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三放河燈

面對齊景軒的怒意,軒轅烈懶洋洋地回答:“齊公子有什麼事要向本侯說嗎?”

齊景軒沒有回答,只是惱火地瞪着軒轅烈。他處事一向思慮周全,圓滑得體,才能讓齊家莊更上一層樓。多建立關係,絕不得罪任何人尤其是權貴,就是他一直以來的準則。

但爲了蘇雪,這個讓他動心令他着迷的神秘女子,就算對方是侯爺,他也絕不退讓,無所畏懼。

他正要說話,蘇雪搶先開口:“齊公子,今天非常謝謝你。請你先回去吧,軒轅公子會送我。”

齊景軒聽了有些灰心,苦澀地嘆道:“是這樣啊,那在下就先告辭了。侯爺,蘇小姐就請您照顧了。”

軒轅烈點點頭,一拱手:“齊公子請。”

走了幾步,齊景軒又回過頭來:“雪…蘇小姐,不知在下能否再去妳那裡拜訪,跟妳商議傘坊的事。”

蘇雪雖然羞惱,也知道他是一片癡心,何況自己也有一絲難以分辨的情愫,於是點點頭,齊景軒才如釋重負地離開了。

軒轅烈看着齊景軒遠去的身影說:“他很喜歡妳。”

“軒轅公子不是要放河燈嗎?”蘇雪避而不答。

兩人找了個賣燈的小攤,買了兩盞花燈,重新到河灣放燈。

蘇雪又許了一次願,一願遠在現代的家人幸福安康,二願這裡的家人和自己平安快樂。她轉頭看去,發現軒轅烈的眼光一直盯着他放的那盞燈,他的表情十分嚴肅,還帶着幾分沉重,不禁好奇他許的是什麼願。

“蘇小姐,我們走走吧。”軒轅烈感覺到蘇雪在看他,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蘇雪和他沿着河岸漫步:“軒轅公子有心事?”

“不是心事,是責任!”軒轅烈搖了搖頭。

蘇雪有些不解,卻沒有追問,每個人心裡都有不想說,不能說。和不好說的事。

“蘇小姐,如果這山,這水,這一切,都是我的,能讓你與我分享,那該多好。”

蘇雪笑着說:“軒轅公子好有志氣,但是這都是大自然創造的奇蹟,怎麼可能屬於誰呢。”

軒轅烈仰頭看向夜空:“蘇小姐,大漠的天空比這還要高。星星也更亮更多。那裡曾經是屬於烏古斯的土地。”

蘇雪有些懂了。她聽說東然國被宣朝前任皇帝所滅,餘部原本流離失所,後來接受了大宣國現任皇帝的招安。從烏古斯這姓氏來說,軒轅烈是東然的皇族。他大概是想重振東然,所以纔來學習宣朝文化。

“軒轅公子,大漠很美吧?”蘇雪想換個輕鬆些的話題。

“是啊,碧綠的大草原,遍地的駿馬牛羊。”

蘇雪很想去大草原看看,但一直沒有機會,隨口唸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

軒轅烈驚訝地問:“蘇小姐去過大漠草原?”

“我沒有去過。不過真想去看看,一望無垠的大草原呢!聽說草原上的人都十分熱情好客。”

“蘇小姐真是奇女子,我還是第一次聽宣國人說我們那裡的人好客,可是你又沒有去過。”

蘇雪笑了下:“軒轅公子看起來並不野蠻呀。”

軒轅烈說:“沒錯,東然人對朋友都十分真誠。對敵人卻是毫不留情,我們不崇拜遙不可及的龍,我們喜歡的是狼,蘇小姐覺得害怕嗎?”

“不知道,我沒有見過狼,但我知道它們很聰明,對感情十分忠誠。”

軒轅烈停下腳步:“蘇小姐,如果有機會,願意和我去大漠看看嗎?”

光線雖然很暗,他眼中的光卻特別明亮,蘇雪能體會到這話中有些特別的含義。

“軒轅公子,我當然想有機會去玩上幾天,但是畢竟太遠了。”蘇雪輕巧地回答。

軒轅烈笑道:“他日我若回去,蘇小姐想去玩兒,我一定親自讓人接送。”

“那先多謝軒轅公子了,時候不早了,我有點累了。”

“我的馬車在前邊,我送蘇小姐回去吧。”

回到蘇雪家門口,軒轅烈先跳下馬車,然後扶她下了車:“蘇小姐,多謝了。”

蘇雪欠欠身:“軒轅公子不必客氣,慢走。”

冬兒早等得着急了,見她回來,替她擰了條手巾:“小姐,怎麼這麼晚。”

蘇雪擦了把臉說:“和齊公子聊了些事情。”

冬兒本想和她說說今天荷花會遇到的事,但看蘇雪一臉倦意:“小姐,你快去歇着吧。”

蘇雪點點頭,剛想休息,卻聽到有人敲門。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冬兒叨咕着去開門,發現來人竟是雲非凡。

“蘇小姐還沒休息吧?”雲非凡問冬兒,然後他看到蘇雪走了出來。

藉着屋裡透出來的光,蘇雪見他一臉的風塵,眼睛卻還是那麼有神,她迎上前道:“雲公子,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裡邊請。”

“雪兒,我……。”雲非凡卻搖搖頭,開口後卻又遲疑起來。

冬兒十分識趣兒:“雲公子,你和小姐慢慢說,我去沏茶。”

雲非凡等冬兒進了屋內,纔開口說:“雪兒,我們去河邊走走吧。”

蘇雪愣了一下:“這麼晚了,有什麼特別的事嗎?”

“雪兒,我剛從興安趕回來,今天是女兒節,我想……”雲非凡卻好像不知要怎麼說。

蘇雪微微一笑:“這樣的月色,去河邊走走也好。”

蘇雪心想,不管他出於什麼原因,千里迢迢的趕回來,又連夜來找她,這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她怎好拒絕。

這時冬兒端着茶走出來: “雲公子,進屋喝杯茶吧。”

雲非凡高興地說:“冬兒,去拿件斗篷。”

冬兒沒明白怎麼回事,見蘇雪點頭,忙進屋取了件斗篷,替蘇雪披在身上。

“我們走吧。”蘇雪說。

冬兒見他們出去,露出一抹淘氣的笑容,悄悄掩上門。

雲非凡仍舊是騎馬抱着蘇雪,快到河邊時。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散步,那些攤鋪都開始收攤了。

來到了一處攤前,雲非凡問:“還有花燈嗎?”

擺攤的老人說:“收攤了,不賣了,不過可以送兩位兩盞。”

那老人從箱子裡拿出兩盞像是桃形的燈盞,點亮了遞給他們。

燭光映着燈壁的紅紙,像是兩顆跳動的紅心,蘇雪和雲非凡捧着燈,互相凝視,似乎都想說話。卻不知從何啓齒。

等他們想謝過那老人時。卻發現老人已經推着小車走遠了。

“我想雲公子一定有很重要的心願要許。才連夜趕回來的,我們去放燈吧。”

雲非凡點頭說:“好,前邊不遠,有條秀媚河的支流。就去那裡吧。”

月朗星稀,夜風微薰,水面上閃關點點銀光,清潤的空氣中帶着屬於夜的獨特味道。

到了那小河邊,兩人將燈放入河中。風很輕,清涼溫潤,小河的水流很緩,兩盞燈放到河中,沒有順流而下。卻是在輕漾的水波中依偎到了一起,閃動着微紅的光。

“雪兒許了什麼願?”雲非凡在河邊坐了下來,有些出神兒的看着河中的一對燈。

“雲公子,說了就不靈了。”蘇雪也坐了下來。

“嗯,那就不要說出來。等實現那天再說。”

蘇雪有些好奇:“你這次回來,是爲了來這兒許願的麼?”

“是啊,三年前,我曾答應過一個女孩帶她來放燈,後來有事沒有來成,我已經想好了願望,卻沒有許下,結果…但老天又給了我機會,所以我這次一定不能錯過。”

蘇雪聽得有些酸,原來他愛過一個女孩子,聽起來他現在好像又遇到了可心人:“雲公子,這次一定會實現的,不過你說的那女孩子現在?”

雲非凡看了看她,又擡頭看那一彎明月:“說出來就不靈了。”

蘇雪差點被這話咽得背過氣去:“那你爲何不去向那女孩子表白呢!”

“還不到時候。”

蘇雪驚訝地看着他:“你不是單相思吧!”

“咳咳!”雲非凡像是被她的話嗆着似的,咳了兩聲:“雪兒,你……”

蘇雪搖搖手:“好啦,我開玩笑的,不過雲公子千萬不要再錯過了,男子漢,該出手時就出手!”

雲非凡哈哈大笑,然後忽然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着她:“雪兒,這是你自己說的哦。”

蘇雪還沒明白過來,發現他的臉已經快貼上了自己的,難道今天晚上又要再來一次!她心中莫名的慌亂起來,起身退後兩步:“雲公子,我陪你出來許願,你還捉弄我,太可惡了!”

雲非凡也站起身:“誰讓雪兒說我是單相思,不過我喜歡的女孩子聰明絕頂,卻是少根筋。”

蘇雪安慰他道:“慢慢她會了解的,只要你積極一點。”

雲非凡笑着點點頭:“好吧,聽雪兒的,你應該也累了,我送你回去。”

雲非凡抱她上了馬,卻也不讓馬走得太快,手臂緊擁着她柔聲說:“不要講話了,如果累就閉上眼睛,靠着我睡吧。”

他的聲音那麼溫柔,蘇雪心中一陣感動,閉上眼,覺得眼皮沉沉的,他的懷抱那麼溫暖安全,她真的想這樣一直睡下去。

蘇雪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已在屋內,原來雲非凡已經將她抱進來了。

雲非凡見她醒了,把她放到椅子上。

“雪兒,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雲非凡笑着說。

“你還要連夜回去嗎?”蘇雪問道。

雲非凡點了下頭:“嗯,我必須趕回興安。”

蘇雪送他到門外,想着他特意跑回來許願,不禁有幾分羨慕起他說的那個女孩兒。

躺在榻上時她想着,這個女兒節真是終身難忘啊!誰能像這樣,連續放了三次河燈呢!

而她最希望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又是哪一個?

ps:

謝謝林月初、龍滄海贈送的香囊,謝謝紫金小鎮、黎家大少爺、千羽、錯花心贈送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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