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路的玻璃作坊雖說還有些不盡人意,但卻也算是能看到希望了,因而東臨山大棚的準備事宜也開始如火如荼的進行起來了。
自然,在冬日讓北平地界上長出糧食的消息也很快在北平的大街小巷之中傳播起來了。
很多人是抱着看熱鬧甚至是嘲笑的態度傳播的,估計有很多人會覺着是秦光遠的腦袋壞掉了。
“光遠,我就說這個消息先捂着,等地裡面的糧食真長出來再放消息也不遲,你瞧瞧如今,街面之上的那些人怎樣說你!”趙耀祖道。
趙耀祖這也是關心秦光遠。
秦光遠笑了笑,無所謂的道:“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愛怎麼說便去說好了,到時候我的糧食若真長出來,便就可打那些人的臉了,這豈不是更好!”
秦光遠自己知曉在冬日北平的地界之上能長出糧食就行了,與那羣沒見過世面的人又有何必要去解釋。
趙耀祖不確定的問道:“真能長出糧食吧?別到時候打的是你的臉。”
眼見方能爲實,趙耀祖不相信也正常。
秦光遠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放心,我秦光遠既然敢說這個話必然便能辦到。”
就在此時門子站在門外喊道:“少爺,燕王府來人了,讓你得空去一趟。”
秦光遠還未說話,趙耀祖便道:“王府找你肯定也是爲了冬日種植糧食之事。”
不用趙耀祖說,必然也是爲了此事。
秦光遠也沒回趙耀祖,只是衝着門外的門子回了句,“知道了。”
秦光遠現在也算有些功夫,待郭天路那裡的玻璃弄出來,他可就得把更多時間留在東臨山那邊了。
大棚之事也並非容易之事,得多下些功夫才行。
此事若是能得到朱棣支持也會有極多便利的。
“我現在就去一趟,你叮囑莊戶們務必按我要求那樣先把大棚的框架弄起來,等郭天路那裡的玻璃弄出便即刻開始種植,對了,讓你找的善終莊稼之人已然找好了吧?”
趙耀祖回道:“放心吧,東臨山莊戶們不少人極爲信服你能在冬日種出糧食,做起事情來自然是極爲賣力的,至於你所說的善種莊稼之人,整個東臨山可不缺這樣的人。”
又叮囑了趙耀祖一遍,秦光遠才馬不停蹄的趕去了燕王府。
一進燕王府,在前院之中便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徐王妃。
秦光遠先給徐王妃見了禮,徐王妃才屏退了身後的丫鬟,把秦光遠拉到一邊,語重心長的道:“光遠,這幾日北平到處皆傳着你要在冬日北平的地界種出糧食的流言,年輕人玩鬧一些也無甚不可,可卻還是要愛惜自己聲明的,好事不出門,壞事是要傳千里的啊,此事一出,日後謠言即便能平息下去,可卻還是會有人在看你笑話的。”
徐王妃雖不相信秦光遠能在冬日北平的地界之上種出糧食,但說出來的這番話卻是爲秦光遠所着想的。
秦光遠笑了笑,神秘的道:“王妃,此事也算是小子故意放出的消息...”
徐王妃一聽秦光遠這麼說,極爲的驚疑,嘴巴都長大了。
在徐王妃眼中秦光遠可是比朱高熾還要靠譜之人。
秦光遠又接着解釋道:“王妃,正是因爲此事在很多人眼中是不可能之事,那些人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必然會大肆宣傳的,他們越是宣傳的歡實,知曉此事之人越多,等小子的糧食真種出來了,便就不需要費事費力去廣而告之天下人了,到時候,指定是會有不少人爭相購買的。
物以稀爲貴,冬日若能找出只有夏日纔有的蔬菜瓜果,那價錢不得翻上十倍八倍的。”
徐王妃聽了秦光遠此言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又問道:“冬日長出糧食?本宮怎就還是覺着有些天方夜譚。”
徐王妃有如此懷疑也正常,後世之時大棚技術剛行成之時,也是有不少人存着懷疑的態度的。
秦光遠自信滿滿的道:“等小子的糧食種出來,第一個就拿給王妃嚐嚐。”
徐王妃該勸的都已經勸了,秦光遠還是如此堅持,她也不再多說了,只是道:“好,那本宮便等着了。”
徐王妃嘴中雖這樣說,但心中又有幾分信任那可真就是不得而知了。
“好了,王爺在書房等着你呢,快過去吧!”
秦光遠拜別了徐王妃便徑直趕去了朱棣的書房。
秦光遠敲了幾下門,門從裡邊打開後走出幾個魁梧的漢子,這幾人便是朱棣靖難之時的左膀右臂。
那幾人從秦光遠身邊錯過之時皆堵對他笑了下,算作是無聲的招呼了。
秦光遠自然也是微笑着做了迴應。
等這幾個將軍走遠之後,秦光遠才進了朱棣的書房。
秦光遠進去後便看到朱棣正坐在書案之前擦拭着他的佩劍。
秦光遠先與朱棣見了禮,良久朱棣纔開口道:“這幾日北平的街頭巷尾有關於你的事情還挺甚的嘛!”
秦光遠笑了笑,無所謂的道:“越是人多看我笑話,傳播的自然也就越快,再加上這些時日我說講所賺取的人氣便更加使得此消息傳播之快了。”
朱棣在秦光遠說完之後,突然之間便刀合鞘,站起身來道:“這些話便不要在本王面前講了,本王想聽的是在此事之上你有何陰謀詭計。”
朱棣自己是陰謀家,把別人也想成是陰謀家了,他同樣也不相信秦光遠冬日在北平種出糧食的事情,別人會以爲秦光遠腦袋壞了。
可朱棣卻會往陰謀詭計方面想。
秦光遠頗爲委屈的道:“王爺,你這可就冤枉小子了,在這個事情之上,小子若有陰謀詭計無非也是想從中賺取些銀子罷了。”
朱棣自然是不會相信秦光遠這麼三言兩語的一番簡單說辭的。
秦光遠也只好道:“王爺,小子突發奇想,想到一個辦法,莊稼的長成需要的是太陽光以及足夠的溫度,若是建造一個適合莊稼生長的房子,在上面放上玻璃,太陽光便能通過上面的玻璃射入裡面,密不透風情況之下,是否能達到糧食生長的條件呢?”
秦光遠這般通俗的解釋,朱棣倒也算是聽懂了,良久才道:“此舉聽起來倒是可行,可那玻璃造價極高,若造出適合的恐不是那般簡單的吧?”
在大明現如今的條件之下,確實不是那麼容易造出大塊玻璃的。
“小子得一奇人,這些時日他已對玻璃的製造有了極大進展,應當很快便能造出合適的玻璃了。”
對於郭天路的存在秦光遠並沒瞞着朱棣。
對松江府所發生的事情姚廣孝都能知曉些,朱棣必定也會收到些消息的。
“那奇人便就是從松江府來的吧?”
果不其然,朱棣直接又問起了郭天路來。
秦光遠自然是沒做隱瞞,直接道:“是,有個事情還是應當與王爺坦白一下。”
朱棣哼了一聲,道:“說!”
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秦光遠也沒在隱瞞,一五一十的講了卞武去了松江府發生的所有情況。
那縣太爺雖說是該殺,但由秦光遠出手那便就不應該的,先不說秦光遠此舉會給朱棣自身帶來什麼麻煩,最關鍵的是,這天下是朱家的,秦光遠對那縣太爺處以私刑,可是對大明律法的藐視。
聽了秦光遠所言,朱棣黑着臉也不說話。
秦光遠只好解釋道:“王爺,卞武此舉雖沒經小子同意,但小子卻也是極爲贊成他如此做的,那縣太爺之事即便是報給朝廷,等朝廷派人查清楚此事至少也過去幾月時間,在這幾月時間之中又不知有多少良善之人被害,卞武此舉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秦光遠的解釋雖說是冠冕堂皇,若讓朱棣信服卻並不是那般容易的。
秦光遠的一番話講完,良久朱棣才道:“你若能在冬日種出糧食,此事本王便當做不知道,如若不能,本王便把你交於朝廷,殺朝廷命官你也應當知曉是何重罪。”
若秦光遠真在冬日種植糧食之事上放了空炮,也不見得朱棣真會把秦光遠交出去的。
秦光遠卻也是回道:“是,王爺,你就請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