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之在高考前的那段時間是住在廈市的,是凌慕澤幫她辦理的一切手續。
之後凌慕澤繼續去進修,因爲那個時候慕茵說穆靜之命硬,所以他們還是分手的狀態,靜之一個人在這邊複習準備考試。
可以說在廈市的那段時間是靜之重生之後最爲孤單的一段時間。
之前雖然也是一個人,但是因爲和凌慕澤是戀人關係,不管多麼的孤單和難捱,她心中總是有信念和牽掛的。
那段時間,靜之不能說沒有信念和牽掛,但是心中卻是空落落的,因爲不知道以後和凌慕澤還有沒有交集。
雖然分手是靜之先提出來,但是她心中的不捨比凌慕澤要強烈的多。
她只要一閒下來,和凌慕澤短暫的交往的一幕幕就在眼前閃現,那些過往的甜蜜和糾結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樣,一遍遍的凌遲着靜之千瘡百孔的心。
她能做的就是每天拼命的學習,讓自己無暇思考太多的東西。
因爲一門心思的學習,靜之對別的事情就沒那麼關注了。
所以廈市的這個房子,雖然比靜之在京市的那套公寓還好,畢竟是兩層樓,但是她卻沒什麼心思收拾,住了小半年的時間,如果不是知道的話,乍一進去,看到裡面的擺着什麼的絕對不會想到是一個女人在這裡住過。
太過簡陋和簡單了。
靜之想到這些,突然有些自嘲。
她怎麼能把那段相對來說痛苦的記憶記的那麼清楚呢?!
想必是那時候和現在自己的情況有可比性吧。
能比較的就是凌慕澤不在,不能比較的是她雖然沒了凌慕澤,但是有凌慕澤留給她的禮物。
想到此,靜之溫柔的低頭,雙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柔聲的說:“寶寶,媽媽一個人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也是沒有爸爸相陪。”
說完靜之擡手推開門。
吱呀一聲院門開了,大概是長時間沒人住了,門聲都顯得暗啞了許多。
屋裡面正準備脫衣服的人聽到大門吱呀一聲響了,他迅速的放下雙手,從褲子後面的皮帶那裡拿過一個什麼東西,背在身後,然後閃身躲在屋裡面的門後,屏息凝氣的等着。
靜之一點也沒注意到屋裡的異樣,對這個曾經住過一段時間的居所,靜之的情緒有點複雜。
好像這個僅僅是一個自己緬懷當初那種和戀人分開之後一個人痛苦的地方。
現在她再次來,就是爲了體驗那種痛苦,然後讓自己之後的路走的更加堅定一點,因爲她和那時候不一樣了,她有孩子。
所以雖然院子裡如果仔細看的話能看到一絲和曾經的不同,但是靜之卻沒注意,她笨拙的擡起腳,跨過門檻,推開半掩着的屋門。
然而她一隻腳都已經邁進去了,卻停了下來,一眼不眨的看着被自己推開的門!
剛纔是半掩着的……
靜之心中突然一驚,有點後怕,她倏地又回頭看了眼院門,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鑰匙,她沒用鑰匙開門,是推開的!
按說這裡應該是沒人住的,可是爲什麼院門和屋門全是開着的!
靜之心砰砰砰直跳,她緊張的不能自已,默了下,迅速的轉身準備離開。
因爲顯然這裡有人來過,至於來這裡的人到底是誰,想要幹什麼,靜之無暇多想,如果是以前,靜之可能還會和那人打個照面,看是誰這麼厲害,竟然這麼大喇喇的私闖民宅。
可是現在她身懷六甲,怎麼都不是能做這種危險事情的時候,所以靜之不想要爭辯個什麼。
然而門後面藏着的人,已經意識到進來的人聞到些什麼了,他豈會讓人隨便的走。
於是在靜之轉身的剎那,門後的人迅速的伸手拉着靜之的胳膊。
“啊!”
被拽着的靜之因爲巨大的力氣趔趄的同時尖叫的一聲,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孩子!
母親的本能讓她下意識的用那隻沒被拽着的手護着自己的肚子。
而門後的人聽到尖叫聲的剎那有點愣怔。
尖叫不意外,畢竟自己是在暗處的,明處的人被這麼一拽,無所適從而發出尖叫是人之常情。
然而門後的人愣怔的原因是因爲那尖叫聲有點熟悉。
就在門後的人愣怔的時候,靜之因爲被門檻絆了一下,趔趄的往後仰了一下,已經碩大的肚子先於她的人被看到。
門後的人因爲剛纔的愣怔,手上的力道有點鬆了,看到碩大的肚子的瞬間,他想都沒想的迅速從門後閃身出來,穩穩的從後面托住靜之,以防她摔倒。
雖然有人抱住了自己,但是被抱住之前的那種沒有任何安全感可言的感覺讓靜之有點後怕。
所以她人站穩之後,第一時間就是去看自己的肚子。
然而這個時候從門後閃身出來的人已經看清楚了來人。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驚喜,讓之前那個一直藏在黑暗中的人需要拼命的壓抑自己的心中洶涌澎湃的情緒。
可是饒是這樣,他還是情不自禁的緊了緊自己抱着靜之的手,不由自主的呢喃:“靜之……”
感覺到自己被人抱的更緊的那個瞬間,靜之就準備掙扎了,然而還沒掙扎,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個懷抱是這麼的安全和溫暖,她還沒來得及擡頭看是誰的時候,就聽到那聲熟悉到骨髓的聲音“靜之”。
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一刻一樣,靜之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是那麼天籟。
順着熟悉的聲音,背靠着抱着自己的人的靜之緩緩的擡頭,她淚眼摩挲的看着那個幾乎每天都要在夢中見一次的人,她魂牽夢繞的丈夫……
看着靜之淚眼婆娑的樣子,凌慕澤暫時忘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他激動的拉着靜之讓她面對着自己,深情的看着她,然後低頭吻上了靜之甕合着想要說話的雙脣……
有種劫後餘生的喜悅,還有一種明知道可能危險但是卻依然不捨放開彼此的刺激,靜之的肚子雖然有點“礙事”,但是她依然踮起腳尖,擡起胳膊環上凌慕澤的脖子,配合着他的動作。
沒有那種像是和風細雨一般的柔情蜜語,此刻的他們激烈的像是漂泊在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