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將近端午,天氣很是爽涼,下朝陪兒子女兒們玩了會兒就到中午了,吃完飯陪老婆們睡了個養顏覺已經是晌午了,他不愛到產業去查看,因爲他到了,老婆們美臉兒都呈出猶豫。情事一大堆,但是夫君又不能不相陪,怎麼辦好呢?他是愛妻的人,所以總是偷偷去窺了窺,然後等待晚上到來,想着今夜該如何的下流無恥。
“唉!”自鏢局返回,他到書房偷窺了茵兒和煙兒,心情突然有些煩躁,輕步走出書房落園,擡看了灰濛濛的天宇,暗自嘲譏:以前顛沛流離時,老婆孩子熱炕頭是美好的願望,現在夙願得償,很幸福不是嗎?天下間還有誰比他更幸福的?
漫無目的走着,從晃神裡悟回時,不知不覺來到了祠堂。灰曦下祠堂空曠,小弄雲孤零零的坐在祠桌上。他不捨地走前拿起靈位,袖子擦了擦臉面,笑聲道:“雲兒,原來不只有相公無聊,你也一樣。相公以後會常常來陪你,和你說說話,好不好?”
自語說着,他尋了處角落席地便坐了下去,怔怔睇看着小弄雲,回想與她短暫卻充滿血淚的相處,鼻頭禁不住的酸楚起來,倚牆朦朧入睡時,忽覺有人拾絹在拭抹自已的眼角,恍然一個驚醒,有道柔聲笑道:“相公,雲兒一直都在您身邊,並不孤獨呀,爲什麼要哭?”
事隔六年聽得小弄雲的聲音,林帛綸詫訝提起眼眸,但見甜美的臉蛋兒咪着濃濃笑意,小小眸目明淨,一點也沒有隨着時間的推移而容顏老去。他頭腦停頓,顫抖着手掌輕輕撫摸雲兒停留在十三歲時的多情臉兒上,哽咽泣喚:“雲兒,相公的雲兒,真的是你?”
“是呀,相公。”餘弄雲嬌羞點點頭,柔軟坐入他懷裡,昂起稚嫩的臉兒,笑靨道:“遇着相公是雲兒此生最大的福氣,相公有着天下男子沒有的癡情,相公是世上最最好的相公。可是相公爲什麼還悶悶不樂呢?”
“相公沒有悶悶不樂呀。”林帛綸笑拭了拭她粉嫩小腮幫,摟着她小小身子便低頭深吻了她粉嫩脣瓣。
餘弄雲一如往昔的羞澀與膽小,羞怯怯任他寵愛着,待着溺愛完畢,緋紅的小臉兒羞羞螓下,小手輕揉着他心胸,低聲詢問:“相公真的沒有悶悶不樂嗎?那爲什麼雲兒感受到了,它仍存着濃濃遺憾呢?”
林帛綸錚錚凝視着羞答答愛妻,含情小臉蛋兒忽變成阿齊敏,挽疊的雲鬢變化成兩條小牛辮,四目相接,阿齊敏咯咯笑喚:“蠢蛋,這些年來過的好嗎?有沒有想阿敏?是不是沒有想,我可要生氣了。”
突然間,轟隆一聲,像是什麼爆炸了般,霎時間小弄雲、阿齊敏全都不知去向,他緩緩慢慢轉醒過來,耳邊嘩啦啦全是瀝雨和雷鳴,原來不知不覺坐在牆角睡去了,懷裡仍抱着小弄雲的靈位。
阿齊敏?
唉!
手摸了倦怠臉龐,他撐地徐緩站起來,拾起靈位印下深深一吻,小心亦亦放回靈桌上。事隔六年,依然狠不下心,年少輕狂,欠下的情該還的終究還是要還。他逃得了阿齊敏,卻逃不出被囚禁起來的心靈。林帛綸歇夠了嗎?要起啓了。
RT:
曾在我揹包小小夾層裡的那個人陪伴我漂洋過海經過每一段旅程隱形的稻草人守護我的天真曾以爲愛情能讓未來只爲一個人關了燈依舊在書桌角落的那個人變成我許多年來紀念愛情的標本消失的那個人回不去的青春忘不了愛過的人才會對過往認真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這簡單的話語需要巨大的勇氣沒想過失去你卻是在騙自己最後你深深藏在我的歌聲裡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這清晰的話語嘲笑孤單的自己盼望能見到你卻一直騙自己遺憾你聽不到我唱的這首歌多想唱給你夜雨瀝瀝,十一匹快馬向西京路飛馳,馬背上人人斗笠勁衣,背掛牛角大弓,腰繫剔骨彎刀。闖過長城,向關靖籲的一聲,拉駐馬蹄大聲喊道:“綸爺,前方是呼和浩特,五十里紮寨着撻子兵。”
“走!”林帛綸長髮隨意而扎,頭上的斗笠早不知丟哪裡去了,眉也不擡揚起鞭子當先朝呼和浩特方向掄奔。
“駕……”
“駕……”
漆黑雨夜迷成一團,軍道蒙古大軍設置着關卡,遠聞馬蹄聲音,兩名兵甲站於欄寨內揚聲吶吼:“住站。”
“殺!”馬蹄不停,反而更急,林帛綸一聲下令,當即咻咻利箭夾雨,朝前方營卡射了過去,卡兵中箭砰地,惹的左右卡寨內避雨的大量兵馬驚棘追出。咆哮時,一匹緊接一匹快馬躍過了攔卡,弓兵還沒拉開弦,闖關十一人遠去了。
“綸爺,後面兵馬追來了。”闖過撻子兵關卡,向關靖未聞馬蹄便即大聲嘹叫。
“你跨下騎的是汗血寶馬,還怕這些個兔崽子。”頭也不回罵了一聲,嘹聲咆喝:“今晚一定要闖過汪古。”
“是。”衆**聲喝應,死寂無聲頂着瀝瀝夜雨往前一卡一卡,一關一關闖去,任後面追兵吼叫追趕,能追得上再來說。
三天後。
天高地闊,蒼彎晴朗,蔚藍的天、淡泊的雲,遍地萋草隨風飛舞,有如一起伏的綠色海Lang在遼闊的草原上,一望子成無際的大草原風光盡是塞外綺人風情。
“媽的。”在巨大的桑坦草原上撒了泡舒服的尿,林帛綸咒罵出聲。“真他孃的爽呀。”
身後十人無語,文誠訥道:“綸爺,爽不用罵吧?”
“不罵哪裡會爽。”拉上腰帶,林帛綸回頭瞧了諸衆,挑眉招過龍千葉,搭上他肩膀嘿嘿道:“五六十里前是大斡耳朵城的南方土堡,你到哪裡去蹲蹲,三天後購馬購車,打扮的如商旅般,在南方土堡西面五十里開外的薩里川口等我們。”
“爲什麼是我?”龍千葉當即跳腳大叫,扯過祈孝天,“他很閒,讓他去。”
“不行,孝天擅長跟蹤,你最擅長蹲守,就是你了。”一拍定案,林帛綸擡起手腕上的水錶瞧了瞧,確定了方向,一躍翻向馬匹夫便朝烏蘭巴托方向喊道:“走,跟我到黑林行宮殺人。”
祈孝天對龍千葉露裂出個大嘴巴,手按在他垮下的肩膀嘿笑。“吃好喝好呀。”
“一定要吃好喝好。”楚天、石宵、向關靖逐一拍打他肩膀,臨走時自相揶揄。“這樣不太好吧?畢竟這貨可是三少爺劍呢。”
“少個屁爺,這裡用的是刀,劍他搞毛啊。”
“也是,要是三少爺刀那就有用了。走啦!”
“駕……”
“駕……”
“駕……”
龍千葉鼻子歪了,怒瞪離去的一干鳥人,握了握腰前的剔骨刀,低聲呸罵:“詛咒你們露底,然後讓黑林軍追的連狗洞都沒得鑽。”罵完,躍上馬匹,反方向朝南方土堡策奔離去。
黑林行宮位於土兀刺河南畔,後面是廣大的土兀刺河,這裡是別克貼兒的宮殿,別克貼兒是鐵木真最小的弟弟,年紀才二十五歲,卻是個非常傲慢的人,但是他卻對一個人傲慢不起來,甚至可以說是百般的討好。
行宮南菀行轅內,阿齊敏頭戴鈴帽,眉頭卻是緊緊皺着,她已經在表答自已的怒火了,偏偏有人眼瞎卻不懂的察顏觀色,受在忍無可忍了把書本扔於桌上,站起喝道:“別克貼兒,你煩不煩,本公主說不去就是不去,羅裡八嗦個什麼勁,閉上你的嘴巴,滾出去。”
好心前來邀請她去觀賞鬥牛,還沒說服又被叱喝了,別克貼兒頓時也不爽,大聲恐嚇:“完顏阿齊敏,你現在是質兒,本汗要你去看你就得去。”
“本公主說不去就不去。”小掌怒掌桌案,咬牙道:“本公主不想去的地方,誰能逼迫?”
“你……”
“小汗。”別克貼兒雷聲才咆出,忽然外面傳起一道畢恭畢敬聲音:“大可汗死了。”
“什麼?”聽到鐵木真死了,房中爭吵的兩人雙雙愣了一下,隨即揚聲嘹喊,別克貼兒聲音略興奮揚聲大叫。“進來。”
“是!”林帛綸沒有易容,僅只換了一身牧服,跨步走進,瞟了一眼突然張大嘴巴的阿齊敏,她二十三歲了,依然婀娜多姿,比十七歲時更加的高佻與美麗。不動聲色走到別克貼兒跟前,手按胸鞠道:“合撒兒派小牧前來報喪。”
合撒兒本名拙赤合撒兒,是鐵木真的大哥。別克貼兒聽得合撒兒,全然不疑有他,睜大雙眼急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鐵木真是怎麼死的?”
“這裡有羊皮。”手往懷裡伸入,掌握住蝕日柄端,林帛綸恭敬彎着身道:“宋庭的攝政王聽得大可汗說誰與爭鋒,就來了。”
“快……”別克貼兒伸手急索,“給我。”
他既然要,林帛綸一向大方,手從彎着的身腰慢慢抽出,忽然動作加快,黑芒乍起,噗的一聲往他正胸戳入,挺直身板時臉上已經佈滿陰險笑容,對着中招的那雙震驚瞠大雙眼微笑說道:“其實我是鐵木真派來刺客你的。”
“鐵木……真……啊!”一出口,別克貼兒嘴裡噴出血來,咒怨吐出鐵木真三字,砰的往地下倒入,當然猝死。
阿齊敏嘴巴張大,愣看倒地的別克貼兒,手指着林帛綸,嘴巴張合了許久,可喉嚨裡卻發不出半聲。
林帛綸裂嘴一笑,大聲喝道:“來人。”
“是!”外面走入三人,阿齊敏心下顫抖,急朝來人瞧去,不由的“啊”的叫了出聲,指着一張和別克貼兒一模一樣的臉大叫:“太原文門。”
易容成別克貼兒的文誠笑點了點頭,拎提起死去的別克貼兒,抽出胸口上的蝕日遞迴,拖着屍體帶上門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