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福居就要關門,進來了兩個面上蒙紗的女人。
“來一份火鍋。”其中一名女人說道,聲音清脆甜美,令人側目。
“姑娘,我們打烊了。”孫老頭走出櫃檯抱歉的說道。
“我出十倍的價錢,給我們做一份火鍋。”身穿鵝黃裙的女子說道。
“這...我請示一下老闆。”孫老頭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十倍?”廚房裡收拾廚具的張揚愣了一下,火鍋雖說不貴,但要所有的涮菜都上一份,也要一兩銀子,這兩姑娘十兩銀子吃頓飯,也不知是哪來的傻妞。
“要做嗎?”孫老頭問道。
張揚挑開廚房簾子一角,朝外瞥了一眼,見兩個身材苗條的女子已經坐下,小北擦了桌子,上了茶水。
“做吧,十兩銀子,不賺白不賺!”張揚放下簾子,開始準備新的一鍋。
“姐姐,你說的那人真的是這家店的老闆?”鵝黃裙女子小聲問道。
“應該就是,口福居這名字全城就這一家。”對面身着淡紫色衣衫的女子點點頭。
“還真是奇怪,我找的人好像也是這家店的老闆。”鵝黃裙女子十分疑惑。
“他對對子也很厲害?”
“我還沒問你呢,你說的那人畫畫有那麼好?”淡紫色衣衫女子淺笑道。
“哎...確實好,師師姐讚不絕口,就連那位....都驚訝不已。”鵝黃裙女子隱晦的說道。
“啊——”淡紫色衣衫女子忍不住輕呼起來。
“噓...”鵝黃裙的女子趕忙作出噤聲的手勢。
“客官們慢用!”小北把火鍋和涮菜端了上來。
“紫萱姐,你先來。”
“還是若雨先來。”
“那妹妹就不客氣了。”若雨笑着夾起一片羊肉,放入鍋中。
春風閣的若雨姑娘和汴梁城有名的才女蘇紫萱是好朋友,這在京城裡並不是秘密。
......
“少爺,三千個爐子,還真賣出去了!”廚房中的阿樑此時滿臉通紅,這一路狂奔,心裡既興奮又害怕。
興奮是因爲自己身上揣着三千兩的銀票和銀子,害怕是怕自己被人打劫,錢財洗劫一空。
此時錢交到張揚這裡,阿樑心裡只剩下激動。
“意料之中。”張揚平淡的說道,煤爐暢銷本就是自己計劃之內的事。
“少爺,咱叫鐵匠再打上幾千個,繼續賣!”阿樑道。
“賣不了嘍...”張揚輕輕搖搖頭。
“爲什麼?”
“明天一早起來,就會涌出許多賣爐子的,價格比我們會便宜許多。”
“這....他們無恥!無煙爐子是少爺你做出來的,他們憑什麼抄襲!”阿樑憤慨道。
“做生意哪還管得了那麼多,罷了,咱們吃肉,還不讓人喝湯?”張揚擺擺手,示意阿樑放寬心。
“少爺,我去幫小北的忙。”阿樑是個閒不住的人,看小北在外面忙活,自己便主動出去幫忙。
“嗯。”看着阿樑的背影,張揚點了點頭,放心下來,三千個爐子一天賣完,這是張揚沒有想到的。
原本張揚以爲一天最多能賣兩三百個,拿來測試阿樑的品性剛剛好,但一天就賣掉了三千個,現在想來,張揚仍是背後發涼。
若是阿樑心生貪念,攜款而逃,自己又該怎麼辦?孫老頭又該怎麼辦?
還好....
“你們老闆呢?”正當張揚思考之時,清脆婉轉的女聲從大堂內傳來。
小北賠笑道:“二位客官,可是小的哪裡伺候的不周到?”
“和你沒關係,我們要見老闆!”蘇紫萱語氣十分強硬。
“姐姐...姐姐你這樣會不會....”若雨小聲說着。
“會什麼?對這種人,你不能跟他客氣!”蘇紫萱勸道。
“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你唱歌不好,又畫了幅畫,把你的畫貶的一文不值,這樣的人,你不生氣?!”蘇紫萱好奇的看着若雨。
若雨靈性的眸子眨了眨,認真說道:“一開始我很生氣,氣的牙根癢癢,恨不得打他的臉!”
蘇紫萱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若雨,“就打他的臉?”
“要不然呢?”若雨好奇的看着蘇紫萱。
蘇紫萱擺擺手,“沒事,你繼續說。”
“後來...我仔細想了想,好像這個叫張揚的張揚人也沒做錯什麼。”
“他都這樣了,還沒做錯什麼?妹妹,你不會腦子糊塗了吧?”蘇紫萱作勢要去摸若雨的額頭。
若雨輕輕拍掉蘇紫萱的手,笑道:“我可沒有發燒,我是說真的。”
“那你繼續說,他哪裡沒做錯?”
“你看,他說我那首《思愁》是無病呻吟、是矯揉造作,沒有真情實感。”
“他瞎說,你別聽他的!”蘇紫萱趕忙道。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
“他說我一個沒有嫁人的小姑娘不懂思念丈夫的愁,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我是不懂。”若雨認真的說道。
“妹妹...你...好,這件事先不提,畫畫讓你出醜呢?”蘇紫萱問道。
“其實一開始他也不想畫的。”
“哦?那後來?”蘇紫萱好奇起來。
“後來不知怎的,他笑了一下,被方公子一激,就當場畫了一幅。”
“方公子?方詠?”蘇紫萱問道。
“嗯。”
“哦...”蘇紫萱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自己與方詠在京城裡被傳的很廣,一個美貌才女,一個風流才子,大家都覺得自己與方詠是很好的一對。
蘇紫萱的爹也覺得這是良配,方詠的爹可是大學士,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能夠成爲親家,再好不過了!
蘇紫萱對於方詠也有着些許好感,才子佳人,的確是一段佳話,但蘇紫萱總覺得方詠太過陰柔,缺少一些陽剛之氣。
不過時間長了,蘇紫萱也覺得或許是自己太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