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人長的雖肥,卻也起來的早,正在咆哮催促十數名下屬時,見着那個懶惰小子慢手慢腳走來,不爽的肥眉一皺,咆聲開罵:“他孃的,你當自已是爺啊,明天再敢慢吞吞的瞧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冷冬的三更半夜被挖起來,起來就挨臭罵,只要是人就沒有不爽的,林帛綸打了個哈切,反口罵回:“你個死肥豬,老子叫你一聲老大,你還真以爲自已是老大了,你今個兒不打斷老子的腿,你他媽的就不是人。”
衆夥兵聽到這番話,心頭皆然大驚,心道:這小子他媽的真有種,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和頭死嗑了,這回有好戲看了。
肥人氣的一身肥肉抖擻不停,撂狠挽起袖管詛咒:“老子今天就把你的狗腿打個稀巴爛。”
林帛綸半點也不懼怕,抱起胸,撇跨步子,腳板還很閒逸地拍着土地,伴着他的狠話不停點頭附應:“來吧,快過來把老子的狗腿打斷吧,反正早晚會有人爲老子報仇,怕什麼?”
肥人才兇惡才跨出一步,聽到這句報仇,心裡一兀,回想起昨晚吃雞被他撞見,剎時間猶豫不決了。
“看什麼看,還不快煮早膳。”最後肥人還是選擇了放過他,超級不爽扭頭朝伙房內看戲的大堆人破罵:“一堆好吃懶做的東西,信不信老子把你們當柴火扔洞裡燒了。”
“是是是!”觀看好戲的十數人遭受無枉之災,哪裡敢吭出半聲,連忙轉身幹起活計,不明白今天頭兒到底是怎麼了,不就是新來的兵蛋子嗎,不用這麼窩囊吧?
手握把柄,林帛綸頓時變大爺了,站在肥人身邊,手持菜刀剁完一條幹癟黃瓜,稟報道:“老大,好了。”
翻炒着雞蛋,肥人扭頭瞥了一眼氈板,見到板上的黃瓜慘不忍睹,牛目驀然瞪大,自然揚喉咆罵:“你個娘蛋的……”
沒讓他罵出口,林帛綸眉頭一挑,淡泊道:“雞!”
果然,雞剛出口,肥人急合上嘟嘟肉嘴,雙層下巴氣的一陣抖動,嚥了嚥氣,指着一旁的白菜額頭青筋高凸,壓抑耐心道:“把根和葉分開,根橫切,菜斜切。”
“喔!”林帛綸轉眼向白菜看去,當即一把抓過,提刀剁剁剁,三秒搞定收工稟報:“老大,好了。”
“這麼快?”剛剛轉頭照看雞蛋,聽得這聲好了,肥人再扭過頭,這一看差點沒氣暈過去,自然又揚喉嚨咆罵:“他媽的個娘……”
“燒雞!”蛋字還沒出口,林帛綸抱胸擡眼,很慢很慢地追加一句:“老大,雞蛋焦了。”
“啊!”被燒雞鎮住破罵,鼻孔噴煙時聽到雞蛋焦了,肥人慘叫了一聲,哪裡還有心思去理那小子,一身熱身溢流,手忙腳亂急去挽救那兩顆煎的都呈成黑色的蛋蛋。
旁觀咒罵連天的肥豬,林帛綸神清氣爽,抱胸背靠在竈臺數落道:“老大,做事要專心,你瞧瞧,這就是你不專心的結果。”
“他孃的。”肥人頭頂大冒黑煙,悔恨昨晚怎麼就不強塞一塊肉到他嘴裡,只要他也吃到了那隻雞,就不用受他威脅了。
把黑雞蛋勺到盤裡,肥人心在流血,肥臉鐵青一片,恨磨牙齒破罵:“滾,滾開老子的身邊。”
“遵命!”林帛綸倍兒樂意,提起步子就朝伙頭兵的大通房邁去,天都還沒亮呢,折騰個什麼勁?還是睡個回籠睡卡實在。
黑暗消逝,日曦升起,睡回籠覺的林帛綸迷迷糊糊被大量的聲音吵醒,還沒張眼率先打了個哈切,睜眼狐疑朝帳簾看去,見着天已很亮了,睡的倍兒舒坦地翻站起來,摸了摸餓了的肚皮,便朝外面跨步走了出去。
“快,跟我走!”他剛出來,忽然手臂就被人抓住,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就被抓着朝前面的軍寨掄奔而上。
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帛綸奔跑中見抓自已的是老大,疑惑嚷叫:“老大,幹……幹嘛啊。”
闖過後門,肥人領着下屬朝集合的寨門的邊跑邊道:“昨夜狗崽子偷了我們的泗水關,大將軍大發雷霆,命令全軍所有人都得前去奪回。”
“幹!”聽到要上戰場,林帛綸一聲咒罵,額頭泛黑抓狂咆哮:“我們不是管飯的嗎?打仗關咱們鳥事啊。”
“都和你說了,全都要去奪回關啊。”奔出了寨門,肥人急往集合的兵士後方站定,彷彿很習慣上戰場一般,手握着菜刀,威風凜凜。
被帶到兵馬後方,林帛綸的一顆心差點跳了出來,他大金和大宋打仗關他鳥事啊?況且他沒有受過訓練,就麼衝上戰場,不被刺成馬蜂窩纔怪,何況處女頭戰就是打那種極硬的攻堅戰。
“老老老……老大,我我我……我沒沒……沒打過戰,怎怎……怎怎……怎麼辦?”只要想到電視上演攻城戰,林帛綸的冷汗便嘩啦流淌,臉黑全了。
見着這小子嚇成這副鬼樣,肥人哼出兩鼻孔氣,手指旁邊集合的數十人壓聲道:“那些專門埋屍體的傢伙都不怕,你怕成這樣子簡直就給老子丟臉,跟着我去轉轉沒什麼屁事,說不定還可以宰幾隻狗崽子下飯。”
轉轉沒什麼屁事?林帛綸不禁佩服起他的謊言,能把這麼睜眼瞎的話說的那麼信誓旦旦,不讓人佩服都不行啊。
“我我……我沒……沒刀啊。”擡起空蕩蕩的雙手,林帛綸腦內充斥的全都是電視裡那些從雲梯掉下、被油燒死、被箭穿喉、被槍桶亡、被石頭砸斃的死屍,還沒開打,胃酸已開始上冒了,嚇的黑臉又全白了,他孃的,他才二十四歲,不是要那麼英年早逝吧?
肥人手提菜刀站的筆挺,目光發出與平時不一樣的銳利,觀看步軍與弓軍集合完畢了,瞥眼往旁一掃,瞧見身邊小子嚇的頭髮都豎起來了,猶豫了一下,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安心道:“拿着這把小刀,它鋒利無比,出鞘了千萬別對着自已。”
林帛綸嚇虛汗是止也止不住,當見到老大遞過來的小刀這麼小,更是差點嚇暈,糾淚駭道:“老大,這刀你留着,我還是選擇大一點、長一點的。”靠!忽悠老子啊,這刀小成這樣子,敵人的槍一刺來,自已的手臂又沒有五米長,不死纔怪。
“你小子。”肥人見他這麼不識貨,牙齒一通格格作響,氣暈地把匕首塞入他懷裡,很是慎重囑咐:“出鞘了一定不能對着自已,別弄丟了,不然我宰了你。”
林帛綸剛要把手中的小刀扔掉,見着他倍兒兇惡,心頭一顫,猛吞沫液懼道:“沒沒……沒魚蝦……蝦也好。”
聽到這句沒魚蝦也好,肥人急咬住咆罵大嘴,胸膛氣伏難止,恨扭過腦袋往前面諸千總、將軍看去,聽得提氣的咆語,等待前行命令。
林帛綸六神無主,前面那姓石的在吼什麼,自已都沒聽見,他只知道一件事,這次真的玩完了,歐麥嘎!打打打打……打打仗,而而而而……且且還是攻堅戰,奧!瀉特。
姓石的跨騎於馬匹上提氣咆吼完,一聲令下,全軍就開始往前梭沙前行。林帛綸當然是不想動,可後面的人推擠上前,不得不邁開沉重的步伐跟着鐵甲長龍往投胎的隊伍前行,額頭的冷汗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停過,渾渾噩噩走着,心膽驚顫抖着。
泗水關礙位於淮南東路右側,是金軍南下的前礙,堡壘巨大,宋人稱泗水關,金人則叫泗州,是個州級城市,剛好就卡在兩國境線上,極其的重要,也極其的險峻。
自昨夜偷襲下泗州,巴里滾接二連三受到敵軍的集結反撲,他站於城上前眺屯兵於遠處的敵將洛少司,磨了磨牙催問:“怎麼樣,徐州的兵馬來到了沒有?”
巴里滾身邊的參將有喜有憂,虎虎抱拳回稟:“將軍,卡爾將軍已經去了近兩個時辰,想來徐州和歸德府應該在半路了。”
聽得參將這道話,抱胸觀看遠方敵軍兵田,瓦刺哈哈徹笑道:“巴里滾,你擔心什麼?泗州有糧,咱們有兵,卡爾走了兩個時辰,這裡是哪裡?他鄂巴敢不馬上前來嗎?”話落,擡起巨粗的牛臂,拍了拍擔心的巴里滾,裂嘴調侃:“昨晚你不是活埋了五千只宋豬嗎?若怕了,就再去抓些宋豬活埋,膽子也就來了。”
“他媽的。”被一通溪落,巴里滾怒目轉過,兇惡無比狠瞪他,磨牙呸了一口,“連個女人都奸不死,你他媽的配和老子說話嗎?”
“報……”就在兩將要上演全武行之際,城梯飛奔上來一名全身流血探兵,探兵手握住胸口插入的一支利箭,上來便單膝跪稟:“啓稟左右將軍,淮南、水軻、安豐庫,六座敵軍都營正向我泗州急行圍來。”
“下去。”黑掌一揮,巴里滾轉過兇目朝前遠眺道:“原來姓洛的久不再進攻是在等增援,哼!六座都營,手筆可真不小啊。”
城上衆金將皆把兇目朝向遠方的宋軍兵田,見着左側又有一支敵軍都營到來,瓦刺抱胸冷哼:“是駐東路的石磊。”
衆將皆看到前來的敵旗了,不語靜默着,人人狠目兇殘,似有斬盡殺絕之狠厲。
觀看列陣的敵軍,參將心有疑悸擡看沉默的左右將軍,細想了一番,謹慎道:“兩位將軍,我軍才三萬餘兵馬,若等敵軍六座都營全齊集,四門強攻恐怕就不妙了。”
若統兵在徐州的人不是鄂巴,所有人都不會擔心,可是鄂將軍與巴將軍一向不合,來不來就變成不確定了,衆將心裡全都明白,可這些種猜測不能直言,趕忙附合參將的話,齊聲道:“將軍,還是小心爲妥。”
今天中午網站老傳不了,就去上班了,所以晚更了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