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隊陷馬,後隊衆衛連剎馬的時間都沒有,迎來的就是山壁大量的尖利竹排,伴着嗖嗖掃來的竹排,二十餘人踩空揮刀急劈,雷電交加里,但聽着大量滋滋砰砰,隨這右側轟然炸響,河水如Lang掀翻,十數名黑衣刺客現形,人人手中剔骨刀猙獰,如狼迅猛齊向車乘包劫。
公孫用一躍起,目見的就是大量竹屑和水花。他眼裡急閃迅瞥,但見從河裡躍上,從峰壁跳下黑衣人多達二三十衆,所有人同一時間往車乘圍包,大吃一驚吆吼出口,提刀咻的一聲往朝圍向車輛的刺客砍剁而入。
同公孫用掉落於塌洞內的,只有江抿正副兩名隊長重傷倒地,其餘二十人身上只有些擦刮之傷,伴着吆喝一條緊接一條的身影皆也從坑裡拔起,錚錚之聲大作下,齊朝刺客包圍而入,轉瞬間就有數名黑衣人屍橫就地。
江抿縮身在車內一角,耳邊的交刃聲比雷還要巨大,額頭的冷汗迅流不止,正不知事情到何地步時,耳畔忽然擦砰雷起,一刃尖利彎刀穿木而入,格喇喇削掉車乘半邊,隨即後背一股力量巨大,將他拖出馬車,耳聞轟隆巨聲,眼角木屑飛噴,砰的一聲四腳朝天,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情急下,內衛首領把江抿揪出甩開,一柄鋼刀半刻不歇,掄揚飛轉衝進作困鬥獸的刺客堆裡,大聲喊叫:“再不束手就擒,老子把你們全宰了。”
刺客武功高低不均,其中有高矮兩人,武功一等一好,一人持劍,一人雙刀,伴着同夥的慘嚎和命逝,高矮兩人背靠背拒敵,不到二刻鐘,駭然見着所有人皆被殺死,矮的一聲大叫:“擒賊擒王。”竟然是女子。
高一點的黑衣人一劍對數十刀,疾快抵擋閃避間,躍起半空大喝一聲,三道霸極劍鋒由上下壓,勢氣剛烈,斬屍直入大地,轟轟數聲,地面掀起一道勁風,雨勢激盪反撲,土壤竟然掛水驟掀而起,迅速朝一干躲開的內衛狂襲而去。
“疾風劍……”眼見招法,衆衛閃避之餘紛紛大叫:“是風家莊人……”
見着風家莊的疾風劍,公孫用也是一愣,立馬知道這人是誰,悖然大怒地旋掄起鋼刀咆罵:“老子剁碎了你這隻畜牲。”
連揮出三道疾風劍氣,黑衣人目光急跳,迅捷手臂揉過矮的黑衣人,旋轉挺拔,半空踢劈出近十腳,旋渦中內衛七八道慘嚎疾分,砰砰聲響起,七八人摔出數丈之遠狂嘔鮮血。
還有兩人,公孫用擋住了風家莊不外傳絕學,掄刀就朝旋渦中端砍入。內衛首領武藝精湛,扭側身軀僅留一釐空隙反手劈進,嘶嘶兩道入肉聲起,女音咆叫:“夫君……”手中一對柳葉刀左右擲出,但聞噹噹雙聲,左右壓力頓釋,千鈞一髮之際,手臂反摟過夫婿虎腰,倒旋提拔,咻的一聲,如只獵鷹朝江抿破雨滑衝而去。
被突然襲來的雙刀擋回地面的公孫用和內衛首領大駭,提氣前趕咆吼:“保護大人……”
“喝!”女子身似蒼鷹,滑翔迅捷,躲過一干抵擋,飛劈里背後刀風迅猛,情急下甩開夫婿,玲瓏躍落擋前數名內衛跟前,身子一矮一滾,從擋前之人胯下鑽滑而過,情急扣扼江抿喉頭拔起,眼見夫婿既將被衆人剁死,母威咆嚎:“住手……”
數名內衛鋼刀牴觸倒地黑衣人身上,這陣母貓威聲令衆急煞刃鋒,公孫用和內衛首領臉色鐵青,揪提起重傷倒地的黑衣人,力掌拽下蒙布,見着這張臉,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風…不…能。”
“呵……咳……”風不能胸前和後背各被砍了一刀,兩道傷口極深,血沾水浸貼黑衣,看着盛怒的公孫用,抖了抖褪白嘴脣,揚聲對妻子喊道:“翠花快走。”
“夫君……”翠花鎖住江抿喉頭,雙眼通紅叫了一聲,掐脖手掌一個用力,讓江抿嘶聲嚀嗚出聲,吃人似的喊喝:“放了他,不然我就殺死這個狗官。”
衆衛不敢輕動,提刀處於大雨下對峙。
翠花不見他們動彈,眼見夫君臉色臘白,心知流血過多,情急下手掌死力掐住江抿,母貓悍子吶喊:“快把我夫君放了,不過我殺了他。”
“大膽……”威脅話落,忽然遠處傳來一句飽含威嚴怒斥,隨即大量官兵從四面哄衝即近,團團把一夥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林帛綸心情不太爽地跟着轎子一路溼淋而來,正心裡罵暗時,聽得皇上大喝,鎧甲哐當大作,往前看去,但見山裡、路里出來大批營兵,白眼一個上翻小聲呸罵:“多此一舉。”
自皇上前來客棧催喚,風若能便見夫君一臉不高興,瞧他那樣子彷彿糖讓人給搶似的,既好笑又無奈依偎着他蚊聲羞道:“夫君不惱了,待晚上……晚上能兒再……再伺候您。”
“真的。”造人造到一半被強行終止,只要是人就沒有不惱的,要不是轎上那人是皇上,林帛綸早一腳把他踹去吃泥了。心情鬱卒下,聆聽小嬌妻蚊語,噔時心花怒花,腦中飛快閃過的就是島國片片裡的各種前戲體位,剎時間興奮的七孔噴煙,腦袋如滾開的水壺確定急道:“能兒一言爲定,不準耍賴。”
風若能自然不知道夫君腦中的極度齷齪,見他突然間興奮如此,愣愣點了點頭,“能兒不會耍賴。”
“哦也!”一時間林帛綸如生啃了整條虎鞭,渾身倍有幹勁,胯下一坨似要震飛沖天,興奮把手中的油傘交給要既將被滴蠟捆綁的小妻子,往大雨裡衝入喊道:“讓開,讓開……”
“夫……”接過傘便見夫君衝入雨中,風若能自然脫口便喚,出口想得皇上和丞相都在,急急停下嘴,不敢造次地跟着轎子往前面的兵圈走去。
吆喝開團圍的羣兵,林帛綸見着的就是血水相摻溼紅泥地,四下殘肢衆多,曝屍的有內衛有黑衣人,來不及細數是內衛死的多,還是黑衣人死的多,轉目往挾持江抿的人看去,但見此人身材細小,身段玲瓏,雖然面蒙黑巾,卻不難看出是個女人。
“伯爺……”他一來,公孫用拖拽着風不能靠近,氣餒道:“江大人被挾持了。”
“咦!”咋見大捕頭手中的少年,林帛綸訝了一聲,湊過臉看了看這人,恍然大悟轉眸指着挾持人質的女子喊道:“翠花,原來你們是金人。”
翠花和風不能似也沒料到會見着他,兩人緊張擡眼瞟看天際,不見那個神秘女子,微微安下了心,立馬明白了,怒極說道:“想必這些這都是你的手筆吧。”
“呵……”瞧他們這麼生氣,林帛綸正待開口,四下忽然萬歲聲起,轉身往開出的口子瞧去,見着滴雨不沾的大爺終於出關了,隨即又聽得小妻子疑喚:“五師哥?”
“啥?”愛妻這句五師哥把林帛綸叫蒙了,愕愣下小妻子已冒雨奔到身邊,雙手捧着那少年蒼白的臉,流淚喚道:“五師哥,你……你爲……爲什麼呀?”
“滾……滾開。”風不能見着師妹,臉色噔時難堪到了極點,顛狂般猛晃腦袋,陰聲沉着咆吼:“別碰老子……”
“放肆!”項定喝叱,目光凌厲往逆賊看去,重重哼了一聲,撇目向持挾人質的另一人,龍顏震怒大喝:“你們暗中殺害朕依靠臂膊多人,現在死到臨頭了,還敢要挾?”
“狗屎!”翠花無懼,哧鼻呸罵道:“死就死,說那和多廢話幹什麼。”
聽得皇上這種口吻,林帛綸臉龐抽起了筋,急忙靠近低道:“皇上,價錢不能這樣講,你都說他們死到臨頭了,他們頓定會拿相使大人當塾背,這樣說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只不過說了一句,就被自已臣子數落,項定本就不怎麼爽的老臉頓時拉的比馬還要長,咬牙切齒怒瞪林帛綸陰惻惻道:“依永寧伯之見呢?”
林帛綸當然聽得出皇上是在問反話,卻假作不懂轉身對公孫用說道:“大捕頭,你們常年和刀劍爲伴,肯定隨身帶有刀傷藥吧。”
公孫用心領神會,把風不能扔到衆衛手中,懷裡掏出一瓶上好金創藥,對內衛說道:“弄把傘來,把他衣服解下。”
聽到傘,風若能急忙奔上前,目睹四師哥身上兩道刀口深到見骨,眼淚忍不住漱漱直下,抖擻問道:“五師哥,你爲什麼?爲什麼要去當狗?”
瞧着愛妻哭成淚人兒,林帛綸心裡抽疼,不經意瞟窺一眼青臉的皇上大爺,心頭一跳,大聲對翠花喊道:“翠花,你看見了,這就是我們要和你好好商量的誠心。”
隔雨瞧見夫君身上的傷得到醫治,翠花便也放鬆扼住的喉嚨,江抿吸到空氣,肺腑劇烈起伏,蒼聲哭喚:“皇上……皇上……臣……臣……臣無能。”
“哼!”項定現在是看誰都不爽,一哼再哼,頭頂冒煙喝叱:“逆賊,還不快放了朕的愛卿。”
“行啊。”見着夫君包紮完了被扣押住,翠花目向項定,“你讓兵馬退開,我們來交換。”
“你……”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討價還價,項定氣極,一個你字哽於喉嚨頭,怒火中燒喝叱:“大膽……”
“若不大膽,也就不會來到這裡。”翠花毫不懼怕,手掌用力往江抿的脖子掐入,耍狠道:“怎麼樣?”
“你……大膽……放肆……”
“媽的。”眼見皇上大爺氣的不成人樣,林帛綸心頭猛跳,側步一個大跨,搶過公孫用手中鋼刀,再把五花大綁的風不能一腳踹倒在地,狠狠對準他腹部踹入,鋼刀利尖觸地抵脖數劃,像是在寫着什麼,大雨下地上無痕,緊張衆人更無心去看刀,唯一能看見的只有倒地的風不能。
“你他媽再囂張試試。”把風不能踹倒在地,林帛綸一臉狠勁,兇猛再重踹地上之人一腳,踩在他臉上呸吼:“再給老子囂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