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隆隆!砰!砰!砰!砰砰砰砰——密如連珠的火炮與火槍轟鳴聲中,潼關城牆上“爲楊大人報仇”的口號聲也是此起彼伏。而在潼關城下,心驚膽戰的亂賊士兵則是慘叫不絕,哀號不斷,打頭的一排亂賊士兵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就被屠奴軍強大的火力給打成了蜂窩,哀嚎着摔倒在血泊之中,張大炮指揮的火炮隊也在亂賊隊伍中四處開花,石頭鐵角雨點冰雹般的落下,濺起大片大片的血花,亂賊士兵也慘叫着成片成片的倒下。在這麼猛烈的火力面前,那怕是最勇敢的亂賊士兵也崩潰了,掉轉腦袋撒腿就跑,各大賊頭也完全喪失攻城的勇氣,紛紛掉轉馬頭拍馬就跑,潮水一般涌來的亂賊隊伍也潮水一般的退去,互相擁擠,互相踐踏,死者無數,眨眼之間就逃得乾乾淨淨,只留下橫七豎八的無數屍體和重傷士兵在血泊中翻滾呻吟。
“亂賊的士氣已經崩潰了。”通過望遠鏡觀察,發現亂賊軍隊是果真敗退後,張大少爺果斷命令道:“全軍下城列隊,連夜出城追殺亂賊,擴大戰果!還有,馬上派人把楊大人的遺體請回來,史可法,代我擬一道奏章,向朝廷奏報楊大人英勇捐軀的經過,爲他請封諡號。”
“得令。”張石頭、吳六奇和史可法等人一起抱拳答應。宋獻策則擔心的問道:“東家,我們手裡只有一千主力,新招募的兩千多屠奴軍還沒經過嚴格訓練,膛線火槍也沒來得及裝備,怕是還打不了野戰。張應昌將軍的軍隊損失又太大,我們這點兵力追殺亂賊,是不是太少了一點?”
“沒關係。”張大少爺不動聲色的說道:“張將軍的軍隊損失大,就讓他的軍隊留守潼關,城裡不是還有五千左右的河南軍隊嗎,本官可以率領他們追殺亂賊!收復陝西的淪陷州府!”
“張部堂,你就別指望河南這些廢物丘八了!”已經徹底失望的河南巡按鮑奇謨抹着眼淚,恨恨說道:“這些廢物如果管用,楊大人也不會死得這麼慘了。”
“廢物只是放錯了地方的寶貝,關鍵看你怎麼用他。”張大少爺淡淡的說道:“不用羅嗦了,馬上召集全軍列隊,還有張應昌,你的軍隊也在城下列隊,本官要訓話。石頭,叫新兵們把銀車推來,放在城樓下面,還有,讓新兵們抓緊時間做飯。”
片刻後,潼關城中的三支軍隊在城樓下各自列隊完畢,這麼一來,陝西軍隊、屠奴軍和河南軍隊的精神面貌和軍隊紀律面貌也顯露無遺,並且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居中準備出擊的屠奴軍吳六奇部士兵個個筆直挺立,穩如泰山,士兵與士兵之間的距離簡直就象尺子量過一樣,分毫不差;站在屠奴軍左側的陝西軍隊隊列雖然要鬆散一些,士兵們也大都帶傷,滿身血污,但仍然能夠基本做到昂首挺胸,同樣顯露出一支百戰之師應有的精神面貌。相比之下,站在屠奴軍右側的河南軍隊就有些慘不忍睹了,隊伍亂糟糟的與其說是軍隊列隊,倒不如說是一幫從沒有經過半點軍事的普通百姓在看熱鬧,而且隊伍裡的旗幟都舉得不怎麼整齊,餓得皮包骨頭的士兵一個個垂頭喪氣,彷彿一陣風都能把他們吹倒——當然了,這也不能完全責怪河南士兵,長年沒有打仗的內地軍戶士兵絕大部分都是這德行。
“咣噹!咣噹!咣噹!”連聲,張大少爺的親兵們揮錘砸破一口口銀箱,亮晃晃的銀錠滾得到處都是,除了屠奴軍將士之外,陝西軍隊和河南軍隊都全部瞪大了眼睛,眼讒的看着這些明晃晃的銀子,嘴裡直咽口水。這時候,城牆上傳來張大少爺的聲音,“延綏總兵張應昌、副總兵芮琦何在?”
“末將在!”張應昌和芮琦一起出列,向張大少爺行禮致敬。身着綴有錦雞補子硃紅官服的張大少爺朗聲說道:“此次潼關大戰,延綏軍隊出力巨大,與亂賊血戰七天,殲敵無數,成功保衛了這座至關重要的天下雄關,堵住了亂賊侵入中原腹地的道路,功勳卓著!本官獎懲分明,現在宣佈,朝廷拖欠你們的軍餉,現在當場補發,另外延綏軍隊將士除你二人之外,倖存者每人賞銀十兩,陣亡者每人賞銀二十兩,用於撫卹他們的家眷,朝廷的撫卹不計在內,可重複領取,當場發放,當場兌現!至於你二人,每人賞銀五百兩,也是當場兌現,本官再爲你們向朝廷請功,朝廷封賞,也可以重複領取!”
“謝部堂大人!”快要窮瘋了的陝西軍隊將士上下個個欣喜若狂,一起向張大少爺行禮道謝——要知道,他們一年的軍餉才區區六兩啊!那邊同樣窮得叮噹亂響的河南士兵則個個羨慕無比,無不心說早知道賞得這麼重,自己們就應該與陝西軍隊並肩浴血奮戰,就算戰死也值得了。張大少爺則一揮手,喝道:“不用謝,這是你們應得的,以後給本官好好打仗,賞賜少不了你們的!”
“謝部堂大人!”陝西將士又是轟然答謝。張大少爺微微一笑,向旁走了幾步,走到這次潼關大戰打得最窩囊的河南軍隊面前,凝視着這支軍隊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站在隊伍最前方的河南兩員副將芮琦和陳永盛則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別看河南軍隊不歸張大少爺統屬,可芮琦和陳永盛都很清楚,張大少爺真要越境治軍,他們的人頭正軍紀的話,朝廷上是絕對不會有半點意見的。還有那些普通的士兵也個個是戰戰兢兢,生怕張大少爺這個超級大官發威殺人。
“你們的情況,我都知道了。”過了許久後,張大少爺才淡淡的說道:“現在你們的撫臺楊大人已經不在了,我知道他在戰前曾經答應過你們,打了這一仗就把你們的軍餉全部補齊,今天仗打完了,楊大人卻捐軀了,人死債不銷,他欠你們的軍餉,本官代楊撫臺補發給你們,也是當場兌現,不拖欠你們一分一文。”說着,張大少爺向城下的張石頭一努嘴,張石頭會意揮手,張大少爺的親兵再次揮動鐵錘,一口氣又砸爛好幾口銀箱,箱中的白銀再次滾落滿地,不過這次河南將士欣喜之餘,心中卻大都生出內疚——如果自己們肯在戰場上賣力,官聲不錯的楊作楫也用不着死得那麼慘了。
“銀子很好看吧?”張大少爺平靜的說道:“你們知不知道,這好看的銀子上面,沾滿了你們楊撫臺的鮮血,也沾滿了大明百姓的血汗,百姓們爲什麼要交稅交糧養活你們。還不是圖你們保家衛國,保護他們不被亂賊荼毒,可你們呢,是怎麼報答百姓們的?又是怎麼報答你們楊撫臺的?”
“不錯,朝廷是欠了你們幾個月的軍餉,害得你們吃不飽穿不暖,老婆孩子一起捱餓!”張大少爺忽然提高聲音,憤怒吼道:“可是朝廷有說要賴你們的軍餉了嗎?你們的楊撫臺扣你們軍餉沒有?喝你們的兵血沒有?同樣欠着軍餉,陝西的男兒們能餓着肚子和亂賊浴血奮戰,爲什麼你們就不能?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潼關不幸被亂賊攻破,亂賊竄入中原,你們會有什麼下場?你們的老婆孩子又會有什麼下場?是,你們是能逃,可你們又能逃得了多遠?就算你們逃了,你們的老婆孩子能逃得掉麼?她們如果落到了亂賊了手裡,難道亂賊會看在你們的臨陣逃脫的面子上,不凌辱你們的妻子女兒?不殺害你們的父母兒子?不搶走你們的最後一點救命糧食?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這句話太高深,你們也許不懂,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句話,你們總能懂了吧?!”
河南軍隊中鴉雀無聲,打頭的芮琦和陳永盛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還好,張大少爺喝了一口雪水後,終於停止了咆哮,放緩口氣說道:“好了,本官沒管着河南,也不想過多的指責你們了。陳永盛將軍,芮琦將軍,你們把軍餉領回去,發給你們的弟兄們吧,彈劾你們治軍無能、臨陣畏戰的奏章,你們的巡按鮑大人已經在寫了。好了,領這些沾滿百姓血汗的銀子吧,你們的楊巡撫已經不在了,指望你們給他報仇,是不可能的事,你們回去等着吧——順便向上天祈禱一下,求老天爺保佑,再派一個楊大人這樣的清官來你們河南,火耗只收到六分,大災之年不但不收你們的稅,還給你們放糧放賑,願老天保佑你們,楊撫臺這樣的官,也許還會有的。”
“張部堂,末將願戴罪立功,出城追殺亂賊,爲楊大人報仇!”陳永盛第一個站出來,眼含淚水的大喊。芮琦也哭出聲來,站直身體說道:“部堂大人,末將願拼死出戰,那怕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要爲楊大人報仇!”
“總算有兩個帶把的說點人話了,好,本官答應你們,讓你們倆人隨本官出城殺敵!”張大少爺滿意的點頭說道。話音未落,河南軍隊中已經向炸開了鍋一樣,幾乎所有的士兵都爭先恐後的喊了起來,“大人,小的願意上戰場,給楊大人報仇!給楊大人報仇!”“大人,小的要跟你去給楊大人的報仇!”“大人,小的雖然只是一個最小的小兵,但也帶着把,也想給楊大人報仇!”亂七八糟的叫喊此起彼伏,但意思卻大同小異,都是願意出戰,願意給楊作楫報仇。
張大少爺繼續不動聲色,直到喊聲將歇時,張大少爺才揮了揮手,河南軍隊頓時安靜下來,隊伍也變得整齊了許多。張大少爺問道:“既然你們願意隨本官出戰,爲你們的楊大人報仇,那本官問你們,這次到了戰場上,你們還聽不聽將軍的號令了?”
“聽!”近五千河南將士挺直腰板,整齊答道。張大少爺滿意點頭,又問道:“那這次到了戰場上,你們還跑不跑了?”
“不跑了!”大部分河南將士整齊回答,還有一些大叫,“再也不跑了!”
“很好,本官最後問你們一句,你們想不想給楊大人報仇?”說到這,張大少爺猛然提高聲音,“想不想殺賊報國?回答本官!”
“殺賊報國!”在吳六奇的旗號下,早就被張大少爺給調教怕了的屠奴軍將士整齊回答。河南將士有樣學樣,也是整齊吼道:“殺賊報國!殺賊報國!殺賊報國!殺賊報國——!”
“好!本官帶你們去殺敵報國!”張大少爺一拍箭垛,喝道:“在出發前,本官現在宣佈兩條軍令,第一,在戰場上殺賊斬首一具,獎勵紋銀一兩,當場兌現!第二,給你們吃的饅頭和米湯都準備好了,給你們兩柱香時間吃飽喝足,兩柱香時間後,隨本官出城,殺賊——!”
“殺賊——!”震耳欲聾的怒吼聲沖天而起,震得秦嶺山脈山頂上的樹林中積雪簇簇而落,在羣山中迴盪不休。
兩柱香時間後,匆匆吃飽喝足的河南將士列隊,在芮琦和陳永盛二將率領下打着火把首先走出潼關西門,張大少爺率領屠奴軍隨後而行,位居中軍,張大炮率領的屠奴軍新兵押着糧草輜重居於後隊,將潼關託付給傷亡過半的張應昌軍與鮑奇謨等河南官員後。張大少爺拔出寶劍,劍指西北葫蘆灘亂賊大營,喝道:“前進!殺賊!”話音剛落,前軍中軍後軍一起高呼,“殺賊!”大軍一起開撥,以最快速度向着亂賊大營橫衝而去。
雖然已經好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但因爲幾乎沒打過什麼仗,河南軍隊將士的體力其實養得頗足,剛剛又飽飽的吃了一頓饅頭和好歹有些油花的米湯,熱血沸騰的河南將士衝鋒起來更是兇悍猛烈,才用了小半個時辰就首先殺到駐紮有超過七萬大軍的亂賊大營前,正在拔營熄火準備明天清晨就撒腿開溜的各路亂賊大吃一驚,匆匆組織起隊伍迎戰時,卻驚訝的發現打前鋒的竟然是前幾天連站在城牆上放箭都沒膽量的河南明軍!
“我沒看錯吧?怎麼是河南軍隊的旗幟?”張獻忠滿頭霧水的問道。旁邊老回回也是疑惑說道:“看倒是肯定沒看錯,不過張好古那個小狗官是不是發瘋了?他難道就不知道這些河南官兵都是軟腳蝦,一衝就散?他就不怕這些廢物往後跑的時候,反倒衝亂了他的主力隊伍?”
“各位大王,天賜良機啊!”范文程激動的喊道:“張好古那條小瘋狗終於犯錯了,趕快衝鋒,衝散蠻子軍隊的前鋒,我們就贏定了!”
“殺賊!”讓亂賊頭目們更加莫名其妙的事發生了,那邊位居中軍的張大少爺剛剛打出中央突破的總攻旗號,被他們視爲草芥的河南將士直接就向着亂賊中軍衝了過來。芮琦和陳永盛兩將雙雙並騎當先,血紅雙眼的河南將士雖然全是步兵,衝鋒的速度卻不亞於騎兵,頂着亂賊弓箭手的密集弓箭,才一眨眼時間就衝到近前,速度之快,以於亂軍前軍的弓箭手來不及左右散開,讓出刀槍手迎戰。陳永盛大吼一聲,“殺賊!”第一個揮刀殺進敵羣,後面芮琦也是紅着眼睛高喊,“給楊大人報仇!”毫不猶疑的一頭扎進敵羣,馬刀連砍帶削,狀若瘋魔,當者無不披靡。後面的河南將士也是個個象發了瘋一樣,嚎叫着各種各樣的口號,象下山猛虎一樣直接插進敵羣,瘋狂揮舞刀槍和亂賊士兵廝殺在一起,即便受傷中箭也沒有半點退縮,見敵就往死裡砍,其悍勇程度之追陝西孫承宗、洪承疇手下的王牌軍隊。
“出什麼事了?張小狗官用了法術了?”白天還象一羣待宰羔羊的河南軍隊忽然變成了下山猛虎,心存鄙視的亂賊頭目無不傻了眼睛。范文程則心頭一震,自作聰明的大叫起來,“我們又上當了!張好古小瘋狗肯定是讓他的瘋狗軍打起了河南軍隊旗幟,讓我們掉以輕心,騙我們出營迎戰!”
“有這事?”根本不知道張大少爺實際兵力的亂賊頭目一起驚叫起來。范文程點頭,斬釘截鐵的說道:“肯定是這樣,那條天殺的小瘋狗一到了戰場上,不搞些陰謀詭計就不舒服,他肯定是害怕我們據營而守,他強攻起來浪費兵力,所以才用這招騙我們野戰!否則的話,就河南那幫蠻子軍隊,不要說衝得這麼猛了,看到我們的軍旗沒跑光就了不起了!”
不得不承認,張大少爺不搞陰謀詭計不舒服斯基的鼎鼎大名確實是名震天下,完全已經到了無計勝有計的地步,已經被玩成驚弓之鳥的范文程這麼一叫,又看到河南將士狀若瘋魔的猛衝猛打勢頭,其他的賊頭紛紛信以爲真,接着很自然的,每一個賊頭心裡都琢磨開了,“孃的,和瘋狗軍等於是白白送死,反正已經輸定了,還不如乘早跑路,保存實力到別處搶錢搶糧搶女人去。”
“咚咚咚咚!”新的戰鼓聲敲響,張大少爺親自率領的屠奴軍忽然向着亂賊軍隊東面的右翼發起了衝鋒,而且全是騎兵的屠奴軍衝鋒速度極快,轉眼之間就衝到近前,沒等到亂賊士兵拉弓搭箭,屠奴軍的膛線火槍已經砰砰亂響,差不多是每響一聲,密密麻麻的亂賊隊伍中就有一個士兵慘叫着受傷甚至倒下,一通火槍放完,屠奴軍將士又紛紛把火槍背上,拔出雪亮馬刀,怒吼着直接殺進敵羣,跟着張大少爺的帥旗呈弧形衝殺,一路猛衝猛砍,逐漸殺向亂賊的中軍旗陣所在。而戰鬥力連韃靼騎兵都比不上的亂賊士兵又怎麼能是這些身經百戰的屠奴軍將士對手,張大少爺的旗幟所到之處,基本都是一觸擊潰,無數亂賊士兵纔剛看到屠奴軍衝到近前,馬上就扔下武器一轟而散,狼奔兔突,慘叫着四處奔走,數量超過七萬的亂賊隊伍也爲之大亂。
“各位大王,看來不行了,我先撤,給你們開路。”一看情況不妙,亂賊頭目中最爲奸猾的羅汝才扔下一句面子話,拉起范文程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指揮自軍開溜。而其他賊頭大罵羅汝才奸猾之餘,也是紛紛撒腿就跑,帶着自己的軍隊逃命,要面子說一聲我去組織軍隊轉移,整兵再戰,不要面子的乾脆連漂亮話都懶得說,直接撒腿就溜,就連出了名兇悍的張獻忠也不敢說我親自殿後的話,一聲呼哨招呼手下諸將,帶着精銳撒腿就跑。而前面正在拼死抵抗的河南軍隊衝鋒的亂賊隊伍看到後軍開溜,軍心頓時大亂,無數賊兵扔下武器掉頭就逃,勉強還能支撐的戰線也立時崩潰,已經殺紅了眼的河南軍隊將士們則提着血淋淋的刀槍緊追不放,無數士兵手裡和腰上還提前或者拴有剛剛砍下的賊兵人頭,滿臉血污的瘋狂大叫,“報仇!殺賊!殺賊——”
“追!給我殺!”追殺過程中,屠奴軍與河南軍隊逐漸匯爲一股時,張大少爺寶劍又是往前方一指,咆哮道:“追!給老子追!殺!給老子殺賊——”
“殺賊——!”回答得最大聲的當然是人數佔優的河南將士,一個個血人一般的河南將士在衝鋒中或是揮舞已經砍出無數缺口的血刀,或是揮舞剛剛從敵人屍體上砍下來的人頭,生平第一次酣暢淋漓的猛吼,“大人有令,殺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