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喚醒她的竟然是鳥兒嘰喳的叫聲,靜靜地躺在牀上聆聽了一會兒這美妙的聲音,蘇雪起身推開窗,清新的晨風撲面而來,院中綠柳環抱着一片豔粉嬌紅,美得醉人。
巧兒提了一桶水準備澆花,看到她微笑着說:“小姐今日起得真早,我這就去打洗臉水。”
“嗯。”
洗漱完,蘇雪來到院中拿了一水瓢和巧兒一起澆花。
“小姐,難得見您像今日這樣悠閒,最近都是早出晚歸的。”
“忙裡偷會閒罷了,一會兒我還要出去。”
感覺巧兒好像有什麼心事,蘇雪問:“怎麼了?有事?”
“趙家出事後,姨母生了場病,現在病是好了,卻找不到地方做事。”
蘇雪說:“上次我問起,你說你姨母回老家了,這段時間也再沒提起。先讓她來府裡給香蓮幫忙吧,現在府裡吃飯的人多,香蓮那邊剛好忙不過來。”
巧兒高興地道:“謝小姐,我這就捎信給姨母。”
“嗯。”蘇雪一想也該着手找些人手的時候了,鳴泉谷那邊建好得需要一大批人,到時現找怕一半會招不上。
這時悠月從一旁的客房走出來,一身簡單樸素的打扮,讓人看了十分舒服。
悠月走過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起得太晚了!”
蘇雪說:“平時我也極少這樣早。在我這邊兒沒那麼多規矩,你不習慣早起只管多睡會兒。”
悠月點了下頭:“公主,有什麼事我能做的嗎?”
蘇雪說:“暫時沒有,你剛離開望月樓,好好歇上幾天,要是悶就和巧兒打理打理院子。”
悠月說:“公主,我今天想出去買點東西,望月樓的那些衣裙我都送給別人了。”
蘇雪笑了下:“那就讓巧兒陪你去買吧。”望月樓的女子多穿’袒胸裝’,就算不是也都過於豔麗繁瑣。不好在一般場合穿。
這時園兒過來說:“小姐,早飯準備好了。”
吃過早飯,蘇雪叫來王管事,和他商量招人手的事。
王管事道:“小姐要招這麼多人。如果招長短工總是來來走走,到時必然很麻煩,不如到官奴署問問,直接買些家奴。”
蘇雪點了下頭:“嗯,這辦法不錯。我先出去辦點事,抽空去官奴署看看,有合適你的也物色一些,多找些標緻的姑娘,最好能籤個幾年契約的。”
王管事道:“是小姐。”
在大宣,奴僕一般分三種。一種是賣身的。就是窮人家把兒女以一定的價錢賣到別人家去作工,這種情況允許幾年後,以賣身的價錢加些利息贖身,不過一般的人家都很難存夠贖身錢。
另一種是僱工,就像現在代簽合同工。期限幾個月或是幾年的都有,期滿可以離開,或是和主人家繼續協商要不要再繼約,一般在農忙或是主人家有特別的事需要人手時,僱這樣的人。
還有一種就是家奴,他們完全屬於主人家的財產,主人家想怎麼對待都可以。
這些人有些因家族獲罪。有些是俘虜,戶籍就是奴籍。他們被賣前屬皇家財產,一般會安置於官奴署,常被當作賞賜賜給功臣,或被送到有需要的官府做雜役等工作,還有的被人買去當家奴。就像黃青和黃杏。
蘇雪先來到舞蝶齋,齊景軒驚訝地道:“蘇小姐請坐,這麼早過來有事嗎?”
“也沒什麼事,只想問問齊公子知不知道龍公子昨日因何匆匆離去?”
齊景軒搖了下頭:“具體情況我也不瞭解,只隱約聽來人提到了龍老爺。”
蘇雪像是自言自語地道:“難道是龍老爺出了什麼事?”
齊景軒說:“我想是。”
“那有什麼消息麻煩齊公子告訴我一聲。”
“蘇小姐放心。我已經差人去興安那邊問了。”
蘇雪剛想起身告辭,婢女說蘭素來了。
齊景軒忙說:“蘭素說這幾日天氣好,她向嬌容告了假,想出去走走,我便和她約了今日……”
蘇雪打斷他:“還不快讓人進來。”
蘭素手捧着一個精美的點心盒子:“見過公主,齊公子。”
齊景軒神色尷尬地點了下頭。
“我還有事要忙,你們聊吧。”蘇雪說着,準備起身離開。
蘭素忙說:“公主嚐嚐我親手做的點心再走吧。”
蘇雪大方地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
蘭素忙打開盒子:“公主能賞光嚐嚐,是蘭素莫大的榮幸。”
蘇雪看着盒中的點心,不禁覺得蘭素真是用足了心,盒子是六角盒,裡邊分成六個小格,三種點心呈對角兩兩一對兒地放着。
她墊着手絹,拿了一塊兒核桃酥嚐了一口:“細膩鬆軟、口味滋糯,還有股桃仁的清香,想不到蘭素不禁舞跳得好,這做點心的手藝也精巧。”
蘭素微笑着躬身:“公主謬讚了。”
蘇雪擡頭看向齊景軒:“齊公子,你可真是有口福啊。”
齊景軒說:“呃,蘇小姐不妨都嘗上一嘗。”
蘇雪頑皮地眨了下眼:“要是都被我吃光,蘭素可是要心疼了。”
蘭素臉一紅:“公主喜歡儘管用些。”
蘇雪起身道:“不了,改日有空,我親自到幽蘭閣去吃個夠。這會兒還有急事要辦。”
齊景軒和蘭素一直把她送到門外,蘇雪坐上馬車,尋思着自己從來沒想過親手做點什麼給雲非凡,這方面到底不如這些女子更會哄男人。
到錢莊取了錢來到望月樓,快到牡丹閣院門口,看到嬌容送一名女子從門裡走出來。蘇雪一眼就看出那個女子正是新任玫瑰閣主。讓她不解的是,嬌容竟躬着身,顯得極爲恭敬。
見嬌容和那女子並未注意到她,蘇雪停下腳,等那女子離開嬌容也回了院,才又慢慢走過去。
蘇雪琢磨着在望月樓,除了媚夫人以外嬌容最大,甚至對一般的貴客都不曾如此客氣,而樓裡的女子對她更是敬畏,爲何她對這個玫瑰閣主卻是這般反常態度?
若說這玫瑰閣主是像伊英兒那種,臨時到望月樓來玩兒的,見到嬌容也都很客氣,這玫瑰閣主到底是什麼來頭?
婢女見到蘇雪忙施了禮,然後去通報。
嬌容親自迎出來:“見過公主,我這就去告訴夫人公主來了。”
蘇雪道:“不必打擾夫人休息,我送了錢票就走。”
嬌容忙說:“公主,夫人吩咐公主過來,無論如何要告訴她。”
蘇雪心想媚夫人可能是有事想和自己聊,道:“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夫人吧。”
“也好,公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