
穀雨露出了一絲笑容來,雪白的牙齒在鄒赫威看來,閃爍着不弱於鯊魚牙齒的森森寒光,令他魂飛魄散。
穀雨給庫比使了個眼色,庫比大步流星走到了鄒赫威的身邊,揪住了鄒赫威的衣領,把鄒赫威連拖帶拽,丟到了穀雨的面前。鄒赫威雖然極力控制,但還是掩飾不住顫抖的雙腿。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何況,這個賭約還是鄒赫威主動要求籤訂的,而且還是經過三生植物研究所所有股東同意的,事到臨頭不認賬,可是有點不地道。
穀雨的要求很簡單,讓鄒赫威以三生植物研究所的名義,給拿一個還款的計劃來。
鄒赫威剛要和穀雨告饒兩句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穀雨一眼,發現穀雨沒有不讓他接電話的意思,連忙接通了電話。
電話裡面說了幾句話後,鄒赫威的臉上露出狂喜之色,他把電話掛斷,然後看着穀雨,告訴了穀雨兩個消息,第一個消息,就是三生植物研究所除了他之外的股東剛剛開了一個會,罷免了鄒赫威的所長的職位,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鄒赫威已經無法繼續代表三生植物研究所了。穀雨想討債,找鄒赫威已經沒用了。
第二個消息,就是三生植物研究所除了他之外的所有股東還做出了一個決定,就是把三生植物研究所中的大部分股權無償捐獻給華夏科學院,華夏科學院已經接受了這份捐贈,而且相關的工商登記等已經完成,換言之,從現在開始,三生植物研究所就是國有資產了。穀雨想討債,可以,去找華夏科學院吧。
穀雨蹙起了眉頭,他是真沒有想到三生植物研究所的股東們竟然這麼狠,寧肯把三生植物研究所捐贈給華夏科學院,也不肯履行和他之間的賭約。
穀雨不知道的是三生植物研究所的股東們在捐贈的時候,是和華夏科學院有協議的,他們在三生植物研究所當中還能保留相當的利益,不像是輸給穀雨,不但一點權益都留不住,說不定還得往裡面再倒貼不少錢,相比之下,作何選擇自然是一清二楚了。
被控制住的市長看着穀雨蹙着眉頭的樣子,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笑穀雨白費周章,到頭來,一分錢都拿不到手。鄒赫威也露出會心的笑容來,他就喜歡看穀雨吃癟的樣子,太爽了。
穀雨拿出了手機,直接撥通了華夏科學院院長的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電話,非常客氣又不失親切地和穀雨寒暄了起來。
隨便聊了兩句後,穀雨就把話題引到了眼前的局面上,他把情況一說,院長聽完之後,差點罵娘,他本以爲三生植物研究所主動接觸華夏科學院,主動捐獻大部分股份,要搞公私合營,是支援國家建設,沒想到暗中卻埋着這麼大一個坑,這要是不留神,掉進去,非摔死不可。
院長讓穀雨稍安勿躁,他讓穀雨等幾個小時,他馬上從帝都坐飛機趕過去,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當面商量。
幾個小時後,一輛中巴車開到了三生植物研究所的大門前,車門打開,從裡面魚貫而出走出了幾個人,有華夏科學院的院長徐天,科技部的部長鬍偉清,還有外交部的副部長王利民,此外,還有本省的高官桂王川。
三生植物研究所外面的所有警察都撤走了,只有上校還帶着他的弟兄在這裡設下了崗哨。看到這些大兵,徐天、胡偉清還有王利民都是神色如常,他們都知道軍方授予了穀雨等同於中將的待遇,而且憑穀雨如今做出的成就,確實有資格獲得國家如此的保護。
這年頭,資訊發達,世界各國對頂尖人才的爭奪是非常激烈的,如果華夏不能夠讓穀雨感受到國家對他的重視,那麼自然有無數的國家願意填補這個空白,到時候,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是不言而喻的。
桂天川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尤其是看到被羈押起來的市長的時候,臉色更是難看。他的治下出現了這樣一尊大神,搞得他的嫡系都被當成了罪犯,他的臉上怎麼可能有光?
徐天、胡偉清、王利民等人一一上前和穀雨握手,然後雙方坐在了一起,開始商量該如何解決這件事。他們自然不會傻得去指責穀雨和三生植物研究所之前簽訂的賭約不合法,如果這樣說,從法律層面上,卻是可以不理會這筆註定是天文數字一樣的債務了,但是這樣做,那就是把穀雨往死裡得罪了,到時候,華夏可能要蒙受的損失,將會是難以估量的,而且還會讓穀雨進一步離心離德。
當然,讓已經變成華夏科學院下屬機構的三生植物研究所繼續去履行賭約,那也是不現實的,畢竟是國有資產,要是履行賭約,豈不是不把國家法度當回事了嗎?何況,別說是三生植物研究所了,就算是把華夏科學院的整個植物研究所都給賣掉,也未必能夠還上這筆賭債呀。而且,誰又敢賣掉植物研究所?
這時候,如何讓雙方都滿意,又能夠給公衆一個合理的交代,就必須要通過談判的方式來進行了。徐天和穀雨算不上多熟,所以乾脆把胡偉清還有王利民給請了過來,桂王川做爲本省的高官,能夠過來,那也是一大助力。
穀雨在知道三生植物研究所成爲了國有資產之後,就知道想讓三生植物研究所繼續履行賭約,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過讓他放棄所有的利益,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穀雨就算是不爲眼前考慮,也得想想以後。以後要是誰欠了他的賬,都學着三生植物研究所一樣,直接把資產捐獻給國家,成爲國有資產,那他豈不是什麼都別想得到?那些欠他錢的人到時候非笑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