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我今天要出去,一會兒你去何娘子那,替我取幾把白扇回來,讓她挑就行
。”這天上午,蘇雪打算去拜訪一下潘夫人,看她能否介紹自己多認識些人,也許能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到了潘宅,僕人將她請進堂屋:“蘇小姐,潘夫人在裡面等您。”
見到潘夫人,蘇雪客氣地說:“小女子冒昧拜訪,打擾了潘夫人。”
潘夫人笑着起身:“蘇小姐請坐,潘宅的大門隨時爲蘇小姐敞開。”
婢女端了兩個碟子上來,碟子上擺着白瓷青花的小碗,碗中放了一隻白瓷湯匙。
“蘇小姐嚐嚐這銀耳蓮子羹吧,是用初採的新鮮蓮子熬成的,清甜怯火,很是滋養。”
蘇雪客氣了下,和潘夫人各自端起瓷碗小啜一口,再輕輕放回碟子上。
“潘夫人,小女子今日來,其實是有件事想麻煩潘夫人。”
“蘇小姐但說無妨。”
蘇雪決定開門見山:“潘夫人,不瞞您說,小女子父親尚在獄中,到現在也沒有半點放人的消息。因此想請潘夫人爲小女子引見幾位有名望的貴人,希望能找出解救父親的方法。”
潘夫人沉吟了一會兒:“蘇小姐一片孝心,奴家自當竭力相助。只是官場上的那些公卿,和我家老爺較爲熟識,不巧我家老爺又去了外地,沒有十天半月的,怕是不會迴轉京城。”
蘇雪聽到此話,心情頓時一沉,潘夫人如此說應該是委婉拒絕的方式吧。
潘夫人似乎看出她心裡所想:“蘇小姐不要覺得奴家只是藉詞推託,你的事兒我一直惦記着,只是我家老爺這兩月都在外邊跑生意。我和蘇小姐十分投緣,豈能不鼎力相助?如果不嫌棄的話,以後你我便姐妹相稱,奴家癡長几歲,就喚蘇小姐一聲妹妹,可好?”
“潘夫人太看得起小女子了,小女子怎麼高攀得上潘夫人呢?”蘇雪有些不好意思,想是自己多心了。
“妹妹再這麼客氣下去,姐姐反倒要覺得是自己不夠資格和妹妹結交了。”
眼看潘夫人盛情難卻,連稱呼都直接改變了,蘇雪頗爲感動:“承蒙姐姐看得起,以後如果有用得着妹妹的地方,還請姐姐吩咐。”
潘夫人笑着說:“妹妹莫以爲得了便宜,姐姐自認頗有識人之明。妹妹的智慧過人,氣質靈秀脫俗,樣貌才華又如此出衆,將來一定能成爲明陽城的焦點人物,到時候還請妹妹多多關照姐姐呢!”
“姐姐說笑了,妹妹怎麼當得起這樣的讚譽。”蘇雪的俏臉一紅。
潘夫人和她又聊了一會兒,開始說起明陽城一些有名的人士:“若說到京城最有影響力的三名商賈,那就是:龍老爺,媚夫人,齊公子。”
“齊公子?第一綢緞莊的齊公子?”蘇雪十分訝異
。
“是啊!妹妹認識他?”
“之前在梅大師那裡,我曾和齊公子有一面之緣,只是他看起來頗爲年輕,想不到竟有如此能耐。”
潘夫人解釋:“之前齊老爺意外染上急病,將龐大家業託付給這個獨生子掌理,沒想到他不但處理得井然有序,更和許多商賈建立合作關係,讓齊家綢緞莊得到了天下第一莊的美名,齊老爺也就乾脆安心養病,由齊公子完全接手。”
“嗯,真是年輕有爲。”蘇雪想起齊景軒送自己的禮物,有些心不在焉。
“看妹妹的神情,莫非對齊公子頗有好感?”
蘇雪回過神來,順口回答:“沒有這樣的事,只是想到齊公子送我禮物,考慮是否該要向他道謝。”
潘夫人掩嘴輕笑:“連定情信物都有了,妹妹的魅力果然連齊公子都難以抵擋。”
蘇雪只好將畫衣裙和收禮物的事,簡單向潘夫人說了一遍,也提到了自己那惱人的婚約。
“原來還有這個緣故啊,可惜了!那齊公子可是相當潔身自愛,多少名媛貴女對他青睞有加,卻從未聽說他在生意之外,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小姐。他既如此向妹妹示好,確實該謝謝人家纔是。”
“姐姐就不要再取笑妹妹了。”
潘夫人問了時辰,向蘇雪說:“妹妹不妨稍坐片刻,等會用過午膳,我們去明陽大街走走,妹妹可有時間?”
蘇雪也想添些衣飾,客氣了幾句便答應下來,在潘家吃過午飯,她讓德平先駕車回去,和潘夫人同乘潘家的馬車。
兩人來到一家名叫舞蝶齋的店鋪,只看外觀,這鋪子就比旁邊的幾家都要華麗氣派,大門上的牌匾寫着:天下第一莊。金色的字體龍飛鳳舞,氣勢不凡。蘇雪這時才知道,潘夫人竟是帶她來到齊景軒的店鋪。
看見她疑惑的表情,潘夫人笑道:“我想妹妹需要添幾件衣裙,不如就來這裡捧捧場,順道向齊公子表示下謝意。”
“有勞姐姐費心了。”蘇雪雖然沒有心理準備,但也不好推卻,只能跟在潘夫人身後走進店鋪。
她們纔剛進店門,就有夥計親切地上來招呼,潘夫人正在問話,齊景軒?到她們,主動走了過來,笑意溫文地說:“蘇小姐,潘夫人,有失遠迎。”
潘夫人笑着問:“齊公子,真巧啊,你今日怎麼在店鋪裡?我們來選幾件衣裙。”
“今天有一批新料子要運來,在下過來看看,兩位請和在下到後堂來吧。”齊景軒將她們讓到後院,這院子種着不少名花,中間有座小亭,旁邊有幾間屋子。
“秀兒,帶兩位貴客去‘藏繡閣’看看。”齊景軒吩咐一個婢女
。
“兩位請。”秀兒恭敬地帶她們進了一旁的小院,這院子雖比之前的略小,卻極雅緻,栽種了幾株石榴樹,噴紅吐蕊,十幾盆牡丹,已經盛開,滿院花香。
秀兒打開一間屋門,蘇雪進去,便明白了爲何這裡叫藏繡閣了,屋子很大,地中間放了張八仙桌,後邊立了扇屏風。
牆上掛滿了衣裙,每一套都有不同特色,做工精緻,而且都用輕紗罩着,正面的牆上極顯眼的位置,竟然掛着她所畫的那件玫瑰裙衫。
“兩位請隨意看,喜歡哪件,奴婢幫您拿下來。”
“明陽城最好的衣裳都在這兒了,妹妹既然來了,就挑選幾件吧。”潘夫人說。
蘇雪點點頭,開始打量那些衣裳,她想雖然不要太素,但還是淡雅一些好,而且絕對不能選“袒胸裝”。
這時代的女子喜色彩,這裡的衣裙大半屬於華貴豔麗的,想是替那些貴族夫人和小姐們準備的。
蘇雪看了一會兒,做出決定:“幫我把這件拿下來看看吧。”
“這位小姐,您可以到屏風後換上,試一試。”秀兒把衣裙拿下來交給蘇雪。
這套衣裙裡邊是一件月白色絲綢齊胸裸肩長裙,胸前染了幾朵淡粉色的小花,裙襬是純白色的,滾着粉邊兒,腰束粉紅絲帶,外罩一件粉色紅花邊兒的薄紗大袖衫。
蘇雪換上這衣裙從屏風後剛走出來,潘夫人便讚賞道:“妹妹穿上這件衣裙,美得真像是下凡的仙子。”
蘇雪照了下鏡子,覺得還可以,雖然透過薄紗能微微看到手臂,不過只是若隱若現,胸部也不露,端莊中透着俏麗,寬大的袖子增添了幾分飄逸。
這件已經算是這屋子裡最淡雅的了,再搭配她的頭髮和臉上的薄妝十分合適,當然如果再仔細打扮一下,她相信自己還會更美。
“謝謝姐姐的稱讚,我選這件就可以了。”蘇雪不清楚這衣服的價錢,想來並不便宜。
“難得來一趟,妹妹再挑一件吧。”
在潘夫人堅持下,蘇雪又選了一套稍微豔麗一些的衣裙。潘夫人見她選好,也開始選了起來。
蘇雪好奇地指着那件玫瑰裙衫問秀兒:“這件衣服沒有人挑選嗎?”
“回小姐,那件衣服大多數客人都想挑選,但我們少東說,這件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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