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走了,猶如來時一般衝他點了點頭,這算是打招呼吧,和女子見過兩次,仔細一想,還是算不上朋友,只是這一次知道了女子的名字叫黃茗豔而已,一個很普通很尋常的名字,猶如女子的容顏一樣,很容易讓人遺忘……
雞場的事情商討得很順利,也草擬了合同,具體的承包價格方文沒問,怕犯了忌諱,反正這事以後總會知道的。
只因黃老闆在新店鎮收購七星朝天椒那邊出了點狀況,所以連晚飯也沒吃就急着走了,好在已經確定一個星期後,這邊雞場就會開始建設,這幾天風水李老師也會選好地基和門戶。
這投資商雖然已經走了,晚飯卻是照常安排了下去,鎮上的領導不是還在嗎,即便沒在,咱村裡的公社幹部難道就不吃飯了?
李大師傅再次登場,就在公社裡置辦了兩桌子席面,和風水師傅兩人都姓李,雖然行業不同,可兩人經常會碰面。
“恩,老楊,你這是準備的什麼酒。”一個鎮上的股級老幹部笑着問道,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女鎮長帶來的幫手都是老幹部,幾乎很少說話,完全就是擺設,有可能是因爲女鎮長爲人比較強勢吧。
“還能是什麼酒,好酒啊,沒看罈子上寫着嗎。”楊支書也開着玩笑,看來這些老幹部的關係還算比較融洽。
方文當然是跟着上次公社幹部一起了,上次已經一起吃過一場了,都是熟面孔,吃喝起來也沒負擔,正好藉着酒勁打打廣告,不求賣出高價,但求個名聲遠播,這一想,其實給自家親戚送一些酒去到是應該,前不久他修魚塘時自家親戚們可是出了大力。
“小方,你到這邊來。”
“小方,薛鎮長叫你呢。”劉村長提醒道,還衝他鼓勵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老人的眼神到底是啥意味。
“這就來。”方文連忙起座,走到旁邊一桌,才發現他的座位已經留好了,就在楊站長和楊支書旁邊。
村裡的落座講究一個主次,對着中門大開的位置俗成[上把位]和[扛把子][第一把交椅]的意思差不多,秦末鴻門宴的時候,項羽就是對着中門而坐,劉邦只有資格背門而坐。
不過在村裡,是以年長者或是位高者纔可以對着中門落座上位,中輩落坐左右兩個方位,小輩背門落坐下位,可別小看這傳統的威力,這是個很容易得罪人的小事情,領導長者們不計較也就算了,真要計較起來,等你以後躺着中槍後都想不明白到底雜回事。
等衆人落座以後,這菜還要等上一會兒,女鎮長開口說道:“小方很不錯,咱們鎮政府就應該多吸收些年輕的幹部,黨這些年一直號召幹部年輕化,我們鎮上的工作還不到位,今年因爲編制的問題鎮上沒有外招年輕的大學生公務員,卻是不符合黨政了。”
方文連忙說道不敢,應該的,等等謙虛之詞,他就是一個混國家工資的臨時工,不謙虛點,以後被穿小鞋就鬱悶了。
“恩,薛鎮長說得好啊,我們畜牧站也面臨着這個問題,在職獸醫最年輕的也超過四十歲了,畜牧站正計劃吸收一批新的編制獸醫。”楊站長接口說道。
“楊站長,我看小方就很不錯,他又離養雞場比較近,完全可以一起兼顧嘛。”女鎮長斟酌的說道,雖然說畜牧站和政府大院不是一個系統的,任免等等都要報備上面的縣畜牧局,但只要在小鎮上就要受到鎮長書記的管轄,畢竟畜牧站的工資也是鎮財政所統一發出來的。
“恩,我們站上也是這麼考慮的。”楊站長順口道,到了現在還看不出領導的意思,那他這些年的站長就白乾了。
方文忽然覺得陪客也不是那麼爲難了,這不表現好,好處就來了,在村裡的正式獸醫待遇相當不錯,堪比鎮上的正式大學生公務員,而且還是可以兼顧自己種地,工作時間堪稱當代最靈活之一的工種。
“感謝各位領導關心,這酒是我自己泡的,裡面加了些養生的藥材和蜂王漿,度數雖然高,但卻不上頭,不口乾,上好的養生酒,各位領導都嚐嚐!”好吧,方文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廣告詞順溜而出。
“那到要好好嚐嚐了。”女鎮長看來也是杯中人,表達出對酒感興趣的神情。
領導發話,自然有人搶着倒酒,酒裡面加了藥材會變黑,但加了蜂蜜中和了顏色,使這酒看起來淡黃,清澈,一開封,散發着濃厚的酒味卻又不覺得辛辣。
喝白酒講究一個穩字,小口酌,偶爾動動筷子,吃它孃的幾個小時,就算醉了也清醒了,但是你喝得太猛,一站起來,酒勁馬上衝腦,下場就悲劇了。
“恩,這酒很不錯!”女鎮長抿了一口,整個人竟是散發出不一樣的神采來,接着又抿了一大口,半閉着眼睛,很是陶醉的樣子,又似在回味着什麼,當真是媚眼如絲,那風情更甚平時幾分。
好一會,女鎮長回過神來,開口就道:“小方,你這酒裡面的藥材有一味老草吧。”
不是吧?這都能喝得出來,方文無比驚訝,“薛鎮長,你真是太厲害了,這都能喝得出來。”
誰想女鎮長一聽,卻是有些深思的說道:“小時候頭疼,奶奶就會採老草煎蛋吃……不好意思,剛纔喝出老草的味道,讓我想起奶奶了。”
一桌子人那裡敢介意啊,你就是回味過一兩個小時,下面的人還不是得陪着,衆人連忙誇讚女鎮長有孝心云云。
領導都說是好酒了,而且豪爽的自飲了一杯,下面的人還不跟着杯杯見底。
直到方文看出苗頭不對,在這麼喝下去,估計多數人都要中標,連忙提醒這酒的度數可是六十呢,衆人這才轉而小酌起來。
或許是因爲這酒真的很好,又或許是養雞場的事情談成了,這一場,大夥吃喝得都很高興,賓主盡歡,喝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天快黑了,這才堪堪散場。
風水師在隔壁一桌,散場的時候衝方文做個打電話的手勢,這才大步往上村走了。
“方文,稍後約個時間給你培訓獸醫知識,時候到了直接給你把獸醫證辦下來,你要有心理準備。”上車前楊站長熱情的拉着方文說道,末了又小聲說了句:“你下次上街帶上剛纔那種酒,直接到畜牧站報帳。”
方文連忙應承,君不聞現在的獸醫資格證又多難考,但在體制內這種證書也就動動嘴的事。
女鎮長也衝他點了點頭,然後上了車,等領導們一走,公社幹部們也相互寒暄了幾句各自回去了,方文看了看天色,有些擔心家裡的老人吃飯了沒呢,騎上摩托車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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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這米不對,方小子到底把米藏什麼地方了。”老人在廚房裡搗騰了半天,屋頂的煙炊絲毫沒見煙火,竟是找了一下午的米,不遠處,小野貓正閃爍着瞳孔,豎成一線,看那姿勢,竟是隱隱有要與蛇搏鬥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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