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的消息是靈通的,哪怕是宮裡的一些事情,也都瞞不過他們的耳目。
很快,鄭石便得知唐煜要對大國寺動手的消息了。
鄭府,鄭石在書房來回的走動着,柳東聲站在一旁,並不做聲。
屋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許久的沉寂之後,鄭石才終於開口道:“想辦法控制一些信徒,只要唐煜動手,讓這些信徒去鬧,我不信,唐煜敢對這些唐國百姓動手。”
在鄭石看來,此時的唐煜正是要得民心的時候,他若是對這些信徒動手,只怕要失去民心了。
柳東聲點點頭,隨即便退了出去。
而在他們兩人看來,唐煜很快會動手的。
京城的風有些寒冷,東宮,唐煜在絕對整治唐國的寺廟之後,並沒有急於對大國寺動手。
“太子殿下,您在等什麼啊,要我說,直接拆了大國寺,把那些土地分給百姓是了。”雄闊海急脾氣,有點等的不耐煩。
唐煜卻只是笑了笑,道:“若直接拆了大國寺,只怕他們的信徒能把東宮給圍個水泄不通,那個時候,本太子是對他們動手,還是不動手?”
“這……”
雄闊海也知道,對百姓動手,未免不是英雄。
“那怎麼辦嘛?”
唐煜道:“不急,先搞臭大國寺,徐先生回來了嗎?”
“回來了。”
“好,讓他過來。”
不多時,徐茂公走了來。
“太子殿下可是有什麼吩咐?”
唐煜點點頭:“本太子考慮過了,要解決這件事情,只能先搞臭大國寺,讓那些信徒對大國寺先厭棄,對於此,你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如果信徒都厭棄了大國寺,那他們再對大國寺動手,好辦多了,而辦了大國寺,其他寺廟也是緊隨其後的事情。
徐茂公思慮片刻,道:“太子殿下,大國寺的骯髒事情很多,屬下想辦法都給他們傳出去是了。”
這個,徐茂公在行,唐煜笑了笑,道:“那有勞徐先生了。”
徐茂公領命,之後便開始在京城傳起了大國寺的事情,而第一個傳的,是送子一事。
京城,酒樓,寒風時節,很多人都喜歡約三五好友,再要一罈醉生夢死,邊喝邊聊。
而此時酒樓,談的最多的是大國寺。
“聽說了嗎,大國寺出了一樁大丑聞啊。”
“哎呀,這事都快在京城傳遍了,誰沒有聽說啊,真沒有想到,大國寺竟然發生這種事情。”
“誰說不是呢,想想當初去大國寺求子的那些女人的孩子都是那些和尚的,哎呦喂,替別人養兒子。”
“對了,對了,你們那條街那個誰的媳婦,去年是不是去大國寺求子了,聽說今年生了個大胖小子,你說會不會是和尚的種?”
“哎呀,不好說,說不定是了呢……”
“哈哈哈,這有趣了……”
討論的人很多,一開始只是一桌,但緊接着是兩桌,三桌,甚至是整個酒樓的人都在談。
遇到以前經常去大國寺的,這些人還會問幾句。
“你是大國寺的信徒嗎?”
若是以前,能夠成爲大國寺的信徒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但此時卻沒有人願意承認。
“不是,我怎麼可能是嘛。”
“是,是,我絕對不是大國寺信徒,我從來不信這個信那個的……”
大家都不承認是大國寺信徒,因爲覺得丟人,當然,最害怕的,還是擔心別人問他們,你媳婦去沒去大國寺求子。
誰沒有兒子不是?你有兒子,那你兒子 是自己家的,還是去大國寺求的?
算是自己家的,可也經不起別人的推敲和臆測啊,所以,最好的辦法,是直接拒絕,說自己不是大國寺的信徒。
華夏人是沒有信仰的,之所以信,只是想從這個信仰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如說,你信求子,是因爲他能給你送子,如果不能送的話,你還信嗎?
不會有人信的,如今送的是別人的兒子,誰會想要,誰會去信?
華夏人希望從信仰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這個東西,絕對不是高度的思想,而是摻雜着利益的東西。
如果不能實現利益,自然也不信了。
所以,平日裡對大國寺十分虔誠的信徒,此時說拋棄大國寺,直接拋棄了。
他們內心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反正以前信的時候,只是想得到一些東西而已,或者是一些安慰。
送子的事情被人傳開之後,大國寺的醜聞一個接着一個的來,彷彿不會間斷。
先是方丈大師青空竟然有兩個私生子,還包養了一個小妾,緊接着是大國寺的一棵柳樹下發現了一具屍骨,經過勘驗,是一名女子的,可能是那個和尚的情人,失手被殺等等。
這些消息在京城的每一個茶館,酒樓裡傳着,聊着,當這些消息傳的人盡皆知的時候,大家也不去在意真假了,反正大國寺已經臭了,他們認定這是真的。
以至於這個時候,大家都不肯跟大國寺有一點關係。
當然,也有一些信的特別真的,但此時這些人在大家的眼裡,跟瘋子,得了魔障差不多,大家都避而遠之。
大國寺的名聲越來越臭,越來越臭,甚至都有點臭不可聞,鄭府這邊,面對這種情況,卻是氣憤不已。
“可惡,可惡,這個唐煜,這個唐煜啊……”鄭石在府怒罵,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唐煜竟然沒有急着對大國寺動手,而是先想辦法搞臭大國寺。
結果,不僅人人都不願意跟大國寺沾邊,是他們之前找的那些信徒,現在也都不曾任是大國寺的人,更別說要去鬧事了。
他們現在誰敢說是大國寺的人,都覺得丟人,都會被人懷疑他們的兒子是不是親生的,他們的老婆是不是被和尚玩過。
都這樣了,誰還敢去充當大國寺的信徒,那會被人唾罵死的。
鄭石在府瘋狂的砸着東西,活了大半輩子,他沒有這麼失敗過,這次竟然敗給了一個年輕人。
他知道,大國寺只怕是保不住了,肯定保不住了。