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帛綸點點頭,餵養着親愛的公主老婆,心下嘆息:鐵木真,世人提到他都翹豎起個大母指贊喝牛逼。但是他到底牛在哪裡?南征北戰到處製造殺戮,橫衝直撞沒有腦袋,一生征戰卻沒留下什麼傳世經典,孫武有孫子兵法,孔明有三十六計,岳飛有武穆遺書,他呢?
再來說三五大帝,他們身爲最高長官,一心想要的是百姓們安居樂業,不擅動兵戈,爲天下爲黎民,治一隅垂千秋,載史冊,頌萬世。鐵木真又都幹了什麼?
他連一個小小的邊陲都治理不好,今天打金國,明天打西遼,最後打到歐洲去了,打完了就燒就殺就搶就掠,然後扔着不管了,他是土匪嗎?沒錢就去搶,搶完了任人去自生自滅,最後死在徵西夏的路上。
西夏是什麼?這裡是党項人的根基地,党項人個個都是賊樣的人物,當年吳昊用十萬党項兵差點拖垮強宋。党項人能屈能伸,眼睛咕嚕一個騰轉就要人死的,十萬人與百萬人的戰爭,什麼栽髒計、收買計、詐降計、驕兵計、策反計、聲東擊西計、圍點打援計,等等一系列層出不窮,你個白目的鐵木真小瞧了西夏這個彈丸小國,最後讓西夏做了吧。
阿齊敏好奇觀看晃神的他,見他把飯菜喂進鼻子裡去了,忍峻不住噗哧笑了出聲,拿起桌上的餐布擦拭道:“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呀?說出來,阿敏和你一起想。”
想着鐵木真,卻把飯吃到鼻孔裡去了,林帛綸自已也啞然了,失笑道:“鐵木真合蒙古在斡難河宣誓,諸汗爲他冠名吉兒汗,即大汗之汗。但是這裡要有利益作駁使,沒有利益的話,又有誰真的服他了?”
“是呀。”阿齊敏點頭,自然道:“諸可汗本來就是一族之首,上面還要壓着個可汗之汗,要是沒有好處當然不甘心。”
林帛綸揉了揉她聰明腦袋子,彼此相覷奸笑,搖了搖頭,溫馨用起了早膳。
一頓飯到尾,帳衛剛剛撤走碟碟盤盤,突然外面吵雜喧天,完顏格臭着臉闖入,大聲道:“鐵木真來了,他要見你。”
“這傢伙可真夠快呀。”林帛綸對阿齊敏笑道,也是時候見他了,抿笑牽着老婆,大步向帳外跨邁了出去。
得知昨夜的暴亂之事是宋國那位攝政王搞出來的,鐵木真率衆狂馬前來,一張臉氣的幾近扭曲,剛剛列好馬陣,遠眺到金寨兵馬蠕動,急打馬上前眯目往寨門射眺,但見一人俊逸非常,穿着金國典服,旁邊站着一個娘門,穿着金國公主典服,不是別人竟然是阿齊敏。
驚見阿齊敏在金寨,不只鐵木真,衆汗臉上皆變,有驚有訝有怒有急,齊聲揚斷鐵木真的吶喊:“是阿齊敏,她怎麼在這裡?”
第一次和蒙古諸汗相見,林帛綸負手挺立寨門前,軒轅俊逸,全身上下濃濃散着逼人貴氣,抿笑巡看一干髒兮兮的炯炯大目,悅聲笑問:“很驚訝嗎?來之前本王已經先到你們蒙古逛一圈了,草原風光不錯,黑林行宮守的挺嚴實,不錯,不錯。”
“你……”鐵木真震驚的雙眼睜大,狠瞪金寨裡的那位世人爭傳的神人,氣怒咆哮:“你把阿齊敏從黑林行宮劫出來?”
“不!”林帛綸一隻手掌前搖,反點笑道:“正確的說是把她帶出來。”
帶出來?衆汗急速相覷來去,黑林行軍守的是滴水不通,哪裡可能這麼輕巧?而且別克貼兒和黑林軍都沒有信息傳來。
鐵木真驚駭,力指前伸:“別克貼兒和黑林軍投了你?”
“那也不是。”林帛綸搖了搖頭,手指地面笑道:“別克貼兒讓我埋在黑林行宮南菀的花圃下面,至於黑林軍,你以爲區區幾萬蝦兵蟹將攔得住本王嗎?”
昨晚親大哥被騙死,今早又聽到弟弟被殺害,鐵木真除了震驚外,滿腔佈滿仇恨,緊咬的牙齒格格顫抖,壓抑了好半會兒,牛鈴瞪向阿齊敏,自齒縫裡擠出話:“是完顏泰不斷肯求我,我才召集各部前來相助,你們言而無信。”
林帛綸當即鼻裡哼出兩條白氣,目視壓抑怒火的鐵木真,譏諷道:“說的這麼大義凜然,你鐵木真有很有信義嗎?要是有信義的話,怎麼逼迫完顏泰撤換皇后?怎麼逼迫完顏泰另立太子?阿齊敏又怎麼會在黑林行宮?趁人之危的小人也配講言而無信嗎?知道信字怎麼寫嗎?”
“你……你……”鐵木真恨磨牙銀,手指前喝:“那麼現在完顏泰是和你合了是嗎?”
“那也沒有。”林帛綸搖了搖頭,抱起胸負立喊道:“但是這些你不必管,你只須要知道本王是讓你那句‘試問天下,誰與爭鋒’引來的,本王也不讓世人說以衆欺寡,現在你們五十萬,本王就一個人,來試試看。”
“哈哈哈……”鐵木真突然狂笑,抽出腰間的馬刀直指,“我從來沒怕過,要打就來。”
“打什麼?”林帛綸自喉嚨裡發出嗬嗬撩笑,嘲譏道:“一兵一卒未動,就讓你們昨晚自相殘殺起來了,有關於這一點,我心裡納悶的可以,就你鐵木真這等本事,也能統一蒙古?也能當上吉兒汗?”
大宋的攝政王那可不是簡單人物,衆汗出來時早就有準備要遇他,誰知還沒會時,他已經自行進出黑林行宮,還讓他們自已亂了起來。心裡本來就有數分怯意,這麼一出下來,震憾絕非是一點點。人人是看來覷去,鴉雀無聲,濃濃膽怯正在瀰漫。
鐵木真感受得到,大宋的攝政王獨天得厚,天下間能以一人之力把強大的國家折騰到衰敗的只有他一人,而且還是短短數月就收復大宋十餘年努力不了的事情,其中大大小小的仗沒有任何敗績,對面如此人物,沒人敢猖狂,也沒有人能不害怕。
林帛綸見蒙古一夥哽言沉默,撂起個嘴角輕哼,大聲清楚明白天喊道:“大家聽着吧,要來強攻隨時歡迎,不攻你們就耗着吧。大金雖然衰敗仍然富有,在本土打仗這些糧錢還綽綽有餘。你們呢?勞師遠征,現在進不能進,一旦退的話我就卯盡在後面滅了你們。你們要是不退不進,就以強大的國力拖垮,拖累你們,等到你們的將士都在啃泥巴的時候,那時你鐵木真也僅僅是真喪家之犬罷了,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把你捆到我前面跪着。”
大漠草原本來就清貧,出兵前來就是有利可圖,誰知現在利字變成禍字,鐵木真臉色鐵灰濛,扭看徨然的諸汗,大聲嘶咆:“別聽他的,咱們蒙古沒那麼瘦弱。”
“那就耗着吧。”國家與國家的戰爭拼的可是經濟力,再勇那也是人,是人就得吃飯,沒飯吃就沒力氣,林帛綸手掌一揮,大聲喊道:“現在我以大駙馬的身份下令,就是鐵木真單獨在外面,三軍也不可以踏出大寨半步,不論他耍什麼誘敵之策,只要堅守住自已的大寨,蒙古那就插翅難飛,聽到了嗎?”
“是!”金兵大聲揚呼,目光往前面鐵青臉的蒙古兵直射撩看。
“好了,鐵木真你還有多猛?你有多能打?不與你交戰,日耗夜耗,活活耗盡你僅有的那一點錢糧,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試問天下,怎麼誰與爭鋒?”
林帛綸陰沉沉嘲譏完,愉悅觀看他土色怒容,撇目巡看諸部可汗,衆目睽睽下大聲挑拔吶喊:“諸部可汗們,本王也知道大家苦哈哈的日子不容易,你們若想要投靠我大金,我是絕對不虧待你們的。想想誓死跟隨你們前來的族人們,想想寨裡的阿爹阿媽,他們發垢垢還放羊牧馬養活你們,妻子孩子們省吃儉用都供飽你們的肚子,他們這般的無怨無悔爲,你們是草原上的雄鷹,是有血有淚的漢子,也該也要爲她們好好想想纔是。”
“住嘴。”鐵木真見他公然挑拔,氣的頭髮冒黑煙,馬刀直舉。“不會如你所願,我鐵木真一定要生煮了你。”
此次出面有三個目的:懾之於威,誘之於利,動之於情,三樣全都做完,沒有再留下的必要。林帛綸吮着濃濃笑意視看暴怒的鐵木真,沒必要和一條喪家之犬多費口話,負手一個轉身,便即離開了寨門。
鐵木真灰白着張臉,氣瞪關合上的金兵,胸口上下律動,跨騎在馬背上僵好一會兒,調轉馬頭看了膽怯的諸可汗數眼,大聲道:“千萬別上當,只要咱們團結在一起,不會敗的。”
“是!”諸衆提刀吶喊。
“走。”咆聲落下,鐵木真揚鞭力抽,馬匹後側急速脫竄,猝時塵煙滾滾,千軍萬馬山崩地裂呼嘯離開。
蒙古軍離開,完顏格返回了額駙帳內,眼見種豬悠哉遊哉喝茶,深閉眼吸了一口氣,走前冷漠道:“蒙古恐怕不會如你所願。”
林帛綸並不着急,擱下茶杯注視不再吼叫的完顏格,這傢伙對自已超級的不爽,難得口吻平淡,笑擺了擺手道:“不急,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