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本能的想要抓到些什麼,穆靜之旁邊除了凌慕澤之外,她沒有任何能抓住自救的東西和物品。
爲了自己的安危,穆靜之果斷的拉住了凌慕澤。
沒任何防備的凌慕澤被穆靜之突如其來的這麼一抓,沒反應過來的也跟着穆靜之一起落水了。
雖然很意外,但是落水的第一瞬間,他想到的就是救人。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穆靜之自己在水裡一邊撲騰一邊狠勁的拽着找自己往岸邊拉。
按說這是人求生的本能,穆靜之的舉動並沒有看起來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她的表情看起來特別的絕望,凌慕澤有點疑惑,他腳往湖底探了探,不深,能踩到底。
他站直拽住臉憋的通紅拼命往岸邊去的穆靜之,“不深。”
聽到凌慕澤的話,穆靜之橫了他一眼,然後自己也探了探,是踩到底了,但是能沒過自己,她雙手伸出來,撲騰着……
凌慕澤懊悔自己忘記了他們兩人之間的身高差,他迅速的舉起穆靜之。
雖然剛纔穆靜之橫了他那一眼讓凌慕澤特別的莫名其妙,可是現在穆靜之臉色蒼白到麻木的樣子讓凌慕澤更加的懊悔和惶恐,趕緊的把穆靜之給送到了岸邊。
穆靜之趴在岸邊,默默的哭泣。
依舊還站在水裡的凌慕澤看着穆靜之抖動的背影,他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麼,當初靜之的媽媽去世,自己在醫院碰到她的時候,她就是渾身溼淋淋的趴在蓋着白布的她媽媽的身邊在默默的哭泣。
哭到絕望哭到麻木的。
怕水依舊是穆靜之的死穴,哪怕重活了一世也依然如此。
雖然媽媽去世的畫面對於穆靜之來說已經久遠了,但是當初她跳進湖裡拼命的去救媽媽,可是媽媽死命的往水裡墜,一心求死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怎麼也揮之不去。
上一世,她不敢做夢,一做夢,就能夢到那個畫面,那個畫面對她來說無異於是噩夢。
夜裡天涼,凌慕澤渾身溼淋淋的,風一吹,凍的直髮抖,他趕緊也跟着上岸,拉起穆靜之,“我看你箱子在旁邊,你換換衣服吧,不然着涼了。”
穆靜之緩了好久,慢慢的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她站起來,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凍得哆哆嗦嗦的說:“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渾身溼淋淋的她,曼妙的曲線一覽無遺,她雖然平復了情緒,但是還是有點抽噎,她說話抽噎,連帶着胸前的起伏,凌慕澤甚至看出了白色的確良襯衫裡面的顏色……
他嚥了咽口水,扭開視線:“換衣服吧。”
“麻煩你幫我把旁邊的箱子提過來。”
看了眼在自己腳邊的箱子,凌慕澤提起放到穆靜之那邊,可是一轉頭就看到她脫掉了襯衫外面的牛仔外套,混身溼淋淋的她襯衫完全的貼在身上,比剛纔她還套着外套,只能看到前面的風光相比,現在卻呈現出一種讓人慾罷不能的誘惑。
凌慕澤再次迅速的移開視線,無奈的看了眼自己的褲子,真是邪門了,竟然……他輕咳了一聲:“快點換了吧,小心感冒。”
穆靜之聽話的去翻箱子。
可是聽到周圍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她凍了激靈了一下,然後又停了下來:“那個我回去再換吧。”
這地方人煙稀少的,萬一被人看到了,她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凌慕澤怔了一下,也明白了穆靜之的擔憂,他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軍綠色帆布包,“隨便吧。”
穆靜之窘迫的不得了,只是在箱子裡抽出一件外套先套上,然後拉着箱子就走了。
凌慕澤沒帶衣服,帆布包裡也只是貼身的換洗衣物。
不過他一個大男人也無所謂,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換下來了,出來的時候沒看到穆靜之。
這麼晚了怕她出什麼事,凌慕澤再次鬼使神差的跟上了。
穆靜之回到自己家的時候,在外面看着裡面還亮着燈,甚至能看到人影,看身形像是柱子的,她垂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樣子,更加不敢回去了。
想了想再次回到了派出所。
凌慕澤一直跟着穆靜之去了派出所。
看着張國慶詫異的把穆靜之給迎了進去,他才緩緩的轉身,忽略了心裡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這是……”
穆靜之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裹緊自己身上的幹風衣:“天黑,沒看清,掉河裡了。”
“哦……”不得不說穆靜之這頭髮溼淋淋的狼狽樣子,真的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張國慶說:“你那箱子我看你一直拉着,裡面有換的衣服吧,趕緊換換吧。”
“沒事,快暖幹了。”
張國慶想說現在天氣還涼,這樣容易感冒。
可是看着穆靜之的神色,他也明白了,這派出所的值班室就兩間屋子,雖然裡面還有一間,可是窗戶沒窗簾,換衣服很沒安全感。
“那你委屈一晚上吧。”
“我箱子裡有吹風機。”穆靜之蹲下找出吹風機。
“去吧,去裡屋,我這人吧,也許不靠譜,但是這派出所,你放心……”
穆靜之笑了笑,“我知道,謝謝你。”
在穆靜之要關上門的瞬間,張國慶猶豫了一下說:“你吹風機吹完了,要收好啊,你那東西一看就不是咱們這邊的東西,不會真的是從南邊投機倒把來的吧。”
“呃?”穆靜之看了看自己手裡小巧的粉紅色的Hellokitty的吹風機,癔症了一下,下意識的往身後藏了藏,“那個我會藏好的。”
“那去吧。”
穆靜之呼呼的在裡面吹好出來已經後半夜了,她趴在值班室的桌子上想着歪一晚上就好了。
結果要天亮的時候,她頭疼劇烈的,那種要見閻王的感覺不要太強烈了,她緩緩睜開眼睛,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發燒了。
看着在一旁打盹的張國慶,穆靜之沒叫他,自己準備去醫院。
可是剛一走出派出所的大門,就看到站在拐角處的凌慕澤,穆靜之心裡咯噔漏了一拍,有了一個荒唐的想法在心底縈繞。
她腳步頓住了。
張國慶值班,本來就不能睡的太死了,他迷迷瞪瞪的沒看到穆靜之嚇了一跳,看到她在門口就出來找她,剛碰到她手,就感覺到了灼熱的溫度,“走,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