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望着方大玉消失的方向,方寒苦惱的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他剛纔是爲了那點可憐的面子才做出恍然的樣子。
高尚的品德,尊重生命,幫助世人,這些前線直白的話,他懂,宇宙的原動力,造化之根,順應自然規律是什麼東西?
每個字單獨看都知道什麼意思,放在一起完全無法理解。
莫不是方大玉昨晚的酒勁還沒過去,在胡說八道。
他這樣想到。
“一定是這樣”
他絕不承認自己是因爲一定看不上的方大玉比自己知道的多,心裡有點嫉妒了。
又想了半天,還是不得其中要害,方寒把自己收拾一遍後,他直奔飯堂而去。
到地方的時候,臉微微一沉,因爲排隊的人足有上百人。
輪到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等下,他還要去照料二小姐的馬,去晚了,讓二小姐看到了,肯定又要挨鞭子了。
他決定去其他的飯堂,這樣的飯堂,方家有四個。
距離這裡並不遠。
最近的一個不過兩三百步。
“什麼時候,我也能像方家的人一定,吃穿住行有上萬人伺候啊。”
他一邊走着一邊羨慕的想到。
作爲一個出身卑賤的奴僕,改變命運,翻身做主人,一直是他的心結。
“方寒這邊”
一個有些尖細的聲音打斷了方寒的思緒。
方寒順着聲音望去,是自己的鄰居方大玉。
參王打了兩份飯菜。
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難道是給我打的?”
方寒暗道。
“給你打的”
參王笑着說道。
方寒疾步走過去,接過熱騰騰的飯菜。
和參王一起找了一個桌子坐下。
“明天,我幫你打”
方寒說了一句。
“爲什麼?”
參王愕然看着方寒。
“你幫我,我幫你,這不是很正常嘛”
在奴僕羣里長大的方寒,滿腦子都是斤斤計較。
這裡斤斤計較是個中性詞。
“不需要”
參王臉上依舊帶着笑容。
方寒沒有再說話,悶頭吃了起來。
“我剛纔跟你說的,你真的全都明白了”
參王忽然說道。
“懂了”
嘴裡都是東西的方寒,語句不清的敷衍道。
“什麼是宇宙的原動力”
參王一下子就問到了要點。
方寒身子一僵,臉一僵。
參王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方寒。
兩人陷入了詭異的靜止。
周圍是走動,吃飯說話的奴僕。
“你不明白對不對,老實跟你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
參王忽然笑着說道。
方寒鬆了一口氣。
“其實這個不懂不重要,只要尊道貴德,貴生濟世,天人合一就行了”
參王繼續說道。
方寒聞言,皺了皺眉頭,:“我不是有意冒犯,我覺得和這個理念太過迂腐,太過簡單,這世上的人都是弱肉強食,爾虞我詐,這樣做,一不小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就在這時,一個又高又撞的奴僕走過,故意碰掉了對面一個正在吃飯的瘦弱奴僕的碗。
瘦弱奴僕吭都沒敢吭一聲。
“對這樣的人,我也要貴生濟世嘛?”
方寒譏笑道。
“當然不需要”
參王站起身來,說:“那個高個子,你站住”
高個子奴僕轉過頭,滿臉詫異。
不少奴僕也看了過來。
參王抓起飯碟,直接扔了過去。
砰!
高個子哎喲一聲,坐在了地上。
周圍的奴僕見狀嘩啦一下,全都散開了。
“方寒,揍他”
參王叫道。
方寒心裡直罵娘,你管的閒事,拉上我幹什麼。
別以爲給我端了一次飯,我就會替你出頭了。
高個子奴僕聞言,朝方寒投向冰冷的目光。
這眼神方寒太熟悉了,他被人欺負的時候,就用這種眼神偷偷的打量別人。
“你們兩個誰都跑不了”
高個子奴僕一躍而起,幾丈的距離,轉瞬就到了。
他首先攻擊的距離更近的參王。
參王朝一邊一側。
高個子奴僕的拳頭逼近了方寒的臉。
方寒沒有完全躲開,肩頭上捱了一拳。
頓時大怒,就要還手。
高個子奴僕倒着飛了出去。
“那用得着你出手啊”
參王說話的時候,看都沒看被直接丟到飯堂外面的高個子奴僕一眼。
方寒突然覺得這個和自己住一個院子的鄰居有點陌生。
“這就叫貴生濟世”
參王說道。
方寒正要反駁,忽然想到什麼,露出了沉吟的表情。
“我先走了”
參王直接站起來走了。
理念這種東西,不能說的太直白,要自己用心體會。
沒多久,方寒也離開了飯堂。
一番日常的工作之後,他回到了小院。
方大玉的門是鎖着的,不知道去哪了。
有心再和方大玉聊聊的方寒,有點失望。
回到房間,躺在牀上睡了一陣。
方寒突然站了起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像個孩子一樣,一邊說着,一邊走來走去。
一夜過去,方寒早早的來到了河邊。
他不知道去哪找曹易,之前曹易考驗他的時候,一直是這個地方。
或許能等到曹易。
讓他失望的是,曹易沒有一出現。
接下來,一連幾日都是這樣。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曹易來了。
“你明白了嘛”
“我明白了”
方寒立刻說道。
“明白什麼了?”
曹易問。
“底線,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有一道底線。”
方寒深吸一口氣,認真的說道。
曹易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繼續說”
“前輩的那些理念,不是呆板的,可以靈活運用,但心裡要有一杆秤,不能越過,哪怕有一天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也是。”
方寒繼續說道。
“還有嗎?”
曹易臉上的笑容又多了一點。
方寒露出爲難之色。
他沒上過學,讀過書,太過具體的他表達起來比較困難。
“假如,你機緣巧合學到一門可以吞噬別人的血肉壯大身體的功法,你會練嗎?”
曹易問。
這可把方寒難住了。
換成以前的他,絕對會練。對他來說,只要能擺脫眼前的困境,什麼他都無所謂。
在曹易面前顯然不能說。
說瞎話,他又擔心瞞不住曹易。
“你會,對嘛”
曹易問。
“嗯”
方寒硬着頭皮應了一聲。
曹易盯着方寒什麼都不說,把方寒看的直發毛。
一陣後,曹易嘆了口氣說:“也不是說一定不行,比如你面臨危險的時候,比如,比如爲了救人,比如作爲底牌,都可以,但不能作爲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