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爲石英翻案?”瞟了一眼石府公子,揚州府皺起眉頭說道:“石英毒害譚百固證劇確鑿,毫無疑點,你……”
揚州府的話還沒說完,林帛綸虎虎抱起雙拳大聲打斷道:“此案疑點重重,大人何故說毫無疑點?”
此道強硬之言讓揚州府窒了一下,目光不自然地斜瞟了一眼小門,吞了吞沫液轉眸說道:“三日午時,石英約譚百固於貴華樓相談,其間兩人密關於室,他人無法進出。然爾譚百固卻身中砒霜暴斃,此不是石英所毒,難不成會是譚百固自食砒霜不成?”
揚州府話語落地,林帛綸當即點頭大喝:“對了,譚老爺正是自食砒霜而死。”
林帛綸擲地有聲話落,門外聽堂的百姓紛紛交頭接舌:“什麼?”“怎麼可能?”“這公子瘋了”“哪裡會有這種事。”
揚州府確也有些傻眼,霍地站起,重擊驚堂木懾住大量嘰喳聲音,死皺眉頭瞪看林帛綸會兒,開口說道:“你是說譚百固是活的不奈煩,用自盡來冤石英?”
“不,譚老爺沒有活的不奈煩,更不可能去自盡,偏偏他卻是自已毒殺了自已。”說道,林帛綸大喝:“這是一樁沒有兇手的毒殺案,譚老爺並非自殺,也不是被殺,是死於無知的它殺。”
靜!
極靜!
瞬息間,衙堂內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之中,所有人皆呆愣大瞪莫名其妙的林帛綸,心想此公子是不是瘋子?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荒謬事情,既然不是自盡,又是怎麼自已毒死自已?
不僅堂內所有人愣了,隱在小門裡面的兩人也都皺起眉頭,聽的是不明不白,糊里糊塗,費盡腦槳也理解不了裡面那道擲地有聲的並非自殺,亦不是被殺,而是死於無知的它殺。
“這……”揚州府一頭霧水,找回嗓音時,當即跨走下堂,指着林帛綸問道:“你是說譚百固在不知覺的情況下自已誤食了砒霜?”
林帛綸點頭道:“沒錯,事實的真相就是譚老爺因爲無知而自已毒死自已,與石老爺毫無半點關係。”
“胡說八道。”揚州府氣轉過身,拾步上臺,掄起驚堂木重擊,大聲喝叱:“砒霜味苦幹澀,豈會有人食而不知。”
就知他會這樣說,林帛綸眼不眨心不跳,抱起雙拳說道:“大人適才說此案毫無疑點,可你在宣判的時候都不覺的奇怪嗎?”
“有何奇怪?”揚州府脫口說道:“兩人所在廂房,從裡閂鎖住,窗戶更是片扇未啓,外人絕不可能入內。酒菜之中更無查獲砒霜成份,除石英強麼喂譚百因砒霜外,還會有何解釋?”
虧你還做到了揚州府,真是見識到了。林帛綸心裡不屑呸了一口,馬上提出疑點:“奇就奇在此間密室,大人試想,若石老爺要譚老爺的命,怎麼可能選在此種讓人一眼就認定爲兇手的密室?又怎麼可能費勁的強灌砒霜?約在鬧市弒殺不更能脫身?用刀刺捅不更安穩?”
“這……”這些揚州府都曾想過,只是譚百固確實是中砒霜而死,廂房又是從裡面閂鎖,房內除石英可行兇外,他人不可能做得到。現當堂被此少年捅破疑點,一時解釋不了,臉色帶有三分恐懼地輕瞟小門,猛咽沫液往堂下喝道:“照你之言,譚百固是如何自已毒殺了自已?”
林帛綸從剛纔就見揚州府頻頻瞟瞥側門,狐疑也跟着他往小門看去一眼,心想門外可能有什麼人在聽堂吧,沒什麼所謂地抱起雙拳說道:“大人,適才你說砒霜苦澀難嚥,然爾你只知砒霜的表面,有些砒霜非旦不苦不澀,反而味美之極,好下嚥的很。”
“哦!”從未聽過世上有此種砒霜,揚州府訝異輕哦道:“我怎麼從未聽過?此種砒霜從何而來?”
知曉他不懂,林帛綸笑笑道:“大人,砒霜乃一種藥物,藥物又統稱化學物,砒霜之名只是俗稱,它真正的名字叫‘亞砷酸酐’,又稱‘三氧化三砷’,其化學式則爲‘AS203’,這纔是砒霜的本來面目。”
一堆古人哪裡聽過什麼砷什麼酸的,就是A和S念起來都差點咬到舌頭,所人有皆呆若木雞,眼裡問號是一閃一閃,徹底傻帽了。
揚州府愕愣了半晌,一頭霧水前問:“什麼爾和似的?你到底在說什麼?本官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瞧見官爺表情如此之呆,林帛綸差點噗笑出口,抖了抖喉嚨抱拳道:“大人不懂沒關係,我已在貴華樓安排了個命案現場,大人親眼去瞧瞧就知石老爺確實是冤枉的。”
“這……”
“嗬嗬嗬……”
揚州府剛剛猶豫,小門內忽然傳出一陣蒼老咳嗽聲。這陣蒼咳聲起,揚州府急速奔下臺,大聲道:“既然如此,我便親自去瞧瞧。”話落,轉頭對典吏喲喝:“提石英、喚忤作、召譚府、石府衆人速速前往貴華樓。”
“是!”典吏大聲應喏,步履如風迅速往衙門狂捲了出去。
林帛綸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小門,腦中自然就浮現離開合肥那一夜的奇怪老頭,撇過雙眼時,虛僞地對揚州府一邀,便轉身拉開大步,急匆匆也往貴華樓行去。
聽堂的所有百姓皆很好奇,遠遠跟在後面,人人交頭接舌討論,很快大量的人羣就把貴華樓包圍了個水泄不通。
林帛綸來到酒樓時,果然見到上官桑友牽了只狗,大廳裡站着一堆人,左面所站是見過的譚府一行孝人,右面則是不曾見過的一名婦人和少女,皆也是眼眶浮腫,淚如雨下,雙雙用手拉握住捕頭跟前的一名枷鎖槓身中年人。
“爹爹……”來到門口,石白揚見到脖槓枷鎖中年人,眼淚頓也流了下來,撲上前哭道:“爹爹放心,兒請來神人爲爹爹翻案,定然沒事。”
“哥,是真的嗎?”拭抹不及眼淚的少女聆得此話,淚靨染上希望地抓住石白揚的手臂,祈盼道:“爹爹真的會沒事?”
“哼!”召來的譚府一羣人雙眼冒火,面帶仇恨重聲哼哧,老阿婆氣極喝叱:“殺人償命,縱就是傾家蕩產,老身也決計不放過惡賊。”
林帛綸跨入酒樓就見着氣氛如此火爆,趕忙上前說道:“兩位府上,事實真像是如何,看過再做決斷不遲,還是上樓吧。”說道,他回頭看了一眼跟進來的揚州府和差衙,率先大步往樓梯爬了上去。
上了樓,衆人差點把小廂房擠爆,林帛綸見着如此,讓大家相靠依牆而立,再讓上官桑友把狗綁在側面窗戶閂洞上,親自關了房門落下閂鎖,對揚州府詢問:“大人,此就是當日譚老爺和石老爺之像嗎?”
揚州府四下一看,點頭道:“對,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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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手指桌上的一堆東西,林帛綸說道:“上面是我準備的食物,爲證實無毒,請杵做上前檢驗。”
衆人齊目朝桌上看去,揚州府叫喝:“仵作。”
“是。”一名老者從牆邊走出,來到桌前擱下肩上驗箱,從箱裡拿出一卷包布,小心亦亦拾起驗毒針,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最後搖頭回稟:“啓稟府尊,食膳查無毒跡。”
“嗯。”揚州府點了點頭,眯目觀看桌上的袖子,紅薯、紅棗、芡實等物,疑惑詢問:“當日現場,像無這些膳物。”
“有,只是大人沒有看見罷了。”林帛綸手指譚老爺的妻妾母親說道:“當日譚老爺應約前來,在自已府中先後吃過了這些,是也不是?”
譚府衆人雖不明白他要幹嘛,卻也如實點了點頭。
揚州府見她們點頭,前惑剛消,後惑又至,奇怪問道:“你特意準備這些,有何用意?”
“大人看着就是。”林帛綸輕輕一笑,後退了兩步指着桌上食物道:“爲了證明膳物是乾淨,只留仵作在桌旁。譚老爺出府時,先用了袖子,那麼就請仵作把袖子剝皮餵給狗吃吧。”
仵作奇怪地觀看尊府一眼,見他點頭,心裡雖納悶的可以,卻也動手剝下袖子裡內雙皮,把一片又一片的晶瑩嫩果餵給了綁於窗閂的狗吃。
古代的土狗基本吃屎,所以纔有狗改不了吃屎俗言,至於爲什麼後來狗不吃屎了,這就不知曉是怎麼回事了。但是可以肯定的,狗與人一樣,皆爲雙食動物,特別還是以屎爲生的古代土狗,見實食物哪會猶豫?當場就滋滋一口一口猛吞。
“再來是紅棗。”觀看那條吃的刷嘴的土狗,林帛綸心有不忍,當紅棗完了,撇開雙眼再道:“然後是芡實羹和紅薯。”
站到牆角靜觀的所有人是糊塗納悶,卻又好奇之極,不明林公子是要如何?人人睜大雙眼靜默觀看等待。
當維生素C全都入了狗的肚裡,林帛綸重重吸了一口氣,看着既將死亡的狗狗,牙一咬,腳一跺大喝:“把貴華樓所煮的東西,全都讓狗吃。”
仵作做活了大半輩子了,那從來沒見着對狗如此奢豪之事,一一把碟盤上的美味佳餚端閣於狗跟前。看着刷刷狂吃的狗,正感嘆自已還比不上一條狗時,忽然間,本是愉快狂吃的狗汪汪狂叫了起來,隨後如瘋了般,顫狂地猛扯綁子,劇烈地狂聲顫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