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一大早來到刑部,此案她無權聽審,她和楚平侯的身份畢竟還差了一大截,既不是皇親貴戚也無爵位。
她和沐嫣然來到牢房,媚夫人和嬌容關在一處。因爲請人關照過,看管的人給她們加了兩條被子。
媚夫人的面容很平靜,走過來施禮:“蘇小姐、沐頭領,謝謝你們了。”
沐嫣然點了下頭,然後示意看守先到外邊等侯。
嬌容的臉色不太好,眼睛有些紅腫:“蘇小姐,我想過了,所有人都知道夫人這兩年不太管事,望月樓都是我在打理,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
媚夫人嘆口氣:“嬌容,你就不要和我爭了,就算你攬下罪名,我又怎麼能脫得了干係,倒不如由我來認,以後望月樓交給你,我也放心。”
嬌容拼命搖頭:“不,夫人,嬌容能侍候夫人,已經是幾世修來的福份,夫人待我如親姐妹,又讓我享受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嬌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
“嬌容,你不聽我的話了麼?”
嬌容跪了下去:“夫人,嬌容這次只能違抗夫人的命令了。”
看她們爭着認罪,蘇雪只恨自己現在幫不上什麼忙。
“夫人、嬌容姐,你們先不要爭了,回頭到了堂上,你們就什麼也不要認就對了,但是……”她沒有往下說,因爲她們可能會吃些苦頭,沐嫣然早上帶來了太子妃的供詞,雖然沒有物證,供詞卻說得極詳細,加上瑩涵的供詞,可能堂審時會對媚夫人和嬌容動刑。
沐嫣然說:“有幾件事你們可以認,有幾件絕不能沾!”然後她小聲地說了一遍哪些能認,哪些不能認,自然是讓她們避重就輕。涉及到被暗殺官員的事,抵死也不能認,至於打探過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認了也不會獲重罪。
蘇雪小聲說:“夫人、嬌容姐,你們一定要堅持一下,沐頭領會想辦法讓今天的堂審早點結束。”
媚夫人點點頭:“嗯。”
嬌容說:“夫人,你一定要聽我的,所有的事就讓我來認,只要望月樓不倒,我就是被關幾年,夫人還能來看我,我們絕不能兩個人一起出事。”
蘇雪說:“嬌容說得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夫人的身體總不如嬌容姐。”
媚夫人握着嬌容的手,眼中閃着淚光:“嬌容,傻丫頭!”
這時提審的人來了,沐嫣然跟着去了堂上,蘇雪來到後院的廂房,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她昨天和沐嫣然商量過,只要媚夫人和嬌容捱過這一審,便讓幾位大人請令把太子妃帶到刑部來當堂對質,這樣一來她們纔有機會,因爲現在就算是沐嫣然,在宮裡也無法單獨與太子妃見面。
而昨天她還讓沐嫣然回宮時,向皇后娘娘提了玉生蓮的事,如果一切順利,今天大概就會有轉機。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沐嫣然過來了:“嬌容真是了不起。”
蘇雪驚訝地問:“嬌容姐她受刑了?”
“是啊!那麼多雙眼睛盯着,小不忍則亂大謀。”
蘇雪站起身:“我知道,我去看看她。”
沐嫣然伸手攔道:“蘇小姐,我已經關照過施刑的人,不會傷了她的筋骨,而且讓人送了最好的傷藥,不會留下什麼遺症的,刑部畢竟人多眼雜,你我頻頻去探視也不妥。”
蘇雪坐了下來:“那現在我們就只能坐在這等嗎?”
“現在只能等,幾位大人已經送了摺子進宮,要求提審太子妃,希望都來得及。”
蘇雪說:“沐頭領,皇后娘娘是不是已派你去找玉生蓮?”
沐嫣然的眼神瞥向門口,深深嘆了口氣:“我已經動用了所有人手去找,但是那種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哪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呢?”
蘇雪會意地說:“是啊!我聽說玉生蓮只不過是個傳說。”
感覺門外的人離遠了,沐嫣然小聲說:“蘇小姐,公主真的不會有事吧。”
蘇雪說:“只要媚夫人沒事,公主就會沒事。”
她已經可以確定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她問過龍逍遙,要解那暗魅優曇的毒,除了玉生蓮,還要有幾味護心的藥,不然解毒時,可能會傷了心脈。
剛過晌午,刑部得到回覆,可以提審太子妃,沐嫣然帶着刑部的辦差人員立刻趕回宮中。
沒過多久,公主的貼身侍衛寒香來找她:“蘇書史,皇后娘娘讓我來請蘇書史進宮。”
蘇雪立刻起身說:“我們走吧。”
她早從沐嫣然那兒得到消息,公主的病情愈發危急,太醫說公主現在氣血虧虛嚴重,這樣下去怕是隻能熬個五六日,皇上已經急了,下旨說若有人能醫好公主,賞金賜爵有求必允。
可是這節骨眼兒,誰敢亂試,醫好了是皆大歡喜,醫不好呢?那可是欺君之罪,所以蘇雪斷定不會有人冒然前來,因爲有玉生蓮不一定有醫治的藥方,有醫治的藥方的人,不一定有玉生蓮!
剛剛她讓沐嫣然回宮時,對皇后娘娘說,自己既然知道玉生蓮,興許也有解毒之法。
寒香直接帶她來到薔薇宮,皇后和皇上都在,看神情都十分焦慮,蘇雪還未等見禮,皇上便說:“蘇書史平身,聽說你知道古方中所指能驅此毒的,是一種名爲玉生蓮的靈花?”
蘇雪說:“正是。”
皇上問:“那此花在哪兒能找到?”
蘇雪道:“回皇上,這花十分罕見,要生在蘊藏有美玉的地方,又不喜水、不喜光,故一般都生長在山崖絕壁上。”
吳皇后說:“皇上,臣妾已經讓沐頭領動用軍機通道,在各處貼出皇榜求此花。”
皇上點了下頭:“好,好!蘇書史,是不是隻要找到玉生蓮,朕的薇兒就有救了?”
蘇雪說:“皇上、皇后娘娘,只是找到此花,也不能確保公主解毒後,完全恢復健康。”
皇上驚訝地問:“此話怎講?”
“臣聽一位朋友說過,暗魅優曇之毒雖然看似不強,卻極難清除,對身體的損傷也很大,而玉生蓮的藥性很強,解毒時必需附以護心之藥,解毒後纔不會留下遺症。”
吳皇后說:“蘇書史,你既然知道的如此清楚,莫非你真有藥方?”
蘇雪說:“臣有一位朋友應該有,只是現在要找到他卻不容易。”
皇上站起身道:“不管什麼人現在何處,都要給朕找來!蘇書史,朕即刻寫手諭給你。”
蘇雪拿了手諭:“臣即刻去尋那們位朋友。”
離開皇宮,蘇雪把聖旨往懷裡一揣,不知道沐嫣然那邊是不是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