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過去月餘,嘉義城六縣二十四鄉各個衙門有條不紊的運轉着,郭敬儀再次顯示出他頑強的個人魅力。自他上任後,天機府各處密碟反饋回來的信息都是良性多過惡性,令陳靖元暗贊郭敬儀此人的大才,心思自己備不住真網了條大魚。
劉喜主持的軍備衙門更是隨着陳靖元的領地擴大而得到更好的發展,截止目前已經有近一百艘千石舟、多漿飛江船、赤馬白鶴船下海調往北洋軍各營。
設在竹山縣的器甲製造司更是由於獲得盆谷大山中的鐵礦供應而每個禮拜都有源源不斷的兵器甲具運往嘉義城府庫中。
一切都在循循漸進的進行着,林李兩家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天機府處傳來的消息也是零零碎碎,並沒有什麼值得重視的情報。
這讓陳靖元有點感覺不大對勁。
這一日,陳靖元正在大將軍府中與陳吊眼、繼母張三妹(許夫人)一同飲茶。自從二人成婚後,琴瑟和鳴,陳吊眼更是諸事不理,與夫人整日閒雲野鶴般在府中談天說地,或出府遊玩一番。
小丫頭六月利索地給三人蓄滿茶水便乖乖地站在了張三妹的身後,輕輕地替她捶起肩膀。
只聽陳吊眼道:“大郎現今大局已然穩定,是不是該說房親事了,好得也讓陳家開枝散葉下去不是?”
聽聞這話陳靖元還未怎麼樣,而張三妹身後的六月忽然手一抖,加重了手勁,敲的張三妹一陣生疼。見張三妹轉頭一看自己,六月急急低下頭繼續捶背以掩飾自己的慌張。
陳靖元現在生理需求在柔娘身上得到充分解決,那小騷蹄子悟性奇高,百般花樣一教就會,侍候得陳靖元雲裡來霧裡去的,所以暫時也就沒想過成婚一事。
今天見父親又提起此時,也不想忤了父親的心意,寬慰道:“現在南部還未平定,林家殘存,李家態度曖昧,孩兒如今正在秣兵歷馬,積蓄實力,不出一年孩兒定能拿下整個琉球南部,屆時再風光大婚如何?”
說完看了眼六月,小丫頭一見陳靖元熾熱的眼神彷彿要穿透她的心扉一般,臉上沒來由一股燥熱,將頭垂的更低了,就連替張三妹捶背也是光見手動不見力出。
陳吊眼還想說什麼,卻被張三妹阻止了,道:“
夫君,大郎不比一般孩子,心中自有計較,還是隨他吧!”
陳靖元剛想謝謝張三妹的解圍,又聽她說道:“大郎,你既然叫我阿母,那我便對你提個要求,以後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給六月一個名分。這丫頭不容易呢,自小和你一起長大,對你又有救命之恩,可不要辜負她的一番心意。”
張三妹想得比陳吊眼要遠,她知道以陳靖元今時今日的地位再娶六月爲正妻就有點不合時宜了,先不說門不當戶不對,就說對陳靖元今後事業的補益也委實太少了,能有個平妻之位已經是不易了。
陳靖元沒有去理會張三妹的心思,而是起身拉起六月的軟弱無骨的小手,不理她的掙脫,對着父母說道:“孩兒怎能忘本?我定會一生一世對六月好的!”
做人不忘仇,更不能忘本。這是陳靖元始終堅持的。
六月聽完陳靖元對着長輩信誓旦旦的保證,淚眼婆娑地跪在二人面前,盈盈一拜道:“六月定會一生一世照顧大郎!”
陳吊眼看着眼前一幕老懷寬慰,笑道:“這纔是我陳吊眼的種嘛,有情有義!”
張三妹聽着這粗魯的言語,白了眼陳吊眼道:“不要臉!”
而躲在一處角落的柔娘看着眼前這一幕幕,心中泛酸,又深感無力。她知道張三妹、陳吊眼並不怎麼待見她,再加上出身不好比不上六月自幼與陳靖元一塊兒長大,處子之身家世清白。
柔娘抽出手絹擦拭了眼角的淚水,抽噎着:“難道真的只有做小妾的命?”
說完又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輕錘了兩下啐道:“不爭氣的肚子!”
這時院外傳來雷五六急促的腳步聲,人還未到院中嗓門已經大開:“少將軍,不好了!塞班那狗才被他的屬下圍困在軍營中,泰雅士兵譁變了!”
陳靖元並未有多大波動,心中早已預料,起身道:“走,回營!”
告別了父母,陳靖元隨着沐春出了院門。
陳吊眼看着遠去的背影,對着張三妹道:“三妹,我這個當父親的是不是太過無能了?什麼事情都要大郎自己操心,唉,他才十七歲啊!”
張三妹緊緊握住陳吊眼的手,寬慰道:“夫君,大郎不是常常把‘權利越大責任便
越大’這句話掛在嘴邊嗎?一開始我聽着了到不以爲然,現在越想越是覺着有道理。況且,你沒看這一路下來,都是這個孩子自己一手操辦的嗎?你能挑出什麼毛病來?”
此時的陳靖元沒有騎馬第一時間趕往城外軍營,而是對雷五六道:“你先到天機府找張司馬,讓他飛鴿傳書至竹山緹騎,通知泰雅族族長康巴來嘉義府來一聚。我自己先趕往軍營,但願這混蛋別這麼快死了!”
隨即才翻身上馬朝駐紮在嘉義防線的軍營趕去。
還沒到半盞茶時間,並已趕到了大軍營,只見滿安已在軍營外等候。
翻身下了馬,一名士卒將馬匹牽走,滿安上前笑道:“少將軍來得還真快!”
陳靖元苦笑一聲,道:“還想着偷懶一會兒呢,怎麼樣了?那王八蛋死了沒?”
滿安搖搖頭,心說大郎這嘴夠毒的,又指了指前方不遠的泰雅軍營道:“沒呢,被我們安排的幾名心腹保護住了,你不是之前說塞班不能死嗎?我已經交代過了!”
陳靖元點點讚道:“辦得好!你安排的那幾位沒問題了吧?何人能接替塞班?”
滿安道:“絕對沒問題,只要康巴肯鬆口,讓塞班挪一挪,那幾人都可以放心,其中我建議讓阿古力接替塞班之位!”
陳靖元道:“好,我們先去泰雅軍營!”
剛一走進泰雅軍營就聽見兩千多泰雅士兵吵吵鬧鬧此起彼伏,洶涌澎湃不殺塞班誓不罷休。
“殺了他!他雖是泰雅人可不把我們兄弟當人看!”
“吊死他!他整日就知道酗酒鞭打我們,咱們泰雅弟兄被他鞭死不知道多少了!”
“活埋他!他不給我們活路,我們就和他同歸於盡!”
陳靖元在滿安的陪同下,指了指被圍困的營帳,告訴哪幾個是新培養的心腹,哪個是阿古力!
而被滿安心腹保護住的塞班好像知道陳靖元來了一般,衝着外頭連哭帶泣的喊道:“少將軍,救救我啊!我是塞班!求求你救救我吧!”
陳靖元聽着大發感慨,長大倒是人五人六的,可帶兵帶成這個屌樣的還是不多見啊!
感慨一番之後,在滿安派出的士兵保護下進入了泰雅軍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