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時分,還未到說講的時間醉香酒館外面便已經是聚集起不少人了,這些人都是前來聽秦光遠說講的,這些人手上的閒錢並不多,爲了聽秦光遠說講,只能在家中早早的吃了飯趕到這裡等着了。
而在醉香酒館吃飯的人也不少,這裡的大部分也都是前來聽秦光遠說講的,他們是屬於手中有些餘錢的那類人,在酒館吃飽喝足之後還能拿出些餘錢來,因而才能肆無忌憚的坐在酒館之中大快朵頤着。
這些人也摸準了秦光遠的風格,在吃過飯之後也不等趙耀祖趕,便都乖乖的退出了酒館。
“光遠,自從你的小說在各個書坊發行之後,前來聽你說講的人多了不少,今日看着架勢要比昨日還要多上一些了,咱這酒館都快要放置不下這些人了。”
秦光遠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回道:“有何放置不下的,人多了就擠擠,他們若是願意聽,擠擠也無妨的,若是不願聽,就是每人給他們弄一個雅間也留不住人的。”
趙耀祖畢竟只是個孩子,再加上從小受趙大夫婦老實本分潛移默化的教育,對秦光遠的做法竟有些心虛了,“這樣不好吧?畢竟他們都是花了銀子的。”
“有何不好?我費勁辛苦寫出這些小說容易嗎?大晌午的還要說講給他們聽,收他們幾個銅板又怎麼了?這世上哪有什麼免費的午餐,他們既然想聽那就得交錢,今日每人收八個銅板,少一個都不行?”
“八個?那都能買好幾個饅頭了!”
秦光遠把最後一張桌子上的殘局收拾乾淨。
“有人說不準寧可不吃饅頭也要聽我說講呢?你跟着我每日有銀子賺就行了,何必去操心別人的事兒,他們若是沒銀子的話,自然也就不會來聽我說講了,但凡來聽我說講的都是能吃起饅頭的。”
趙耀祖一貫都是以秦光遠馬首是瞻的,被秦光遠這麼一說也不多言語了。
“去,開門吧,記得今日要收八個銅板。”
趙耀祖連道幾聲道:“知道,知道,放心吧,他們就是少一個銅板我都不會放他們進來,只是那些街里街坊的少不了又要在爹面前說我們兩個的不是了!”
幸好,無論外面的人怎麼說,趙大一直都是站在秦光遠這邊的。
在秦光遠和趙耀祖收拾酒館客人吃剩下的殘羹剩飯之時,外面等候秦光遠說講的人好像又多了一些。
趙耀祖吱呀一聲打開門之後,便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今日進此門則得交八個銅板了,願交銀子的進,不願交的請回!”
三個銅板對於好多人來講並不算是太多,但時不時的漲價,卻是讓好多人接受不了。
“怎麼又漲了,前些日子不是剛漲過嗎?”
“是啊,剛開始的時候不是隻收三個銅板嗎?”
“這黑店,遲早得一把火燒了它!”
秦光遠一直在酒館之中對衆人一言一句的抱怨聽的不是很清楚,但後面這人的抱怨正巧被踏出酒館的他給聽了個一清二楚。
“哎,這位爺,我說講收你八個銅板,那不是強行的吧?你願意交這個錢的就進來,不願交小子又何曾勉強過你,但若你燒了小子的店,小子就得去官府告你去了,到時候可就不止是八個銅板的事了!”
那人的抱怨完全就是脫口而出的,哪有什麼燒了人家酒館的想法,被秦光遠這麼單獨的指出來,再也沒有剛纔那般義憤填膺的氣勢了,沒底氣的道:“我只不過是說說而已,讓我燒了別人的店,我哪有那個膽兒,是吧?”
秦光遠見此人服軟了才笑着道:“小心禍從口出!”
“是,是,是...我知曉。”那人年紀不算大,但也絕對是比秦光遠大的,被秦光遠教訓只能是連聲應答了,誰讓他口出狂言的一句話偏偏被正主給聽到了,這若是哪天這店真的着火了,那他不得跟着吃官司?
更何況這店也卻是夠黑的,八個銅板還聽不到半個時辰的說講,這裡面有不少人肯定是早就對此看不慣了,若是真有人借他說的這句話發泄怨氣的話,那他真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秦光遠突然之間漲了三個銅板,並沒有人做第一個進入之人,誰都不願意交這個錢,誰又都希望有人能夠與秦光遠做番理論,把價錢往下降降。
這個事情只能是靠他們自己解決,沒有任何的強買強賣,即便是官府都很難插手的。
就在僵持不下之時,一少年從人堆之中擠出來道:“八個銅板就八個銅板,能聽光遠說講,花上八個銅板也值了。”
這個少年也算是爲這僵持不下的氛圍打開了一條突破口了。
能爲秦光遠在這個時候解圍的屈指可數的也就那麼幾人。
沒錯,這少年就是朱高煦。
人們一聽少年的這聲音紛紛爲其讓開了一條路。
沒等朱高煦走上前去,人羣之中便有人開口了,“別聽他的,那少年可與秦家小子認識,我瞧見他經常出入醉香酒館的後門,兩人經常還有說有笑的在一塊喝酒。”
此人的聲音爆出來之後,在場的衆人唏噓一片都認定了這少年是秦光遠的托兒了。
秦光遠與朱高煦並沒有馬上對衆人的質疑迴應,兩人倒是先打起了招呼,“光遠...”
沒等秦光遠詢問,那少年便直接開口回道:“三弟跟着大哥在後面。”
若不是這朱高煦主動開口與秦光遠說話,秦光遠還真就不好與朱高煦主動打招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若是把朱高煦的身份暴露出來,那絕對要比現在個場面還勁爆的。
朱高煦走上前去便掏出幾個通報,一個個放在趙耀祖所拿的托盤之中,砰砰八聲聲響,一聲都不缺。
朱高煦把八個通報放下之後也沒理會外面人的質疑,直接進去尋了個最佳的位置坐了下去。
在朱高煦進去之後,朱高熾和朱高遂便緊接着走上前,在朱高熾身後還跟着兩個隨從。
朱高熾滿面笑容的與秦光遠打招呼的同時,他其中的一個隨從便把一把銅錢放到了趙耀祖的托盤之中。
他們之中四個人,本來是需要三十二個銅錢的,那一把只多不少。
在朱高熾進去之後,秦光遠才笑回答了剛纔那人的質疑:“你說的沒錯,我與他們是都認識,也經常在一塊喝酒,但即便是他們想要聽我說講那也得交錢,這個規矩任何人都不能打破!”
“各位,我奉勸你們一句想要進去的就快些,先進去的想往哪裡坐就坐哪裡,若是晚了只能坐犄角旮旯的位置了,若是再晚了的話,那連進門的機會都沒有了,酒館也就那麼大一塊地方,可容不下多少人的。”
秦光遠這些話終於起了作用,有人盡開始乖乖交錢了,現在多花三個銅板進去還能尋個絕佳位置,若是晚了,花着同樣的錢就真的只能是犄角旮旯擠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